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ABO)》風薰

10、chapter 10 云端咖啡

　　余渊松了口气，但对赌/博也没有什么兴趣了。
　　于是对林羡说，“不玩这个了，要不我们去跳舞？”
　　林羡喝了酒，兴致很好，狭长的眼睛有些发红。
　　他揽着余渊的肩膀站起来，冲众手下说道，“大家听着，这个人名叫余渊，他是我的人，听清楚了吗？”
　　众手下从没见过这样的林羡，比起阴狠，笑嘻嘻的样子更让人心里发怵，但都恭恭敬敬地点头应下，不敢忤逆。
　　余渊心里却有些暖意，他拉着林羡往楼下的舞池里去，此时的音乐转换到了比较舒缓悠扬的曲子。
　　余渊上次怕弄脏精心打扮的衣服，就没去舞池里挤，没什么兴致。
　　而此时他拉着林羡时，却突然来了兴趣。
　　余渊将手搭在林羡的肩膀上，而林羡的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虽然是非常暧昧的姿势，但余渊却没觉得别扭，反而因为酒精和音乐，他感觉到自己放开了不少。
　　他们站在舞池中央，搂着彼此，跟着节奏轻轻的摆动。
　　林羡有些灼热的呼吸喷在余渊的额头上，余渊没躲，反而往前蹭了蹭。

　　林羡觉得怀里的人好像又变了，他又不是刚刚那个善恶分明的少年了，此时的他是醉人的酒，散发着诱惑的芬芳。
　　余渊也同样看着林羡醉酒的模样，对方平时冰冷的气质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慵懒的气质更甚，那只抱着他腰的手有力又温柔，就像是抱着一件珍宝。
　　余渊长到现在，连他父亲的拥抱都不曾有过。
　　而林羡——这个给了他一个若即若离的吻，又带着他逃离从前，看起来疏离又温暖的人，此时搂着他，看向他的眼神好似沉醉在酒里，又好似沉醉在舞姿里，更像是沉醉于自己。

　　余渊没喝醉，却也好像也被吸进了那双狭长的眸子里。
　　他不懂此时自己波动的情感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林羡触动了他内心却是真的。
　　也许从第一眼见到林羡开始，他身上的一切都吸引着自己。
　　林羡是一个开关，打开了他接纳世界的大门。
　　他逐渐融入到这个颓败的世界里，体会到了醉生梦死的感觉，然而却并不感到堕落与压抑，反而无比的安心。
　　他们跟着音乐跳了一首又一首，轻柔的，动感的，狂躁的，所有音乐他们都跳了一个遍。
　　直到两人都有些累得喘气，这才放开彼此。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的卡座里，这是专门给他俩留的位置，保镖们把这里围得严严实实。
　　“怎么样？小少爷”林羡笑着问他。
　　余渊靠在他肩膀上，还在微微喘气，说，“痛快”
　　林羡大笑起来，显然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
　　他出了些汗，此时微醺的酒已经醒了，没了刚才的朦胧，又恢复到冰冷疏离的样子。
　　余渊回想起来西区的种种，发觉西区就像是一盆摆在明面上的火盆，在这里所有人都会原形毕露，然后把心里隐藏在最深处的欲望，统统烤了出来。
　　他欣赏这里的坦诚，因为他从坦诚里感受到了人类存在的真实。
　　他也意识到自己并非一个无欲无求的人。
　　余渊曾经以为自己是一个如水一般透明洁净，无欲无求，所以才拼命想要去感受波动的人。
　　可此时，在这个氛围里，他才发现，他想要的原来有很多，他不过是众多平凡生命中的一个而已。
　　他想要他父亲的一个眼神，想要一个陪他说话的人，想要友情，想要亲情，想要爱情。
　　他望着林羡的嘴唇，忽然想要一个吻。

　　心里想着想着，就像是着了魔，余渊慢慢地往上靠去。
　　然而就在离林羡的嘴唇差了分毫的时候，对方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林羡一手捂住他的嘴，笑道，“干什么？要我的吻可要付出代价的。”
　　余渊从刚刚的魔怔中脱离出来，一时窘迫，低着头掩饰尴尬。
　　林羡没在意他的尴尬，拉着他又喝了几杯酒，十分巧妙地将这段揭过。
　　冲动一次就够了。
　　林羡依然非常谨慎，他越接近余渊，就越谨慎。
　　他想要的是把高高在上的余渊拉进俗世里，让纯净的他染上淤泥，而不是让自己沉溺进去。
　　放任感情的酝酿，对他来说是致命的。

