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来过》若水飘

7、青春烟火 盛大绽开

　　九

　　一大早，我起床随便洗脸，对着电脑敲击我的思绪。
　　肖娜起床站在我背后嘟囔：“早上起床，用香皂沐浴露和洁面乳洗了三次脸，脸上还有黑漆漆的油污。”

　　“肖娜，你买的什么破烂玩意儿，脸上的皮都搓掉了，黑漆漆的油污还在，眼看我洁白无瑕的肌肤快毁了。你说，这是啥破东西。你那是什么眉笔啊？！”我对着镜子对肖娜抱怨，“我的脸都搓疼了。”

　　“昨晚睡觉前给你说了，用眼线液加了眼影膏给你画的，当时太着急，没注意，都说让你洗了再睡。防水的这玩意就是不好洗，你耐心点，一会用洗面奶多洗几次。不行的话，涂点宝宝霜再洗。”肖娜刚洗过澡，长发还滴着水，湿哒哒地靠近我说：“看我今天美不美？”说着，盯着我的电脑看。

　　我合上笔记本，望着她扑闪的大眼睛，透出狡黠的余光，我就是不说一句话，故意看着她。
　　肖娜说：“这么快被你识破了，成天哪有那么多情绪，看我这一泻千里的活了二十年，自由自在多好。”

　　曲晓伸着懒腰坐起来，伸伸长脖子，美丽的锁骨下解开的内衣顶了出来，惹得我跟肖娜哈哈大笑。
　　“一大早你们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这会瞌睡了，昨晚那么晚了咋不回来早点睡觉呢。我们差点被你害死，你当时要是再来一场尖叫，我俩彻底毁了，阿姨肯定以为我们是专门负责闹鬼的呢。”
　　听肖娜这样说，曲晓一下子坐起来：“你们还好意思说，偷偷摸摸的靠近我。我看着是个人影在晃动，走到跟前都看不清你俩乱七八糟的脸。你们，是要死啊，半夜化成那样！”

　　肖娜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曲晓跟前，帮她把内衣扣好，说：“穿着内衣不利于发育，以后脱了睡，舒服。”

　　曲晓看着肖娜：“你天天脱光了睡，怎么还是一马平川？”
　　肖娜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对着自己的胸脯拍了拍，自言自语道：“我这好身材，就让这东西给拉后腿了，要不然怎么也比罗圈腿受人待见。”

　　曲晓坐直了身子，拉着肖娜道：“谁罗圈腿了，我的腿即便不是芊芊玉腿，也算是比例适中好吧！”曲晓说着话，从床上下来挺起胸脯，提起睡裙，朝着自己的腿看。她肌肤娇嫩，神态悠闲，双目之间不是一决高下的毅然，而是一泓清水的悠然。看来她今天心情好，要不人准会跟肖娜杠起来。

　　肖娜是从不甘示弱的人，她用一根粉红色的皮筋将头发轻轻挽住，长发很快从腰部抬起离开了背心的位置。她的身材苗条，可以说是笔挺纤细的合适比例，如果胸再大一点，就是完美比例。

　　“一水，你来评评理？”未等肖娜说话，曲晓将话题抛给了我。
　　每次她俩怼架都得拉上我，就因为我在进门的位置，对面是曲晓，每次肖娜都喜欢坐在我的位置看过去，总看曲晓不顺眼。

　　我收拾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脑袋里搜罗大量词语，想将这样尴尬直白的对比压制下去。一个有容貌，一个有身材，根本就是各有千秋，总是互相不服。

　　“一个秀色可餐，天香卓然，有雅致品位。”
　　“一个修长美腿,纤细蛮腰,口若弹珠，灼灼宜人。”
　　吐语如珠，声音柔和清脆，声腔圆润，身线动听之极，我向韩晓溪投去感恩的目光，见她神态怡然、容色清丽，冷傲中灵动的目光，显出独特的婉转和恣意。
　　此时，她是娇憨的，也是顽皮的，刚刚从被窝中醒来，双颊还有点晕红。
　　关键时刻，又是韩晓溪替我解了围。

