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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继母难为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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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过了一个月的时间,齐渚约了人出门去郊外游玩。
可回来的时候,却是陷入昏迷,被人抬着回来的。齐渚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没有一处好皮,衣服也皱皱巴巴,不成个样子。
齐渚变成了这个样子,半夏只看了一眼就让人抬到屋里去。
宫里请来的两位太医在屋子里围着齐渚,半夏则在审问跟着齐渚一块出门的小厮。“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渚儿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厮名叫李楠,不过十二三岁,模样俊秀,他遇上这样的情况也吓坏了,一边哭一边说:“大爷约了同窗的好友一块去山里练习骑射,然后大爷就坠马了,那匹马还踩踏在大爷身上,踩的他满身全身都是血。”
李楠被吓得说话都结巴,半夏深吸口气,放低声音安慰他说:“你别怕,好好地跟我把事情说清楚,只要没有你的过失,我就不罚你。”
李楠的精神这才恢复了一些,抹了把眼泪,接着说道:“爷们骑射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厮都跟在后头跑着。当时大爷骑着新驯化的大宛马,我看的真真切切,大爷为了搭弓射箭,射天上的大雁,就没有抓着缰绳。然后我就见到了那马儿前蹄崴了一下,就狂躁地奔跑跳跃,大爷就这么摔下马了。”
“渚儿刚学骑马时也有摔下马过,破皮擦伤是常事,可不至于流着么多的血啊!”说话的是匆匆走进来的李家舅太太,半夏觑了眼钟朝家的,钟朝家的凑在半夏耳边说道:“李家舅老爷舅太太都来了。我本来是要先通禀太太的,可她说等不及了,就这么闯进来。”
半夏点点头,表示她知晓了,这李家的两位,说好听的是关心则乱,说难听点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齐渚出事至今才多久,她连二房都没有传消息过去,他们怎么就知晓了呢!看来,淮阴侯府里有些人只记得自己姓李了。
李楠低着头接着道:“大爷摔下马还没什么事,是后来,那匹疯马的蹄子踩踏了大爷,大爷才伤的这么重的。”
李家舅太太红了眼眶,“那匹疯马呢?这种伤主人的畜生还留着干什么?速速打死了事。”
李楠忙道:“大爷出事后,我们都只顾大爷,没管那匹马,那匹疯马好像已经跑到山林里去了。”
“算它运气好,否则我一定要将害了渚儿的,千刀万剐!”李家舅太太咬着牙吐出这四个字,知道的她是在说那匹马,不知道的还当她是在说半夏。
半夏根本就不理会李家舅太太的装腔作势,着手安排人去通知二房和鲁王府。总不能李家这外三路的亲戚都来了,他们这更亲的两家不在,这让人知道了,一准编排出无数流言蜚语。
钱氏住的近,来的最快,她连衣裳都没换成往日外出见客的,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大嫂,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听到渚儿出事就立马过来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跌下马了。”钱氏一进来就拉着半夏的手说个不停,在半夏的眼神示意下,她才看到站在一旁的李家舅太太。
钱氏的表情瞬间转变为感动,“李太太来得好快,瞧瞧人家做舅母的,我这个做婶子的可自愧不如了。”
不一会儿,钟朝家的来报,给鲁王府报信的小厮回来了,说是王府正好有客人招待,世子妃不得脱身,明日再看探望。
半夏还没说什么,这位李舅太太又先有了微词,“渚儿出事,世子妃一点也不上心,这还算是姐姐吗?”
半夏沉声道:“舅太太慎言,你我都是从媳妇做起的,这做媳妇从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兰儿也是你外甥女,你是她舅母,应当多体谅体谅她才是。”
李家舅太太冷笑一声,“你也有帮世子妃说话的时候?最不体谅她的应该是你吧!”
“好了好了。”钱氏连忙打圆场,“我们都体谅世子妃,李太太,我们一块去看看渚儿吧!”
李家舅太太又是冷哼一声,不再争辩,算是给钱氏面子,头一个往东院子走去。
钱氏和半夏相视一笑,跟在李舅太太后面走,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家舅老爷先前便直接来到齐渚的屋子里,半夏她们三人到时,他正在和为齐渚看诊的太医交流。
两位太医和李家舅老爷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李舅太太率先发问:“太医,淮阴侯的伤势如何?”
张太医摇了摇头,李舅太太的心瞬间提起,“难道淮阴侯已经遭遇不测了?”