　　*
　　第二天，两人终于在正常的时间里起床。
　　余渊下楼在街道对面的的早点店买了两碗豆浆和几根油条，当然用的是林羡的钱。
　　在东区，他的早餐都是何管家做的，偶尔闲来无事时，他还会自己动手做一些简单的面包和糕点。
　　林羡的家里没有那些珍贵的佐料，而中式早餐他又不会做，只好出门觅食。
　　小店的老板娘是个胖胖的女人，为人非常热情，见到余渊，乐呵呵地跟他搭话。
　　她没有像东区的女人那般化着精致的妆，而是大冬天光着膀子，呼哧呼哧地搓着面团。
　　“诶，小兄弟。没见过你啊，刚搬过来的？”老板娘搓着面团，跟余渊搭话，“诶，我跟你说，那你可有嘴福了，我做的油条是这片最好吃的，保证你吃过一次终生难忘。”
　　余渊笑了笑，说，“前天晚上刚来，真的那么好吃？那我一定要尝一尝”
　　“当然好吃了，每天一大早我这里可排着长队呢，像你这么晚过来的早没了。今天算你运气好，我正要做一些新的。”老板娘絮絮叨叨，把搓好的长条面团往油锅里放。

　　油锅里顿时吱吱地泛起油花，面团由白色炸至金黄。
　　肯定非常好吃。
　　余渊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那我以后早点来，你帮我装几根吧”余渊说。
　　“好嘞～”老板娘答到，“豆浆来一碗吗？”
　　余渊想了想说，“要两碗”
　　“哦哟，还帮人带呢？”老板娘打趣道，“要赶紧趁热喝，冷了就不好喝了。不然你回去记得热一下，这小两口过日子，更不能随意对待食物”
　　余渊脸一热，想起林羡冷冰冰又痞气的模样，实在不像过日子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了一下，说，“不是过日子，他比我懂得多呢”
　　老板娘拿了个食品袋，开始往里装刚炸好的黄灿灿的油条，继续絮絮叨叨地说，“懂得多算什么，重要的是三观一致，要彼此体谅”
　　余渊觉得有些好笑，绷着脸皮伸手接过食物，从兜里掏出早上从林羡钱包搜刮的钱递给老板娘，说，“知道了，谢谢老板娘，以后我还来”
　　“好嘞，常来啊～”老板娘笑着收了钱，冲后厨正在洗菜的老伴八卦道，“这小孩长得真白净，干干净净的太好看了，人还礼貌”
　　余渊听了一耳朵，心情愉悦地提着早餐，沿着破旧的楼梯往上。

　　打开房门时，林羡也已收拾整齐，他看了眼余渊手上的油条，不由得勾了勾嘴角，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余渊白了他一眼，说，“我不知道，我是自己想吃”
　　林羡没理他的白眼，笑着接过食品袋，将油条和豆浆放到瓷碗里。
　　油条和余渊想象中一样香软酥脆，入口香醇。
　　而豆浆，更是极品中的极品，余渊只尝了一口，就惊讶得瞪大了眼，“哇，这个也太好喝了！”
　　林羡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说，“这家的豆浆是全斯特区最独特的一家，因为是用最古老的工艺，手工制作的。
　　余渊不由得感叹了一番。
　　吃惯了各种人工造物，没想到这种最原始工艺带来的食物香气，竟能带来如此的震撼。
　　人类不能没有美食。

　　吃了早饭，余渊同样跟着林羡出了门。
　　摩托车一路往西，往旧城市中心的方向去。
　　“又去迷迭香？”余渊好奇地问道。
　　林羡摇摇头，说，“不是，迷迭香平时不归我管，今天带你去我的地方”
　　余渊倒是有些好奇，林羡工作的地方会是什么样的？跟迷迭香一样，也是一个热闹的酒吧么？
　　最后，林羡将车停在了离迷迭香不到两公里的一个地方。
　　这里同样是一条小巷，但比迷迭香那条要宽敞得多，也不阴冷。
　　这里像是一条临近居民区的街道，开了很多各式各样的小店，一路过去，不仅装饰很有情调，而且充满了生活气息。
　　走到小巷一半的时候，便到了林羡的店，入眼是一家颇有情调的咖啡店，上面写着“云端”二字。

