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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继母难为25 ...

  •   半夏才把钟紫曦送上回家的车轿,就有仆妇来报,齐渚那里出事了。

      还不等她赶到齐渚居住的院子,就先和齐欣兰撞了个对脸。

      半夏笑道:“世子妃的脸色怎的这么难看?往这个方向走,难道你要回家了?”

      齐欣兰张惶失措地行了一礼,“是,鲁王府里还有事要处理,我就不多留了。过些天,等我有空了,再来看看渚儿。”

      “嗯,你去吧!”半夏颔首,心中却更加好奇齐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将齐欣兰吓成
      这幅模样,还跑回好不容易出来的鲁王府了。

      走进齐渚的院子,所有的丫鬟都敛声屏气,低着头,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半夏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平日里的齐渚,可没有这么大的规矩,把丫鬟们管得这样服服帖帖。

      碧云就站在就站在门槛边上等着,看到半夏进来,连忙迎上前来,她的脸色不比齐欣兰好多少。“太太,大爷在里头撒气呢!您看,这该如何是好?”

      “撒气?”半夏走近,一阵鞭打皮肉的声音隐约透过窗户细缝传递出来。而侍立在院子中的丫鬟,几乎就是跟随着鞭打的节奏,一下一颤,听得人心惊肉跳。“渚儿在打谁撒气呢?”

      碧云低着头道:“大爷在打楠儿。”

      “竟然是他,是个硬气的孩子,被打成这样还能一声不吭。”半夏赞许地点头,不由高看李楠一眼。这小子往日比齐渚还娇气,今日这样硬气确实难得一见。

      碧云脸上的表情古怪,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太太还是进去亲自看看吧!”

      半夏依言走进了屋中,只见齐渚的寝室内,李楠姿态奇异地趴在地上,浑身是伤,身体一动不动的,半夏心里一惊,已然有了猜想。

      而齐渚却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淡漠地不似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在他的身边,另一个还比他小两岁的小厮兴儿,挥舞着鞭子,一下不停地抽打李楠,直到看到半夏进来才停止。

      “太太来了啊!渚儿有伤在身,不能给太太请安了。”齐渚的眼睛转向半夏,眼中的淡漠消失得无影无踪。

      半夏淡淡地道:“无妨,你既然知道自己有伤在身就要爱惜自己,何必跟楠儿动气,气大伤身。”

      齐渚道:“太太说的对,的确是渚儿太冲动了。烦请太太带楠儿出去,给他找个大夫看看吧!”

      半夏颔首,吩咐碧云找来几个干粗活的仆妇,把伤重的李楠给抬出去。

      碧云找来了四个仆妇,两个抱着李楠的腿,两个举着他的手,将李楠正面朝上,往外院搬运。李楠身上的鞭痕累累,但是这一切都没他脖颈处紫红色的手指印记来得注目。

      齐渚见半夏盯着李楠脖颈上的指印,解释道:“我要打他的时候,李楠那小子扑过来想求情,兴儿怕他伤到我就卡住他的脖子往外拉。”

      齐兴连忙点头附和,“是是是,是我怕楠儿伤到大爷把他拖走的。”

      “你是个好孩子,护主有功,等会儿去找钟大娘领赏。”半夏面上笑着夸赞齐兴,其实心里早就如同海水翻腾。

      半夏当了多年的律师,虽然不是法医,但是见的多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一道掐痕,是死前掐的,还是死后掐的,她也算是能够分辨。

      包括李楠身上的鞭伤,究竟是死前打的,还是死后打的,她也看得分明。就凭李楠伤口泛白,且血渍呈暗红色,就足以说明,李楠身上的伤大概率就是死后被鞭尸形成的。

      而从齐渚的反应来看,他并非是因为泄愤而鞭尸李楠,只是为了掩盖李楠被掐死的行迹罢了。

      但是,她不会拆穿齐渚。杀害奴仆,齐渚最多刑监两年,而且,被罚的人未必是他,而是兴儿替他入罪,何必白白的跟齐渚撕破了脸呢?

      果不其然,大夫一来就说李楠已经去了。李楠是齐渚的奶兄,他的母亲就是齐渚的奶妈,这一家子在府里全仗着李嬷嬷才有几分脸面。

      因此,明知道李楠是因为受到齐渚责罚而逝,他们也不敢吭一声,只道是李楠无福,小小年纪就夭折了。

      李楠的死为整个淮阴侯府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自此之后,伺候齐渚的丫鬟但凡有一点疏漏,都会招来齐渚的责罚,非打即骂,令一屋子的姑娘苦不堪言。

      齐渚突逢大变,心气不顺也是常理,等他慢慢接受了现实,就会渐渐地恢复。但是半夏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出现了另外的走向。

      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后的清晨,彼时齐渚的伤势还未痊愈,却被人发现溺亡在府中后院的小湖泊里。

      此事发生,半夏自然无比震怒,一来是因为齐渚死的不清不楚,二来就是齐渚意外而亡,还能不能算她完成任务。

      对此,二五零说因为她让齐渚神经中枢受伤,这个因素足足占据他身死缘故的六成,所以系统可以认定为齐渚是她所害。

      但是说到底,半夏也只是间接害死了齐渚,那个直接置齐渚于死地的人究竟是谁,还得细细盘问。

      伺候齐渚的大大小小十二个丫鬟跪了一地,跪在最前头的就是碧云以及另外两个大丫鬟青扇和墨砚。

      半夏扫了眼她们,沉声问道:“昨晚上是谁值的夜?”

