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和学神有一腿》千庚福辰

13、钢铁直男

　　排队接受安检的时候，黎钦忧心忡忡，眉宇间充满难懂。
　　他刚刚怎么就同意了？
　　现在想想，那赌注也太玄幻了吧！
　　还没思考个所以来，就轮到他安检了。左右转圈，衣服包裤子兜一掏，顺利进入考场。

　　第一堂考语文，九点准时开始，十一点半结束，时间为两小时三十分钟。
　　先发的答题卡，黎钦将自己的姓名班级及考号都填好后，坐等试卷发下来，好大显身手。
　　前面的题对黎钦来说，简直是送分题，他从一开始动笔就没停过。
　　到了作文部分，笔尖总算顿住，终于“逃出”黎钦魔爪下的中性笔，暂时没触及卷面。
　　关于情景小故事里的对话，他在脑海里将那些字拆除又整合，琢磨又琢磨，几分钟后，捋出一条自己比较满意又清晰的思路，准备下笔。
　　写正文前，又花了几秒钟想出一个作文题目。
　　黎钦一向将重点放在正文上，所以这种短得连反应的时间都不足的标题，稍微有那么一点不走心。

　　语文考完后，黎钦后面的同桌问他：“黎钦，你觉得这次的题难不难？”
　　“还好，除了作文有点难懂，其它的都比较简单。”黎钦点点头。
　　“其它的都简单？”男同学扶额，忍不住哀嚎，“我觉得文言文翻译和课外阅读也难。”
　　“对啊对啊，就那个文言文，我以前还能猜出一点意思，现在连整体大概讲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后面路过的一个女生刚好听到男同学的话，没忍住搭话。
　　“是吗！”黎钦淡淡地笑了下，没说太多。
　　“嗯啊！”女生说，“学神不愧是学神，在你们眼里就没有难的。”
　　“有啊，我刚刚才说了作文部分，比较难理解，不好写。”黎钦轻轻点拨，面上云淡风轻。
　　“学神大人，你在逗我吗？我觉得挺简单的啊！”女生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这样吗！”黎钦手撑着下巴，手肘抵着桌面，若有所思道。
　　恐怕不见得，不是他自夸，这个作文想表达的一定不是表面上的意思。

　　黎钦刚出教室，就看到路野在走廊上。
　　“你提前交卷了？”黎钦问。
　　“嗯。”路野应声，“我只是打赌英语成绩，语文该交白卷儿的还得交白卷儿。”
　　黎钦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形容。
　　“走吧，出去吃饭。”路野惯性搭着黎钦的肩膀。
　　“路野，你为什么不想学习？”黎钦跟着路野的节奏，边走边问。
　　“我成绩差。”路野随口一诌。
　　“你上次还说你是学霸来着。”黎钦无情拆穿。
　　“我说你就信了？”路野反问。
　　黎钦突然停住，认真回道：“信。路野，就像我现在开始信你英语能考120一样。”
　　“你真的，信我？”中间微停，一句话分两段，路野小心问。
　　“基于你是我朋友的基础。”黎钦想了想，还是补充一点。
　　路野直翻白眼儿，重新勾起黎钦的肩膀继续走。

　　“路野，你生气了？”黎钦微微侧脸。
　　“这有什么可值得生气的！”路野不以为然，“去我们第一次遇到的面馆儿？”
　　“嗯，可以，那家的炒面挺好吃。”黎钦说。
　　“话说回来，你还欠我一碗……不对，是半碗炒面。”路野说。
　　“啊？什么意思？”黎钦有点摸不着头脑。
　　“谢谢，不客气。”路野有模有样学了两句。
　　黎钦还是很疑惑，这不是日常交际中最常用的两个词吗？有什么特别吗？
　　路野看不下去了，右手握拳比了个宣誓的姿势，放在头边道：“像这样的好学生。”

　　黎钦好像有点印象了。
　　他就说嘛，无缘无故的，当时路野怎么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
　　倒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成为朋友了。
　　“那半碗炒面作何解释？”知晓原因后，黎钦虚心请教。
　　“吃不下，看见你恶心。”路野说。
　　“……”黎钦无语。
　　他们现在好歹是朋友，就不能收敛点？
　　路野似没发现黎钦的不对劲，又继续道：“其实第二次的西红柿鸡蛋面巨难吃。”
　　黎钦突然抿唇，想替自己喜欢的食物挽留点儿名声：“还好吧，我觉得挺好的，西红柿很新鲜，鸡蛋也比较嫩，面条的软硬程度也适中，汤也比较鲜美回味。”
　　“我不喜欢吃西红柿，就跟鱼腥味儿似的。”路野猛地想起来，拍了下自己脑门儿又补充道。