　　余渊曾经见过这里，就在他最喜欢的一张照片上。
　　那时的林羡也穿了一件和今天类似的棕褐色夹克外套，靠在门口的摩托车上，慵懒帅气。
　　原来那个地方是林羡管理的地方。
　　“你不管酒吧，反而管一家咖啡店？”余渊有些好奇。
　　林羡轻笑了一下，开门往里走去，说道，“我也管很多酒吧，咖啡店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也是我最喜欢呆的地方。”
　　门口挂了一小串风铃，随着推门的动作，被风一吹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余渊跟着林羡往里，这会儿已经有几个服务员在四处打扫，准备着今天的营业。
　　一名头发浅黄，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穿着制服，看见林羡进来，便惊讶地喊道，“林哥！！”
　　此人正是阿云，跟着林羡到星联医疗酒会的那位小弟。
　　阿云正高兴地喊叫，转眼便看见林羡身后跟着的余渊，顿时整个人都顿住了，舌头开始打结，“你…你是…余少爷？！”
　　“你认识我？”，余渊有些好奇这人是怎么认识自己的。他虽然名头响亮，但见过他的人却屈指可数。
　　林羡瞬间给了阿云一个警告的眼神，对方看起来憨厚，但心灵颇巧，顿时心领神会，接着道，“啊…有幸远远见过一面”
　　余渊没再深究，阿云头发看起来虽然有些夸张，但整个人却是憨厚的类型。

　　林羡朝阿云说道，“把其他人叫过来，我有话说”
　　阿云应下，不一会儿所有穿着制服的服务员们都集中了过来。
　　余渊打量了一下，跟一般咖啡厅的印象不同，这里的服务员都是清一色的男生，都很年轻，身材也高大，看起来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这也无可厚非，在黑泽会这种前□□组织里，这种男人的存在才是正常，反而这家有些情调的咖啡厅显得格格不入。
　　“站在我身边的这位，名叫余渊。从今天开始，他会在这里跟大家一起工作。”林羡冲众人说道。
　　余渊震惊地回头盯着林羡，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林羡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继续道，“阿云，他交给你负责，他想做什么就由着他做，不用拦着”
　　阿云知道余渊身份，知道亏待不得，因此忙点头应下来。
　　众人虽不明所以，一时面面相觑，但也不忘恭敬地点头。

　　林羡说完要说的话，便转身出了咖啡厅，余渊追出门去，问道，“为什么让我留在这？你要去哪儿？”
　　“我说过了，我管的不只这里”林羡翻身上车，清晨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非常明亮，逐渐与那张照片重合起来，“我虽然答应带你私奔了，但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还想继续做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
　　余渊：“……”
　　“好，我会在这里工作”，余渊妥协道，“但你既然带我回来了，就不能撇下我不管，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想跟着你”
　　余渊说得直白，从第一回的吻开始，其实他就一直多多少少明白自己对林羡的心思。
　　林羡于他来说，是充满魅力与神秘，让他悸动的人，也是他在这里唯一的依靠，即使不能随时在一起，他也想离林羡更近一点。
　　林羡板着脸，有些沉默。
　　从昨晚开始，或许从余渊说出那句“带我私奔”开始，他就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对方的心思，只不过昨晚那个想要吻过来的动作，才让他非常确定。
　　他一直都非常不耻这种亲密关系，他认为那是弱者才会有的感情，更是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破例留下余渊本就是他的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再带着余渊一起出没在各种场所，他有些害怕会出现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
　　于是林羡昨晚睡觉时，便想出了让余渊在云端工作的方法。
　　一来，让大少爷领悟一下工作的艰辛，体会一下他想知道的俗气，二来，也让自己和余渊割裂开来，多一点思考的空间。

　　余渊见他不说话，上前站在林羡的摩托车前，执拗地说道，“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会一直跟着你的”
　　林羡叹了口气，说，“你就在这好好工作，晚上我来接你”
　　余渊点头。
　　林羡说得不错，要想留在西区，他总得有点存在的价值。
　　他不不能再当那个从前那个少爷了，况且时间有限。
　　他不知道他父亲什么时候会找到这里来，他必须要在这段时间里抓紧享受西区，亲自感受一回“活着”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加油，作者对自己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