      碧云回道:“是我和青扇。青扇守在里间,我在外间。”

      半夏冷声说道:“你们两个,也是做久的人了,怎么渚儿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也没有知觉?是不是往日渚儿一时喝了热了,叫你们也是听不见的?”

      “并无此事。”碧云镇定自若,“我们这几个守夜的大丫鬟,从来都是觉浅的,别说大爷叫人,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我们都会被惊醒。”

      半夏微哂,“这倒是有意思了,往日都是觉浅的,偏偏昨儿不是,你这是想说,渚儿命里该绝?”

      碧云冷笑道:“昨儿夜里,我们确实是睡得格外的沉。但是这并非是我们的原因,而是有人用了迷香将我们全部迷晕了。”

      碧云说着,就捧出一碟子烧尽的香灰,“此物就是证据。”

      璧竹接过香灰,呈送到半夏眼前,这个东西她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得等专人来看。

      “还请太太细想想。这府里有谁能够轻易地将迷香放到我们的熏笼里,又有谁能够轻易地抬走大爷,将他溺毙在池子里,任谁都无法察觉!”碧云的嘴角勾出了一抹讽刺的弧度,带着一种异样的凄凉,“从我们的屋子到后院里的小湖,少说也要经过六扇门,三个穿堂,我们这些贴身守夜的人被药迷住了,那些沿路看门的人呢?都死了吗?夜里没有落锁吗?凶手哪来的钥匙一路在府里畅通无阻?太太,您说,在我们府上,有着本事悄无声息把这事情办成的,还能有谁?”

      厅内,碧云一番指桑骂槐的话,惊呆了所有人。就算碧云有所怀疑,也不该这么大咧咧的讲出来,这不是害他们嘛!

      就是在这样讶异沉闷的环境里,半夏的嗤笑声越发显得刺耳。没错,在淮阴侯府里,能轻易做到这一切的的确只有她。

      但是,越是这样,她越不会制定这种看起来天衣无缝,实际上处处是漏洞的计划。明明是没做过的事情,却要为此背黑锅,半夏的心情可说不上多美妙。

      半夏居高临下,审视着碧云,“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渚儿都去了,是谁给你的底气,让你敢跟我呛声?”

      “没有其他的人。倘若太太不心虚,为何到现在还不报官?大爷枉死,凶手不知所踪,太太就不怕凶手下一个目标就是太太吗?”碧云抬头与半夏对视,冰凉的眼眸里满是嘲讽,“除非,太太知道,这个凶手是不会伤害你的。”

      真是好久没有被人挑战过威严了,半夏怒极反笑,“钟朝家的,这丫头疯了,给我找人牙子来,把她发卖了。”

      “太太这是急着灭口吗?”碧云站起身拉住想出门的钟朝家的,她的声音恐惧中又带着几分决绝,“太太若是要灭口,杀了我就是,不比发卖了来得干净?不止我,这屋子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二三十人,统统杀了灭口才好!”

      “你真是疯了!”从外头赶回来的银兰一把推开碧云,将自己的母亲护在身后,“我们这样的人家,出了事只有藏着掖着的,何时又报官的理?”

      银兰出嫁之后,就不再半夏身边伺候了,而是在外面为她分管庄园和铺面。今天也不是报账的日子,银兰出现在这,半夏也觉得奇怪,便先撂下碧云不管,问银兰因何而来。

      银兰道:“太太有所不知,外面出大乱子了。大爷才出事,外头就闹得满城风雨,说是,说是您这个继母谋害嫡子。李家那边,已经有人去大理寺了。太太要先想好怎么应对才是。”

      半夏眼睛眯起,心中感叹好快的手脚,李家和大理寺关系匪浅,这件事情怕是棘手了。

      这个李家,怎么总是喜欢掺合别人的家务事呢?说到底,他们也只是舅家,便是心疼妹子留下的一双儿女,时常接过去玩玩无妨,一个劲地往齐家塞人,那就是恶心她了。

      “哈哈哈!有舅老爷为大爷出头,何愁大仇不报!”碧云高兴得直拍手,笑着笑着,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沁出,报了仇又能怎样,她的大爷永远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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