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香》单调

6、阴谋

　　岚元山北峰下，两个白衣少女并排而立。正是晴川与麟汐。
　　“不曾想过，婆婆竟葬在这岚元山脚…”麟汐眼中有些许泪花。
　　“看过了。起程罢！”晴川不想和她独处，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麟汐却只看着她，不言不语。
　　“如何？想以身相许？”晴川讽笑着。
　　“将军愿意？”麟汐也似笑非笑。
　　“公主不可说笑。”晴川转身，不再看她。
　　“如本宫所言，皆为肺腑，将军如何？”麟汐嘴角上扬。
　　“我与公主同为女子，公主当真还如此这般？”晴川缓缓吐字，看到了麟汐的惊讶，这是预料当中的。
　　“公主还是快随末将起程，让末将尽早交差。”晴川斜靠在墓边的树上，眯着眼。
　　麟汐低头沉思，面色此时异常镇静。走近晴川，犀利的目光刺向晴川，仿佛想看透什么。晴川猛地睁开眼，却看到麟汐水般柔和的眸子闪光。柔和中又凝着果断与睿智。这一猛睁眼吓得麟汐一颤，竟又露出委屈的神色。
　　“上马！”晴川转头，走近自己的灰马，这匹野马自己驯了三个月，除了自己，不让他人近身。她让麟汐上马，无非想吓吓麟汐。
　　麟汐走近灰马，那灰马喷了个响鼻，甩了脑袋，低头吃草。余光瞥见麟汐，竟站起身来，注视麟汐。麟汐见马儿没有发怒，正准备上马，那马竟自己跪下。一旁的晴川自是目瞪口呆。
　　“燕将军这马倒教得好呢！”麟汐若有所思的看晴川。骑上了马，那马又稳稳当当的立起身来。晴川飞身上马，双手拉住缰绳，环抱住麟汐。马儿飞快的奔驰。
　　一路上，没有休息片刻，只半日，便至荀宫。晴川朝拜了皇帝，便回了皇帝赐的将军府。待明晨一早回南城，还打算着打匹白狼给父亲大人另制件袍子。

　　长幼之间，多年未见。自是有许多话要叙，加之皇帝已步入不惑之年，未免有些唠叨，麟汐心不在焉的听着。
　　“汐儿，你也不小了，早过了及笈之年…”皇后在一旁突然开口，皇帝也看向麟汐。
　　“母后…孩儿没有中意之人…”麟汐忙推辞。
　　“没有就好…那…今日护送你回荀的燕将军…”皇帝也开始吞吞吐吐。
　　“这…这怎使得？那燕晴川是！是…”麟汐犹豫该不该说。
　　“是女子。”皇后抿了口茶，淡淡回答。
　　“既然父皇母后明了，为何要将孩儿往火坑里推？”麟汐睁大眼睛，一脸震惊。
　　“那燕晴川本是灵焰国公主，枫棋晴川。也是灵焰唯一的公主。因灵焰国变了天，才乔装入我雪国。这些事，早在十二年前，你表姐就查清楚了。现如今，南方古澄国，欲攻我雪国，据古澄朝中探子估计，两年后发兵。只有枫棋晴川愿复国并出兵抚持我雪国，这场浩劫才可能躲过啊！”皇帝面色沉重，很是严肃。
　　“那…那孩儿的归宿如何是好？”麟汐无法相信，自己的双亲竟逼自己嫁给一个女子。
　　“这个不必忧心。趁枫棋晴川复国之际，我们可以入驻灵焰，一举攻破灵焰！那时，再给汐儿挑个如意郎君，可好？”皇后语气温和，却叫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不义之举，女儿做不出！”麟汐咬住嘴唇，有些不悦。
　　“哼！为人子女，就该尽孝！父皇如此宠爱你，你怎就不知感恩？你若不应，朕就废了那枫棋晴川！”皇帝语气生硬，确是藏不住的心疼与无奈。
　　“你若不应，也可。我们让你大姐与那枫棋晴川成亲。你大姐可乖巧多了。”皇后知自己大女儿最疼麟汐，以姐妹之情相逼，自是可行。
　　果然，在听到大姐以后，麟汐虚脱般的点了点头，极轻。
　　“很好！趁将军还在墨城，明日朕便召她进宫。在这荀宫，当着文武百官，谅她也不敢推辞。”皇帝笑着，麟汐却一脸寒意。这样的父皇，是陌生的。

