《听说□□和学神有一腿》千庚福辰

19、黎钦短跑

　　运动会在万众瞩目中开始了，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倒是个好彩头。
　　入场仪式比较繁琐，前奏过后，高一先入场，高二跟在后面。队伍排成方体，每班排列人数不能超过七列。
　　主席台上一男一女，交替说进场词。
　　到高一十五班时，轮到男生。
　　他拿着手里的小卡片，声情并茂地说：“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高一十五班。他们是一个神奇的班级，同学们活泼可爱，一往无前，不惧艰难险阻，是个个都自信满满的运动健儿。”
　　十五班体育委员开始带节奏：“高一十五，不惧险阻，优秀如我，谁与争锋。”
　　队伍里的同学们跟着喊口号。
　　“高一十五，不惧险阻，优秀如我，谁与争锋。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高一全部到位后，等高二进场，又过了二十来分钟。
　　主持人：“现在，请全体学生及老师们面向国旗台，升国旗，奏国歌，行注目礼。”
　　熟悉的前奏悠扬响起，学生们今天的精气神格外美好。
　　接下来轮到裁判宣誓、校长讲话、以及学生代表宣誓等。同学们一点一点磨着，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按课表时间来算，第一节课都快下了。
　　仿佛掐着时间，九点整，主持人讲最后一句话。
　　“现在，请同学们去自己班级被划分的相应位置上，运动员也开始准备。”

　　往休息处走的路上，路野黎钦自动走一块儿。
　　“诶，乖宝宝，你的项目啥时候开始？”路野说。
　　“下午第一个。”黎钦说。
　　“有把握拿第一吗？”路野说，“要路哥给加油吗？”
　　“没把握，不用，我玩玩而已。”黎钦说。
　　“操，你还真实诚。”路野失笑。

　　“路哥！”
　　童垣来了个极速冲波，路野没准备，差点被扑倒在地。
　　腰弯了一下，反应后迅速站直，他朝着童垣的肩膀反手就是一拳：“铜元，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哎，路哥，都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童垣趁着路野的第二巴掌打来时，往后退了一步。
　　“路哥！”老远处，又听到一声招呼。
　　来人是高鹏。
　　“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来了？自己没班吗？”路野不耐烦表情，好奇加躁。
　　“路哥你这语气，我们是不是打扰你做坏事儿了？”童垣贼眉贼眼一脸坏笑地问。
　　“滚！”路野笑骂，“你他妈才做坏事儿呢，简直找骂！”

　　十五班位置，四人坐定。
　　“对了，路哥你报什么项目没？”童垣递给路野一瓶矿泉水。
　　“长跑。”路野伸手接住。
　　虽然听清了，可童垣还是想问一句确定一下：“没了？”
　　“没了。”路野疑惑。
　　“卧槽，路哥你牛逼啊！”童垣刚扭开瓶盖，还没来得及喝，就听到了这个惊天大消息，无暇顾及喝水，他干脆把瓶子放下，转头就问，“我记得你很擅长跳高啊，轻轻松松两米，加把劲三米，怎么会报长跑？”
　　“腻了。”路野简短说。
　　“卧槽？卧槽卧槽？你他妈这是人干的事嘛！”童垣要疯了。
　　黎钦低低地笑出了声。
　　“不是，学神你也觉得他欠揍是吧！”童垣视线越过路野，问黎钦。
　　“不是欠揍，的确狂妄了点，但也情有可原。”黎钦说。
　　一句话三个大喘气，童垣这心里忽上忽下的。
　　但路野乐了，神情皆是满意。

　　午休过后，男子短跑拉开序幕。
　　黎钦检录过后，开始活动拳脚。
　　都这个点了，从他离开十五班休息处开始就一直没见路野。
　　思考间，倒是听到旁边的几个男生话里提到他，似乎以为他听不见，那几人还小声嘲讽了几句。
　　“学神没事来凑这种热闹干嘛，好好学习不好吗！”矮个男生说道。
　　“你小声点，黎钦就在旁边呢！”稍高男生说道。
　　“就是看见有他我才觉得不爽的，成绩第一也就算了，这会儿还来跟我们争运动会。”
　　“算了算了，你难道没把握吗？”
　　“当然有，除了周跃，其他人包括你在内我还是有把握赢的。”
　　“你这话说得，非得贬我一下心里才舒服吗？”
　　“嘿嘿，兄弟好说。”