　　李筱沫从水房洗完衣服进来。见我脸上还有两道黑漆漆的油渍一本正经，问：“你俩昨晚没事吧，听说你俩在在门背后打算迎接我来的，后来我睡了都没见你们回来。”
　　“李筱沫，你昨晚都走到宿舍门口了，我都听见你说话了，你为啥又不见了？”赵冰对我使了眼色，“你想让我们几个心焦死啊。”

　　“我昨天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课本忘在自习室了。”李筱沫推推眼镜，睁大无辜的双眼，眼神里盛满了抱歉。宿舍里抱着书最用功的是李筱沫，可是抱着书成天胡思乱想的也是她。她脑子里弯弯绕绕特别多，谈对象偷偷摸摸不说，平时宿舍组织个讨论或者出游的集体活动也很少参加。

　　“李筱沫啊，以后放学了，别太晚了。我们几个都很关心你，你没听说最近学校在闹鬼吗。晚上经常有穿着白衣服的人在校园里飘来飘去的，昨晚快熄灯了你也没回来，一水、肖娜胆子大，我们派他俩出去找你去了。”

　　李筱沫将刚刚洗好的衣服放在脸盆里，小嘴一抿笑着，也不说话。
　　过了好半天，李筱沫走到我跟前，握着我的手说：“吓唬我的馊主意，不是你出的吧？”

　　十

　　第一节课下了，班主任就把我叫到了教室外。问起了昨晚巡逻的事情来。

　　我认认真真地汇报完，就听见徐老师说：“跟我听到的不太一样。说宿管阿姨一早打电话给他，昨晚负责巡逻的两个小鬼不服气，在去宿舍楼后的又一次制造了恐怖气氛，给宿舍楼的治安工作增加了一点困扰。鉴于此，需要做出深刻的检讨。检讨写出来以后要贴在宿舍门前面。”

　　中午吃过饭，我就拉着肖娜到宿舍楼外面的花园里一起商量写检讨的事情。
　　看见曲晓跟一个男生走过来。

　　看见我跟肖娜丝毫也不避嫌，反而像张糖纸一样，左半边身子贴在了男生的胳膊上。
　　肖娜用胳膊撞我一下：“看到没有，小狐狸般的妖媚女人，真是天生一副勾引人的脸。你说她那好看啊，除了脸蛋还行，胸比我大点，腿还是O形的，整体还不如我呢？”

　　“还说人家是狐狸呢。我看你才是只酸狐狸。你是羡慕嫉妒恨吧，打小没被男人追过，不知道啥滋味吧？”

　　肖娜一脸白痴状，凑到我跟前，摇着我胳膊：“书上写的如蜜汁一般甘甜，如甘泉一般沁脾，像和煦的阳光般温暖，像三月的春风般轻柔，这些我都感受过，可是没品尝到爱情的滋味啊。”

　　正说着，曲晓走到了我跟前，坐在身旁：“刚给你指了楚一天，你看见没，赶快评价一下，你说他好不好？”

　　曲晓像个迷人的小狐狸，嘴角上扬，做出乖巧可人的表情，让我有点不适。
　　我拉长声音，咳嗽一声：“好—好—好个屁。”

　　肖娜在一旁哈哈大笑。

　　“我说好是说他的，好个屁是说你的。你看看你什么样啊，你这个傻女人，你把女人的脸都丢尽了。知道的你们这叫相见恨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背着情人及时享乐呢。”

　　肖娜也在添油加醋：“你不新交男朋友了吗，昨晚都那么晚了，跟杜同学黏糊在一起，现在又挽着另一个，被其他男友看到了，也不太好吧。”

　　曲晓眼巴巴地看着我俩，有点委屈的低下头：“我俩在一起真的没干什么，连手都没拉。我从小就喜欢跟男生一起玩，都习惯了。”

