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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絮语菲菲 灵魂空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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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假的,什么为真?
在虚幻的世间,总有那么多顶着脑壳,两手空空,长大了岁月,荒废了自己。最终该丰满的认知和看待问题的角度永远只停留在有限又可怜的嘴巴里。
鲁迅先生那篇《纪念刘和珍君》里的一句,“然而造化又常为庸人设计,以时间的流逝,来洗涤旧迹,仅使留下淡淡的血色和漠的悲哀,又给人暂得偷生”。
心里没有来由地恨起来,恨从小到大的教育,恨书里的善良和美好。
书里狼和羊的特征永远是那么明显,羊永远是可爱的,善良的,永远可以战胜狼,即使是面对披着羊皮的狼也最终不得好死;可现实中,好人和坏人的界限根本就无从区分。
千差万别的性格,各式各样的经历,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天生想象丰富,逾越他人底线,混淆毫无边界,每个人都自觉洞悉了真相,各种猜测都那么任性着从口中出来,先是一对一的交流,后来貌似真实,化作喋喋不休的说道,你听她讲一遍,她与他加工一遍,最后连当事人都不知道究竟什么是真相。
曾经对别人的好,在特定的时期成了蓄意,曾经难言的话,在固定的时间成了默认。那些当初你说的异常有道理的说辞变成了自我掩饰,那些曾被人奉行的优点也变得微不足道。
所有的人都开始重新打量你,观察你,大学的小社会,在宿舍的小集体里知微见著,社会的多样性和丰富性,在每个人个性和独立的个体之间兼容并蓄,既然谁都无法感同身受。我又何必勉强自己,责难别人?
“不去争一个舍我其谁,不去恋一个万众瞩目,只是淡淡的低下头,拥抱自己想要的,尘埃里的清澈和坚守。”
我握着手里的毛笔,写下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话,还在下面描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几个大字。
想想高中时代的几个朋友的经历,我再度想起了陆小青,他曾经说人生那么荒芜,而我现在想想,原来这荒芜是因为每个人,每个人都那么纷繁复杂。
心里还是未有一丝解脱。我怅然着。
水城山郭,想要的从来不是翅膀,而是一颗不忘飞翔,追求自由的心。
天高气阔,追求的远不只是自由,还有一种随之高低,不再彷徨的心。
心之所向,追之所行,翅膀会因风雨交加而无法兼程,而心之所愿从不会因起伏跌宕而折回过去。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想想范仲淹想必也做不到,要不然岳阳楼记怎会让人读得心生怆然,也许他老人家在写此文时泪涕连连,强力渲染着华美的辞藻,内心平复的其实是不可言喻的悲痛和凄然。
感悟到空洞,体会着豁然,震撼于独一无二的寂寥,最后只发出一声“微斯人,吾与谁归”。
原来我们每个人都身当其时,深陷其中,就会体会名正言顺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按照自己想要的生活,努力亲历亲证是多么困难的历程,每个人都在成长的路上摸索,每个人都期期艾艾着,但是好像又怨不得别人。
“愿回荡风云处,每个人能想起最初的梦想,并倾当初的温柔!”
“愿蓦然回首时,每段路都能铭刻曾经的真实,并幡然过往的心悸!”
我想起子仪那个脑子里装着豆腐的女人,那么愚蠢,果断选择相亲,结婚。
我想起柳若寻,叶落纷纷,状如飞絮,那么任性挥舞青春,就像在刀尖上舞蹈的女子,不计后果,随性放飞。
我想起段颦颦在一起纠缠,被已婚男消耗掉的青春。
说甜言蜜语给别人,也哄骗自己,披着羊皮,多么可笑。
我的生命仿佛进入了钟摆,一边从失落质疑中滑落,一边又进入另一端蠢笨的挣扎。我明明找到了出口,可在一条破旧的走风的洞口,我还在寻找灵魂的千针万线,一条线还没有连接好,迅速在另一端开始缝补。
我想找根绳子把自己绑起来,把子仪的愚蠢,段颦颦的蠢笨都牢牢捆住。
我真是对她又恨又怜惜。
斩不断过去,是因为下不了决心,下不了决心,是因为欲望太深,欲望太深是因为现实有干扰。
我能做什么呢,我只能期期艾艾,叹息一两声。子仪的伤心和失落,或者先是具体对象,后来就堆积起来了七七八八的事物,直到不知道到底哪一件事让自己更伤心。而段颦颦处于无法觉醒的时候,不可能就一下子体会突然长熟的桃子,自然落果。此时此刻,我仿佛早已经成了命运的落果。在朋友们不自觉的生活里,不停陷落,不住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