　　黎钦虽然听见，但不想理。
　　不是怕，是不屑。
　　自己如何，旁人一两句话左右不了。
　　有时候，黎钦连骨子里的凉薄都是孤独的。而这样的人，长久积压的感情一旦爆发，烈焰岩浆不外乎如此。
　　100米短跑正式开始前，袁员和周围特意来给黎钦加油。
　　“黎钦，加油，重在参与。”周围先开口。
　　“嗯，尽力而为就好了，哪怕你跑了最后一名，学神还是学神。”袁员附和道。
　　“都说这么丧气的话干嘛，好歹给我点美好的期望呀！”黎钦笑了笑，“对了，你们看到路野了吗？”
　　“没有，你来这检录开始他也跟着消失了，你不说我还没发现，我之前一直以为他在这里呢！”周围搭话。
　　“这样啊，我比赛马上就开始了，你们先回吧！”黎钦似乎有点遗憾。
　　“加油，不要有压力。”袁员走前说了一句。
　　“嗯。”黎钦微微点头。

　　一声枪响后，八名运动员争先恐后朝着前方的红布条冲刺。
　　第一个红布条围身的运动员，注定会得到更多关注，所以大家已经不止于尽力而为，此刻已然是全力以赴。
　　对参与其中的运动员来说，他们眼里的世界格外慢，但相同跑道上的人却快得不得了。比如自己紧赶慢赶都赶不上前一个，冷不丁地还会被后面的反超。
　　八人渐渐都快到达终点。
　　之前被矮个男生提及的周跃一直在第一没被超过，倒是他自己，热身时放下豪言说能拿第二，在一半路程就被反超。
　　而反超他的人，就是黎钦。

　　黎钦快到终点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却又仿佛应该的人。
　　路野。
　　最后八人全过白线。
　　周跃第一，黎钦第二，矮个男生第三……
　　矮个男生在走之前神色莫名且非常不爽地看了眼黎钦这个方向。

　　路野拿了一杯温水端着，黎钦一过白线，立马上前，走到他身边。
　　等他缓好后，温馨地把水递上。
　　“谢谢。”黎钦随口就道了句。
　　即使很疲惫的情况，他的礼仪修养还是下意识端着。
　　路野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辣条。黎钦低头，看清它的模样，是方便携带的亲嘴烧。
　　他一时愣住，不知该接不该接。
　　“拿着啊，还要我帮你撕开再喂你吗？”路野说。
　　黎钦犹豫着接过，拿到自己手里后反而迅速放进兜里。
　　“我，特意给你买的。”路野歪了歪头，没懂黎钦这操作。
　　“我知道，但我们能不能去一个人少的地方吃？”黎钦有点小纠结。
　　“什么……”路野觉得自己仿佛听了一个笑话，吃个小零食而已，还要挑着人少的地方，别说挑人少，就是挑地方也很奇怪。
　　又不是什么饭店，挑一下位置口味还可以理解，但零食……等等，路野觉得他好像联想到一点，诧异地说：“哦！你在学校的人设是温润学神，谦逊有礼，不食人间凡物。”
　　黎钦深深地叹了口气。
　　幸亏周围没人。

　　晚自习老师没讲课，自己复习。
　　黎钦最终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怪异，用食指戳了一下路野的肩膀：“路野？路野？”
　　路野被迫起身，头发睡得有点凌乱，碎发间张扬着青春。脸上压出了几条红印子，眼神带着迷离，看起来是真的睡熟了。
　　“干嘛？”语气有点生硬，明显是睡觉被打搅后的不满。
　　黎钦涩然收回手：“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辣条的？”
　　“上上次，上次。”路野好歹清醒了点，眯着眼回忆，最后的画面定格，让他又补充一句，“还有今天。”
　　“今，今天？”黎钦略迟疑。
　　“嗯，中午吃完饭后，我们不是去了一趟超市吗！”路野给他分析，“然后我见你在辣条那一块儿停留了许久，再联合上次烤鱼，和上上次烧烤的一点点痕迹，就猜到了。”
　　“你说的许久是指几秒？”黎钦的挣扎表情实在太明显。
　　嘿！路野顿时来了兴趣。
　　他打算给黎钦说道说道：“乖宝宝，你这人平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很少会露出自己本来的情绪。你现在所表现的，是想给我们看的，你下意识暴露的才是真实的。”
　　“哪怕上次我觉得有点辣的烤鱼你依旧面不改色，但你整个人不一样，面对喜欢的，有些东西掩饰不了。”
　　就像我，一开始只是想着拉你下神坛、摘掉你面具，看不惯你那副什么都不在意仿佛睥睨众生却又故作谦虚的样子，可当这么一刻真正到来时，我却是愧疚居多。
　　为什么愧疚呢？
　　因为同类啊，因为要不是看到你，我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个戴面具的人。
　　……
　　世间旅途，半世荒唐半世缘，荒唐已过却等不到来年，那得多可惜、多难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