　　路野随性，他可不能将就，黎钦在词库里找了个委婉又合适的词：“你这个比喻还真是清奇。”
　　“你讨厌什么食物？”路野挑眉问。
　　“芹菜。”黎钦想了一会儿才答。
　　“芹菜在你看来是什么味道？”路野说。
　　“刚长出来的树枝味道。”黎钦思绪飞扬，回忆记忆深处。
　　“你还吃过树枝？”路野突然松开黎钦，往他面前一站。
　　黎钦被迫停下，无奈答道：“我觉得这两者没有直接关系，我靠闻的。”
　　“哦。”路野回过身继续走。
　　“那你上次干嘛还要跟我点一样的？”黎钦又问。
　　“气势上不能输。”路野说，“你不觉得‘同上’两个字很帅吗？”
　　“哦，那你忍着恶心不适吃西红柿的时候也很狼狈。”黎钦不领情。
　　路野：“……”我靠！乖学生什么的，果然令人讨厌。

　　这个点儿只有刚考完试的高一，所以面馆里的人不多。
　　最里面还有两三张空桌，落座后他们点了主打的炒面和西红柿鸡蛋面，静待面条上桌。
　　周围有的人已经在吃面，有的人和他们同样等着。
　　有一桌同学穿着Z中的校服，想必也是刚考完试的同级生。此时高一届两大风云人物走在一起，他们没忍住小声谈论起来。
　　“诶，你看那是学神和校霸，他俩居然走到一起了？”
　　“你看你这大惊小怪的模样，我上次就跟你说了。”
　　“上次？”
　　“嗯，就这月初清明节，我亲眼看到路野把学神拐下山，他们提前走了。”
　　“啊，你说那次啊，当时清点人数每个班都是齐的，我也就没当真。”
　　“我晕，你啥时候见我情报出过错？”
　　“这倒也是。”

　　服务员端着两碗面出来，放下后便径直离开。
　　冒着热气儿的面条，连热气里都很香。鸡蛋和西红柿的结合，有一种莫名的百搭，黎钦弯腰，轻轻闻了一下。
　　“乖宝宝你别闻，或者别在我面前闻，我觉得恶心。”路野眉梢微蹙。
　　“滚。”黎钦忍无可忍，额角渐露几根青筋。
　　路野：“……”
　　罪过，居然逼得乖宝宝开始骂人了。
　　“其实，也没那么恶心，你吃的时候我瞧着也挺香的。”路校霸求生欲立刻上线。
　　“挺香来一口？”黎钦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那我还是滚吧！”校霸的求生欲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回教室的路上碰到了童垣。
　　“路哥，黎学神！”
　　“童垣同学好。”黎钦恹恹地应了声。
　　“路哥。”见情况不对，童垣把路野扯到一边儿问道，“啥情况？”
　　黎钦平时都是一副温润儒雅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像吃坏了肚子，又或者被……那啥？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路野懒得解释，随便回了句。
　　“卧槽，路哥你最终还是对黎学神下手了？”童垣故作捂嘴娇羞状，像发现了新大陆，但眼睛里的看戏表情太明显。
　　“你他妈会说话吗？”路野一巴掌拍过去，怒道，“把你脑子里那些黄色废料清理出去。”
　　“可是……”童垣捂着头，一脸纠结，“路哥你不亏，而且黎钦长得就是一副温柔好欺负的样子。”
　　“地球有多远，你他妈给老子滚多远！”路野终于也体会到忍无可忍，一脚踹去。
　　童垣捂着臀部屁颠屁颠地走了。
　　黎钦见童垣走了，自动上前：“你们刚刚说什么了？”

　　主人公来了，路野自动想起童垣那小子说的话，避着黎钦的正面支支吾吾道：“没，没事儿，学术上的问题。”
　　嘶，不对啊，路野同学，你心虚干嘛！
　　又不是你意淫的，又不是你做的亏心事。
　　装模作样咳了两下后，路野的目光直逼黎钦眼睛：“没事，他问我待会儿的数学是不是还交白卷儿！”
　　许是忘了修饰，许是有点莽撞，路野这直白的目光就像是直接撞进黎钦的眼里，并且把他吓住了。
　　黎钦下意识后退一步。
　　“退什么退，我又不是要吃了你。”路野语气不满。

　　“倒不是怕你吃我，你刚刚的目光太有侵略性，我一时没受住……”
　　黎钦没说完，那种目光，很像他爸妈争夺抚养权时露出的爪牙，虽不伤人，但造成的精神伤害磨灭不掉。

　　“唉。”路野也知道自己刚刚有点情绪激动，主动道歉，“对不起。”
　　他心里门儿清着呢！
　　比钢铁还直的直男，竟然被童垣那小子一句话就激怒……路野重新看了眼黎钦，确实没有非分之想。说点绝情的，心如死灰大概就是他现在的情况，唯一泛起的灰尘，大概是一种名叫“朋友”的颗粒。
　　唉，还牵连了乖宝宝，所以这歉，他道得不冤。
　　大不了晚上找童垣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