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劫》不言木

6、孟时

　　“嗡——嗡——嗡——”孟时翻身起来，关掉震动个不停的手机，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起床洗漱，这是她大学以来正式上的第一堂课，她想这可不能在第一堂课给老师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虽然在军训的时候已经见过这位老师，虽然当时觉得这位老师挺和善的，但是毕竟老师都是伪善的，平时对你很好，关键时刻总是会揪着小事不放的。
　　洗漱完之后悄悄的离开了宿舍，他们宿舍住了四个人，但是运气好的就是他们宿舍没有一个人是同一个班的，孟时学的是金融，王安可学的是法语，朗清学的是计算机软件，何楠学的是会计。
　　孟时抱着厚重的数学书和笔记本，生无可恋的走进教室，所幸的是老师还没有来。孟时坐在好友白恩秀的旁边，然后又倒头就睡了。白恩秀很是无奈，整理自己面前的书本。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师来了。不过孟时也没有在意，还在迷迷糊糊的梦游，结果就被白恩秀摇醒，听见她在感叹：“现在的老师都这么年轻，这么帅了吗？”
　　孟时依旧闭着眼睛说：“我怀疑你审美有问题，就我们数学老师这模样，能用帅字来形容吗？”
　　白恩秀说：“真的很帅啊，不行你自己看。”
　　“我才懒得看呢，就我们数学老师那样，把胡子剃了了也不见得能年轻一岁。”
　　白恩秀不耐烦了，直接上手，将孟时放在桌子上的脑袋拿了起来，孟时才勉为其难的睁开了眼睛，结果被撞入眼帘的景象吓了一跳。那站在讲台上的人身着浅蓝色的衬衫，黑色的头发就只是简单的梳理了一下，就像是从梦境里出来的一般梦幻。“这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吗？这不是我们之前见得那位啊。”
　　白恩秀笑着说：“帅吧。我觉得我爱上他了，我有种预感，以后我会爱上数学的。”
　　孟时用手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这真是我们的老师？我怕是在做梦啊。你快掐我一下——”
　　就在这时，站在讲台上的人开口说话了，“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数学老师，卿垣。之前要任教你们刘老师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办法来上课了，所以由我来与各位同学交流，希望以后能够相处愉快，当然，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问我。黑板上是我的电话和□□，有问题的同学可以随时找我聊，当然私人问题除外。”他说完之后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下面的同学，又笑着说：“顺便补充一下，我知道我很有个人魅力，但是老师是有喜欢的人的，而且喜欢了她很久了，所以希望同学们不要被我迷住了哦，这样会让你我都很苦恼的哦”
　　他的这番话引得下面的同学们笑了起来，之后他又说了一下课堂规则，接着就是正常的讲课了。

　　孟时从小就喜欢数学，那些在别人眼里冷冰冰的数学符号在孟时眼里却是跃动的精灵，她爱好数学的程度就像是人爱好美食那般，是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正是因为数学，孟时与卿垣走得很久，孟时喜欢去向卿垣请教问题，卿垣每次也都会解答她的问题，即使是有的时候他也答不上，他会花许多时间与精力去研究然后在为她解答。两个人相处模式很简单，就是一个问问题，一个解答问题，最多的交集就是讨论问题。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很舒服，就是那种很是自然的感觉。
　　一次，卿垣很好奇的问：“你这么喜欢数学，为什么会选择学金融呢？”
　　孟时笑着说：“我最喜欢的是天文，我向往那旷阔无垠的天空，因为天文我爱上了数学，可是我爸爸妈妈认为天文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只是遥不可及的梦，所以不让我学天文，数学我可以爱他，但是我觉得相比较而言，学金融比学数学来钱快。”
　　两人都笑了，过了一会儿，孟时说：“老师为什么选择当老师呢？”
　　卿垣说：“我当老师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孟时听到这话时觉得不可思议，如果问其他人，他们总是会说出许多很是高尚的理由，然后让人觉得很了不起，会让听者情不自禁的生出崇拜之情，但是他却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因为自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卿垣对孟时太好了，看起来不冷不热的他做事却总是滴水不漏。办公室总是备两把伞，下雨的时候会让孟时带走，有的时候孟时没有带伞，也会偶遇带了两把伞的卿垣。知道孟时生病感冒的时候，会让人给她送药送吃的。孟时需要的资料卿垣也会将其送上，只说是刚好自己有。孟时虽然是一个及其爱好数学的人，但是同样也是一个女孩子，对于卿垣对自己的好，她有的时候都会产生一些幻想，毕竟卿垣这个人太完美了，每次与他面对面的时候都会心跳加速，所以每次她都会让自己沉浸于数学中，才会忘记自己也是一个花痴。

