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陈远之

14、頒钗破镜纷飞去

　　（四）

　　围猎场上哀号遍野，秦苑夕等世家家眷，早已被安排返回家中。马车上，秦苑夕依然惊魂未定，刘茹景安抚地摸着她的背。
　　秦敬秦琅在前面驾马，不知和秦御史在聊什么话题，笑声阵阵传来。秦苑夕觉得罪恶感十足，虽然秦家在这场战役中，没有站错队，可是这诡谲多变的朝廷之争，哪里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就万劫不复了呢。皇后的惨死，田相的自尽，让她忍不住心有余悸，瑟缩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终于到了秦府。秦苑夕跳下马车，直接回了闺房，经此一事，秦夫人也直道自己想休息了。
　　饭桌上，只有秦家三父子高谈阔论。
　　“刚刚圣上急着回宫，不知是为了何事？”秦琅夹了一块肉，一边吃一边问。
　　“宫里刚刚传来的意思，二皇子被皇后刺伤，身重剧毒。”秦岭惕淡淡地回答。
　　“啊？这运气也太背了，眼看着就要继位了，怎么身重剧毒了？”
　　秦岭惕喝了一口汤，放下碗筷，丢下一句：“我要去看看你们母亲了。”
　　“爹，您也不说说，他这身重剧毒，还能不能好啊？”秦琅大声询问他头也不回的老父亲。
　　“既然是剧毒，自然难好。”他父亲步履不停，往厢房方向走去。
　　“要说这田后真是心肠够歹毒，临死也不放过贵妃的儿子。这贵妃和她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秦敬从小练就一项功夫，就是无视他大哥絮絮叨叨，完全可以做到听不见一样继续吃饭。
　　看秦敬又开始装死，秦琅也不自讨没趣了。扒拉一口饭，秦敬突然说了句：“你觉得六皇子肖战如何？我倒是很看好他登上皇位。”
　　“噗，咳咳。”正当秦琅打算赶快吃完饭，逃离这四下寂静地，突然听他弟弟说了这一句，差点被吃进口的饭噎死。
　　“什么？你是说小六”秦琅想了想，又道:“不可能，虽然他品行算是这些皇子中的个中翘楚，年龄嘛也很合适，今日围猎场，也让人大为刮目相待，但是他不可能登上皇位的。”
　　“为什么不可能，哦，就因为人家女人缘比你好？”秦敬了然地看着他。
　　“不是，”秦琅看秦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再次说道：“首先，我不觉得她女人缘比我好，其次，他登不上皇位的原因只有一条，没有强有力的母后家族团的支撑，如何走上皇位？”
　　“为什么不可以，我今日看卿卿极其青睐于他，母亲父亲不是张罗着苑夕的婚事嘛？卿卿若是嫁给了他，我们不就是一家人，顺理成章助他登上皇位？”
　　秦琅突然觉得以前自己批判弟弟榆木脑袋，是非常错误的看法。你看看他这个脑袋，多么会变通。
　　“不知父亲怎么想？更何况怕就怕，现在是我们妹妹在单相思啊，人家六皇子似乎无意苑夕。”
　　“父亲不是也说感情是可以婚后培养的吗？”
　　“喂，秦敬，你好像非常想当肖战的小舅子吗？”
　　“您难道不想，你想想到时候这个帅哥结了婚，南城就又剩你一个单身汉，你就光想想肖战得讨好你，喊你小舅子这个事情，你开不开心？”秦敬可谓是真的很懂他哥秦琅了。
　　见秦琅似乎真的在想，他也放下了碗筷，吃完了起身想离开。留他哥一个人在这慢慢想好了。
　　秦琅迅速扒拉最后一口饭，跟上他弟弟，搭上他的肩膀。“你想帮他登位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啊？还有你怎么就觉得他一定想做皇帝呢？不说清楚我可不跟你们一个阵营。”
　　“我想帮他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希望肖国能真正地迎来一位有能力得明君。第二问题，以前不确定，现在我非常确定他一定想做皇帝。”
　　秦琅追问他：“什么叫以前不确定，现在非常确定。难道以前你们就密谋过？”
　　秦敬懒得理他，“反正你若不愿意，你就帮你的三皇子，”
　　秦琅：“可六皇子不就是三皇子一党吗？”
　　“勾践尚且卧薪尝胆，谁说六皇子不是韬光隐晦，迫于无奈投靠肖耀呢？”
　　秦琅再次对他的弟弟秦敬刮目相看，“看来边疆的大风，没有刮飞你的脑子。”
　　秦敬：“我看南城虽然没刮什么大风，你也不见得有脑子。”
　　秦琅问：“你什么时候启程回边疆？”一副你再不离开，我怕是要疯。
　　比起皇宫内，手足相残的画面，寻常百姓家，哪一家不是手足相亲呢？
　　闹归闹，秦琅还是提醒道：“局势尚未明朗，六皇子究竟是不是秦家可以栖息的大树，还需斟酌。”
　　“我明白。”秦敬和秦琅，目光交汇，默契到无需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