张太医连忙解释道:“并没有,淮阴侯的性命无碍”
“阿弥陀佛,那就好,万幸,万幸。”李家舅太太喜不自胜,双手合十感谢四方神佛的保佑。
“不过。”张太医欲言又止,显然齐渚的病还另有隐情。
半夏道:“张太医,你是常出入我们家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必有所顾虑。”
张太医叹了口气,“齐太太这么问,我就照直说了。淮阴侯身上的伤势全都是由马匹践踏所致,他身上足有七处骨头断裂。其中两处伤在左腿,一处伤在右腿,两处伤在左手臂,还有两处伤在脊柱。这四肢的断骨皆可凭医术复原,可是这脊柱上的伤,就没人有把握了。”
“张太医,你只是说没把握,却并非完全治不了。”半夏笑道,“你是太医院的太医,天底下最好的大夫之一,我想你总比别人有把握吧!”
张太医道:“这,实话与几位太太说吧。医术上云,人体的经络由脊柱传于四肢。伤了脊柱好医治,要是伤了经络,那就麻烦了。往日的病例中,有的人看起来伤的很严重,但是不出两月就能下地行走,一如常人。而有的人,看起来只是些轻伤,表面脊柱的伤势治愈后,内里经络的伤势却无法复原,导致他瘫痪,再也无法下床。”
李家舅太太连忙问道:“那渚儿可有伤到经络?”
“淮阴侯是否有伤到经络,我们现在也无法确诊,只能等他醒来,才能知道。”张太医的话就像是死缓一般,齐渚未醒,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内伤。
半夏道:“张太医,经络是否有伤,要如何探查?你们太医院事忙,也不好叫你白白地在这儿等渚儿醒来。你把方法告诉我,我等渚儿醒来亲自探查。”
张太医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还能免却他们告之诊断结果的纠结,遂坦言道:“这探查的方法也不难,等淮阴侯醒来,用力拧他腿上的肉,淮阴侯若是能觉察疼痛,那经络即便是有伤也不严重,若是感觉不到疼痛,还请各位做好准备,别刺激到淮阴侯。”
随后,张太医便与同行的杜太医一块儿制定正骨的计划,给齐渚接好断裂的骨头。
一剂麻药下去,张太医说齐渚至少要明天中午才能醒。
两位太医在屋里忙着团团转,半夏也陪在一旁,看有什么需要的,当场就能吩咐人去办。
钱氏帮忙安顿好府里其他的孩子们和一众下人,不至于乱了分寸。
而李家的舅老爷和舅太太,则再次寻来了李楠,拉到角落,悄声问道:“楠儿,你是渚儿的贴身侍从,你告诉我,渚儿坠马究竟是意外还是认为,是不是钟氏害了渚儿?”
李楠挠着头道:“这不太可能吧!大爷坠马的确是意外,太太还能控制的了大爷的马匹不成?再者,舅老爷舅太太可能还不知道,就在上个月,大姑娘出嫁不久,太太就从钟家接来了一位表姑娘小住。那位表姑娘的年纪与大爷相仿,府上的下人都穿,太太这是想亲上加亲,想让亲侄女做未来的大奶奶。小的见识浅薄,但总觉得太太不至于害了娘家侄女吧!”
李家舅太太满脸怒色,“她竟然还打着这主意?老爷,可不能让钟氏得逞,不然我们家翩儿可怎么办?”
李家舅老爷垂眸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说道:“钟氏自己又不曾生养,没有个亲生的儿子,渚儿出事对她并没有好处!至于翩儿,渚儿的伤势如何还不知道呢!而且,往日我不曾见过钟氏,今日一见,虽然只得三两句话,但也看得出此人阴郁寡欢,大概是她年纪守寡的缘故。这样的婆母,翩儿怕是应付不来。且再等两年看看吧!”
“这,钟氏虽是婆母,但她只是个继母,钟家又不显,只要外甥护着翩儿,钟氏就磋磨不了她。”李家舅太太心心念念齐家的爵位,她这辈子就是个普通官太太了,在这京城的地界,大人物数不胜数。她可不想女儿再和自己一样,见谁都要低一头。
齐家有现成的侯爵,而且一嫁过去就是超品的侯夫人,哪怕齐渚以后碌碌无为,有这个爵位在,她这辈子都不会差了。
李楠也奉承道:“舅太太说的有理,小的上次还听碧云姐姐说了,大爷都没正眼瞧过那位钟家表姑娘。两人说是表兄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血缘关系,只是名义上的表兄妹,哪里比得上翩表姑娘与大爷亲近呢!”
李家舅老爷沉声道:“一切还是等渚儿醒来之后再说,楠儿,有什么消息你第一时间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