　　大三那年的初春，同样是在办公室里，孟时做完了作业，收拾好了东西，准备走的时候，本来还在备课的卿垣站了起来，叫住了孟时，然后拿出了一条围巾，围在了孟时的脖子上，卿垣的这个举动让孟时愣住了，待卿垣将围巾整理好了说话的时候，孟时才回过神。
　　愣愣的走向门口，就在快要开门的时候，孟时突然不动了，她转过身，看向又坐回位置批改作业的卿垣，看了很久。
　　可能是卿垣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来，笑着说：“你是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带走吗？”
　　孟时攥紧拳头，说：“卿老师，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对我这么好啊？”
　　卿垣放下手中的笔，说：“有什么不对吗？”
　　孟时低头看着地板，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抬起头来说：“你这样会让我误会的。”
　　“误会什么？”
　　“误会……误会……误会你对我……”孟时吞吞吐吐的说了半天，也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她那握着书本的手紧紧的攥住书，指尖都泛白了。
　　卿垣站起身来，走到孟时面前，看着眼帘低垂的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没有误会。”
　　孟时被这句话吓到了，抬起头来，正好四目相对。过了好一会儿，孟时缓过神来，吞吞吐吐的说：“我……我……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老师再见。”
　　然后孟时一气呵成的打开门冲了出去。
　　卿垣看着孟时落荒而逃的背影，说：“看来我还是吓着她了。”

　　之后的一周，孟时没有在出现在卿垣的办公室，课堂上她也坐在最角落，她不敢面对卿垣，因为她害怕再次面对那样的笑容会忍不住犯罪。虽然孟时从来都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是，相较于卿垣这一类人来说，自己的所有条件都不适合他，所以她还是不要做这些无妄的遐想了。
　　周六这天中午，孟时和朗清去了食堂吃饭，刚从食堂出来，就与卿垣打了个照面。本来孟时想着低调一点溜过去就算了，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的猪队友朗清会主动与卿垣打招呼，这下孟时是逃不掉了。
　　孟时假意微笑的说：“卿老师好。”
　　卿垣依旧是如沐春风般的笑着，说：“这几天怎么没来我办公室啊？”
　　孟时心下一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这时，朗清不知怎的又开口了，“我也觉得奇怪呢，之前她老喜欢跑到您那去，毕竟宿舍也不怎么清净，可是最近她宁愿待在宿舍也不出去，而且在您的课上也坐最后面，我都怀疑她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儿。”
　　孟时感觉自己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死鱼般的目光盯着向卿垣告状的朗清，心里想这是什么队友啊。
　　卿垣看着孟时这般模样只是浅浅的笑着，说：“下午来找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孟时当时不经脑子的说：“我下午还有课，可能没有时间。”
　　卿垣说：“今天周六。”
　　孟时一时语塞，看着卿垣，卿垣又说：“如果三点前我见不到你，那么我就直接去你宿舍了。”
　　孟时说：“我那是女生宿舍。”
　　卿垣说：“我是老师，可以进女生宿舍检查安全防范。好了，我先去吃饭了，下午不见不散哦。”
　　卿垣说完后就离开了，孟时看着卿垣的背影，生无可恋。
　　朗清好奇的说：“你和卿老师是怎么回事啊？”
　　孟时忽然拉住朗清的手说：“答应我，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也不要胡乱猜想，好吗？”
　　朗清看着孟时那可怜的眼神，笑着说：“那你们两个到底什么程度了啊？”
　　孟时解释了一遍她与卿垣现在的关系，朗清听完后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这么优秀的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怎么会喜欢上一个人呢。