　　肖娜说：“小时候跟现在怎么能一样呢，小时候都是穿开裆裤的，现在能穿吗？你都上大学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不遵照执行也就罢了，但起码也应该保持距离吧。你看看你就像糖纸似的，都快粘到他身上了，也不害羞。你可别说跟我一个宿舍，以后见面别说我躲着你啊。”
　　曲晓被我们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喃喃道：“那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每次都叫你注意，你每次都是以后注意啊，你看你现在在同学心中的印象多不好啊，你数数你都交了多少个男朋友了。你要从思想上反省自己。照我看，你应该好好写个检讨，认真反省一下自己。”肖娜有点班主任上身，一本正经地学着老师说话，惹得我们想笑。
　　曲晓看看我，我也微笑点头，说：“有道理，我表示赞同。”

　　曲晓说：“姐姐们，我真的没有交那么多男朋友，都是那些男的要认我做妹妹。”
　　“你看看，问题又出来了。男的为啥只认你做妹妹啊，怎么不认王一水、李筱沫做妹妹啊。就凭认妹妹这点，你就要好好从思想上反省自己。以后不要动不动认哥哥。”
　　我继续含笑点头，说：“有道理，我表示表示同意。严重赞同。”

　　曲晓说：“好吧，我写了交给两位姐姐，希望姐姐以后对我的行为监督。”说完，低着头乖乖走了。
　　“看到了吧，你知道男人为什么喜欢她了吧，多么听话的小可人。别人说什么都信，纯情纯真还听话，你身上有吗？”

　　肖娜叹口气：“十女九白痴，唯有一个聪明的，不是老处女就是寡妇。我这辈子算完了。”

　　“那你也不能做老处女，我看你再不谈恋爱就成灭绝师太了。”我抛下这句话，迅速跑开。

　　脑海中却闪着春花刚开即落，烟花璀璨即灭，不由的放慢了脚步，抬起头看看天空，然后在心里叹息：

　　也许共享阳光透亮着恬静着生命的清寂，所谓的抵达也不过是终点。
　　而青春，又多么象一场盛大的烟火，易碎又那么容易凋落。
　　再多绮丽精致的绚烂，都不过是一瞥惊鸿。

　　十一

　　吃饭回来，肖娜坐在床边酸狐狸的本性再度显露无疑。
　　“曲晓跟楚一天出双入对，一点都不般配。看起来都像是过家家的小孩子。”

　　“楚一天说话时一句在嘴里一句在肚里，太不爽快了。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韩晓溪接过话去：“怎么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人家楚一天可是我们中学当年小有名气的人物，身材、文采、神采样样不输。虽说家里钱财不多，但绝对算得上中产阶级。父亲是税务局长，母亲是银行行长，虽说是家里的独生子可是一点都没有娇生惯养的习气，上高中时就是众多女孩追捧的主，但坚持守身如玉。不过说到楚一天跟曲晓在一起，我不太相信。楚一天这个人我多少还算有点了解，他不是那么肤浅没深度的人，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确定他喜欢的人不会是曲晓。曲晓还是个孩子呢，只会玩过家家。最多会拿来做个妹妹。”

　　“王一水，你是怎么看待爱情的？”

　　“花开风过纷繁世事里，时光缓缓如流，一切大美终是无言，从不在乎是否投影在人心里。”
　　爱情是什么？何其缥缈的东西。

　　韩晓溪递给我一个苹果，我拿着苹果端详半天，喃喃道：“爱情就是一只苹果，要想保持新鲜完整就只能远观。想要咬下去的，当牙齿接触苹果的那一刻就被大气氧化了，爱情的本质也就改变了。爱情这东西，可遇不可求。爱情应该百合花，不夸张，不做作，在心灵的静水里独自静静盛开，只享受着属于自己的圣洁和美好。”

　　“对于擅于拿捏感情的人来说，爱情就是游戏，来的快，去的也快。我也不喜欢过分张扬的爱情，随性的夸张中带着肆意，随时肆虐在光天化日里，最好的东西也会失去那份韵味。”赵冰在一旁接话。

　　肖娜从床上坐起来：“一句话，你们就把我脑海里充满诗情画意的东西掀翻了打碎了。得了，傻妞我还是擦干口水，掏干净耳屎，填饱了肚子，搬着小板凳去宿舍楼前陪太阳公公吧。你看不超过一个礼拜，这场游戏差不多就玩完了，七天所有的新鲜劲过了，就该干嘛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