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今方知失散事》苍兰之谜

21、心照

　　周宬也不知道回忆起了什么，自己闷在车里呆了二十来分钟才回过神。
　　收拾了一下表情，从车上下来坐电梯上楼。

　　于封离开了病房门口，走到电梯口，按下了下楼的按键。
　　“叮——”
　　电梯门开了，周宬正好从电梯里出来，看见了迎面走进来的于封，心里觉得这个小伙子似曾相识，可又完全想不起来。
　　直到电梯门关上，周宬还是没有记起来，索性也就不想了，抬头瞧着对面病房门上的号码，而后左右望了望，向着走廊右边周艺白的病房迈步走去。

　　于封乘着电梯下到一楼，走出医院大门，伸手打了辆车。
　　“师傅，去天目山区新建的商场。”
　　“好嘞。”
　　车子应声开起来，于封给岑雯今打了个电话，借口说自己父亲找自己，得先走了。岑雯今也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了声路上小心便挂了。

　　“老周，你停车停睡着了？怎么现在才来。”陈楠看见周宬这会儿才上楼，出声抱怨说。
　　“嗨，刚刚厂里的老李给我打了个电话。”周宬打了哈哈给糊弄了过去：“臭小子，天天就知道惹事生非，挨打挨得有快感？”
　　周艺白都快哭了，刚被陈楠损了一通，这会儿爸来了还没饶了他：“爸！你别说了，你老婆刚刚已经骂过我了。”
　　周宬被儿子这话逗得哭笑不得，笑骂道：“拳头你都不怕，骂你几句你怎么怂了？”说完见周艺白拿被子蒙住头不接话了，周宬又把目光转向了另一张床上的张泉洋。
　　张泉洋也感受到了有一道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目光锁定了自己，还没等他说话，张泉洋就先开了口：“叔叔，您别说我，我是跟着您儿子挨得揍，我冤枉啊。”
　　“你也不是什么善茬，我家艺白跟着你一天到晚净挨揍了，他又不像你人高马大的那么抗揍，下回我可得好好跟你妈说说。”陈楠接过话来，也好好给张泉洋揶揄了一顿。
　　张泉洋满头黑线，心想：回回都是我跟您儿子出去挨得揍，怎么还成我的不是了呢，这些年每次打架要不是我替他分担的拳头，您儿子早横死街头了。
　　周宬这时问：“小张啊，我还忘记问艺青了，你们今天又因为什么跟人打架啊？”
　　“叔叔，今天真不是他们的事，他和艺白是为了帮我们才挨打的。”岑雯今有些不忍心看着周艺白和张泉洋被怼得这么惨的样子，于是帮他们说话，把今天来龙去脉给来两位大人叙述了一遍。
　　当然，她也把两个人挨揍前的表现给美化了一些。
　　周宬对岑雯今有印象，也没太追究这事儿，反而问她：“我听艺青讲，你叫岑雯今是吧，你妈妈最近身体还好吗？”
　　“谢谢叔叔关心，我妈妈最近挺好的。”
　　“那就好啊，上次见你眼睛都还哭肿了，现在看比上次见面好看太多了，你是小张的朋友还是我们家艺白的朋友啊？”陈楠开始没正经了。
　　“阿姨，我们都是同学。”岑雯今听出了陈楠话外的意思，有些害羞。
　　周艺青听到她妈的话，兴致一下就来了，把凳子往前挪了挪，对她妈说：“妈，雯今姐其实跟我哥关系比较好。”
　　“哦是吗？怎么好啊？”陈楠眼神都开始发光了。
　　“就是很好啊。”
　　“很好是多好啊？”
　　周艺白躲在被子里，听见这母女俩的对话，臊得不行了，一把掀开被子，冲两个人吼道：“都亲上了！你说好不好？！”
　　......
　　岑雯今脸又红了。

　　于封打车到了目的地，下车后拨通了父亲于天的电话。
　　“喂，爸，你刚刚给我打电话了吧，我没听见，什么事啊？”
　　另一头于天一早知道自己儿子会给自己打电话，语气也没跟平常有什么两样：“封儿，我现在在市里，听你妈讲你也在市里，我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要不要带你一起回去。”
　　于封想了想说：“好的，爸，我现在在天目山区新建的商场这里，本来跟我同学一起在这儿玩儿呢，他们有事情先走了，我在这里等你吧，你忙好了来接我。”
　　“好，我马上过去。”
　　“好的，爸，那我先挂了，你开车小心。”
　　于封说完便挂断电话，这时又打进来一个号码，是原先他叫来的那伙人。
　　那边刚一接通，便说：“怎么样，小于，那两个人没事儿吧？刚刚兄弟几个手底下有些没轻没重，会不会给他俩打坏了？”
　　“没事儿，王哥，我刚刚去医院看过了，两个人都好着呢。”于封回答。
　　“那就好，不然惹出事情了师傅骂我们倒没事，再牵扯上你就不好了。”他这里说得“师傅”便是于封的父亲于天，这几位大小伙子都是于家班子里的徒弟，打小就养在于家，所以和于封的感情也很好。
　　“你这说的什么话，放心吧，他们就只是一些皮外伤。”
　　“行，那我先挂了，哥几个已经在回去车上了。”
　　“好，等我晚上回去再讲。”
　　于封把手机揣进上衣口袋里，站在商场门口等他父亲过来。
　　在冬日的街头站了一会儿，于封便觉得身上有些冷，他搓搓手，转身进了商场里。

　　医院里，周宬见周艺白和张泉洋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儿就准备让他们回家了。
　　而陈楠还在和艺青聊着早先周艺白和岑雯今在游乐场的轶事，是不是聊得一边发笑一边偷看岑雯今的表情。
　　如坐针毡，说得就是现在的岑雯今了，还有现在的周艺白。
　　周宬从病房外进来，说：“小张啊，我跟你妈通过电话了，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叔叔......您听我妈语气怎么样？”张泉洋小心翼翼问道。
　　“挺好的，你妈还说等你爸下班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张泉洋一听这话，心说完了，回去少不了又是一顿打。
　　几个人收拾了一翻，周宬下楼去结了钱。而六个人好歹算是挤下了周宬的车里，一道回去南城。

　　这边于封为了做戏做全套，特地在商场里买了一套衣服，好似真的一下午都在商场逛街一般，也算是煞费苦心。
　　快接近傍晚的时候，于封的父亲于天才打电话给于封。
　　“封儿，我到了。”
　　“好的爸，我现在出商场，您在门口等我吧。”
　　于封一出商场便看见了他父亲的车子，他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抬腿走了过去。
　　“砰！”
　　于封关上车门，系好了安全带，把下午临时买的衣服给放到了后座，中间一眼也没看他父亲。
　　于天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儿子的一举一动，尤其在看到于封放到后座的衣服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欣赏的意味。
　　“今天跟你朋友没少买东西啊。”于天把头回过方向盘，说道。
　　于封淡淡地说：“嗯，买点入春的衣服。”
　　于天发动车子，看着左侧的后视镜边倒车边说：“你妈说昨天有一个女生到家里约你出去玩的，谈恋爱了？”
　　于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见他半天没接话，于天回头看了于封一眼，又把头转回去，说：“你这个年纪谈恋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之前交往过几个女生其实我知道，只要别胡搞就好。”
　　“我知道了。”于封答道。
　　“嗯，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于天似乎意有所指。
　　于封下巴微微颤抖，开口道：“爸，你放心吧，我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