　　满朝文武鱼贯而入，皆是一脸倦色。三呼万岁之后，一一站定。
　　“众爱卿，今日早朝，朕有喜事要诏告天下！朕决定，将天佑公主许配与朕的平南将军燕晴川！不知众爱卿可有异议啊？”皇帝一边慢条斯理，一边不动声色的察看众大臣的神色。
　　“皇上！臣认为不妥！臣自幼与公主玩耍，深受公主青睐。皇上也曾向小臣家父承诺过，他日必将嫁公主与小臣！君无戏言！岂可说变就变？”忽闻宰相之子林宵默气势逼人。皇帝剑眉一挑，正待发作。
　　“皇上，小儿无知鲁莽，竟将幼时玩笑信以为真。请皇上孰罪！”宰相不慌不忙，拦住了儿子。
　　“小孩子家家，朕就不责怪了。着礼部去操办罢！张大人，拟旨。朕封燕晴川为灵南侯，续平南将军，将军府改为驸马府。封南城府台燕豪城为护国公，其次子燕雪狼承府台之职。好了！众卿退下吧！”皇帝一甩袖，有些不悦，看来这个宰相是觉得官太小了。
　　皇帝回到御书房，燕晴川已在等候，跪在地上，面如菜色。
　　“贤婿啊！等候多时啦？”皇帝转眼间一副笑脸。
　　“臣不敢高攀公主！”晴川低沉着嗓音，无力多说。
　　“驸马的双亲…可好？”特意加重了双亲，犹显威胁意味。
　　晴川自知已逃不掉，只好认命。
　　“不敢劳烦皇上挂心。臣的父母都很是硬朗。”
　　“贤婿，你再说一遍，朕老了，没听清…”
　　“回皇上…”
　　“大点声！”
　　“禀父皇，小婿双亲俱在，身体很是硬朗。”晴川一咬牙，抬头，干脆果断的应了。
　　“这就对了嘛！朕耳背，贤婿需大声说话！”，皇帝松了口气，晴川要死不答应，自己也不会真的对她的家眷怎样，“朕只有两个女儿，而麟汐又是朕在四个孩子中，最为宠爱的。今日嫁与晴川，还望贤婿多多担待啊！”
　　“臣自会敬重公主！”晴川早已冷汗淋漓。
　　“朕想知道，贤婿会如何对待麟汐。”
　　“公主之事，臣不予过问。公主所托之事，臣定当竭尽全力。公主欲知之事，臣知无不言。”
　　“很好！贤婿接家眷入墨城罢！住我荀宫即可。”
　　“是。臣先行告退。”晴川匆匆离开。
　　书房屏风后，麟汐一字一句，听得真真切切。
　　晴川快马赶回南城，出乎意料的是，众人俱在乡颜居。其中也包括那女子和那幼子乐儿。
　　“皇上怎会下这道旨意？若日后被拆穿，可是欺君大罪！”燕豪城难得的严肃。
　　“皇帝只怕早明了我的身份。他这一出，定是有求于我。万望父亲母亲多多保重，此次墨城之行，悬之又悬。”晴川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说皇帝知道你是女子？”一旁的女子有些惊讶。
　　“正是，恐还不止于此。我猜测，皇帝还知我是枫棋晴川。”晴川面色有些凝重。
　　“哼！这皇帝真是老糊涂了！罢了！敢做我赛西施的儿媳妇。还得看看她有几个斤两！”燕夫人丝毫不减当年泼辣，一边嗑瓜子，一边骂道。
　　“娘…皇帝不会让我带公主回南城的。他封了小狼在这南城，就是要斩断我的手臂。而你们，誓必被软禁在南城，空有这护国公名号。这也好，小狼在，我放心。”晴川放了茶盏，神情自若。

　　“汐儿，你老实与姐姐说来。那燕晴川，你真要嫁？她可是个女子啊！”长公主雪墨梓汐，端坐在塌上，满脸难色。
　　“姐姐愿嫁么？”麟汐只微笑着，不多解释。
　　“尽胡说！我堂堂雪国公主，岂可嫁个女子？”梓汐脸色明显有些阴沉。
　　“呵呵！姐姐不愿，妹妹愿。”麟汐莞尔。
　　“那宰相之子一表人才，你竟看不上？”梓汐有些生气。
　　“林宵默？呵呵！默哥哥…”麟汐想到如今已高大威武的林宵默，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
　　“咳…看你这样子，明明钟情人家，怎又要嫁个女人？还是个丑女人！”梓汐并未见过晴川，但听得别人说过，这燕晴川是平南将军，左脸颊上像是有两道疤痕，看着凶人。以她看来，这样的人必定是丑陋不已。
　　“呵呵！父皇作主，我也没有好反对的。”麟汐听姐姐说晴川是丑女人，不禁笑起来。若她丑，这世上要羞死多少人呢！
　　“那妹妹好自为之罢！我累了。”梓汐拂袖而去，麟汐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笑着。

作者有话说

　　这章写了我两节数学课呢！呵呵！危险重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