　　下午的时候，孟时还是去见卿垣了，她是真的怕自己如果不去的话他杀到宿舍来，如果这件事闹大了的话，对他们两个来说都不是好事。
　　当孟时到了卿垣的办公室的时候，卿垣如往常一样在备课。当卿垣看到孟时到来的时候，便放下了手中的笔。笑着看着一脸惶惶不安的孟时，说：“我有那么恐怖吗？”
　　孟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是她忽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然后马上又摇头。
　　卿垣说：“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后径直的向前走，孟时看着他的背影还在发呆，卿垣走了几步发现后面没有动静，又折回来拉孟时，走了几步，孟时才反应过来，马上就挣脱了他的手，卿垣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然后依旧在前面领路。
　　走了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孟时才发现卿垣带她到了家附近的教堂。这家教堂是她最喜欢来的地方之一，她喜欢这里的清净与纯洁。孟时疑惑的看向卿垣，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卿垣带着孟时进到教堂里，用手指着那间祷告室。说：“这里是我们缘分开始的地方。”
　　孟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卿垣接着说：“在我高二的时候，我父亲的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后来还被逼债，他无奈之下跳了楼，他以为这样就算解脱了，留下我妈独自承受这笔债务，我妈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都不够。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听说她出车祸了，她也就这样离开了我，保险公司赔给我一大笔钱，我用那钱还了债。但是那段时间我真的很消弭，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该干什么，我甚至想过要跟她们离开这个世界。我还记得那一天，我漫无目的的走进了这间祷告室，我述说着当时的心情，神父听着我的言语，当我说完之后，神父只说了一句话，她说：“人生六苦是必经之路，只有经历了这六苦之后人生才会得到升华，你以后的人生会就不会怕任何大风大浪了。你不必把悲伤强留在心里，这样悲伤就会一直缠绕着你，你要试着释放情绪，你就会有别的体会。”当我听得入神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一个老人家的声音在唤阿时，神父却不再说话了，还上的是清脆的应答。然后你从祷告室来了出去了，那时候我惊讶来了，木讷的看着你，你有些歉疚的说对不起，你说人生有希望，不应该在最难过的时候放弃，要放弃也应该是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这样才算是赚到了。”
　　卿垣讲得很生动，但是孟时却不记得了，不过以前她的确喜欢在祷告室里冒充神父，学着神父说一些玄之又玄的话。孟时说：“卿老师，也许那时的我给了你勇气，那我很高兴帮到了你，不过我认为你这是喜欢我，只是对我有感激之情罢了。”
　　卿垣看着孟时，表情很严肃，“的确，这不是我喜欢你的理由，最开始我对你的关注只是因为你是那时的你，但是现在我可以确定的是我真的喜欢你，没有其他情绪，只是喜欢你。”
　　孟时皱眉，说：“理由，喜欢我的理由。”
　　“你没有听说过吗？”
　　“什么？”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卿垣在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那样的笑真的很明媚动人。
　　孟时承认，她被这样的卿垣给迷住了。但是她坚守自己的阵脚说：“我承认你很帅，很有魅力，但是我是不会被你迷惑的。”
　　卿垣被她这句活逗得笑了出来，眼睛笑弯了，嘴角上扬，说：“我今天带你来这里，跟你说这些事，不是说要让你给我个答案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卿垣，从今天开始，就正式追求你了。”
　　说完这话后没有再给孟时说话的机会就直接离开了，也没等孟时，直接开车回学校了，留下还留在原地发愣的孟时。

　　之后隔三差五孟时就会收到卿垣送的零食，本来她为这件事已经很苦恼了，这么优秀的男人追求自己，的确很让人动心，但是这该死的就是他是自己的老师，让她没有办法狠下心来下手。本来是想对他避着躲着的，但是她又该死的有很多难题需要人帮助，在她认识的人中只有卿垣这一个人数学很厉害的了。没有办法，每一次她都会硬着头皮去请教，但是一般她都会挑那种办公室有人的时候，这样会掩饰她的尴尬。
　　只是越到后来孟时发现自己是越来越依赖卿垣，他不来打扰自己的时候她会想，几天不见他的时候会去想他干什么了，有的时候甚至会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会担心有没有人照顾他。孟时在之前从来没有这种体验，脑海里一直出现一个人的模样，为他担心，她知道自己是中了卿垣的毒了，最开始的时候可能是贪图他的美色，但是此刻的她好像真的贪图他的整个人了。
　　就这样，两个人就一句“在一起吧”就真的在一起了，没有太过暧昧的言语，因为两个人都不需要，毕竟情话这种东西卿垣是随手就是一把，虽然不是经过特别编排的，但是直击人心。

　　他们简单的爱情故事的转折点是孟时毕业后的第二年，那天孟时因为公司有事所以一直加班到凌晨两点，回家的时候想着时间有点晚了所以没有告诉卿垣。
　　出了公司门后就直接在公司门口拦了一辆车，因为工作量太大了，所以上车后报了地址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孟时在睡梦中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来回骚动，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却在黑暗中看见一个男人骑在她的身上，而自己的衣服已经被脱得差不多了，裤子也快被解开了，孟时吓得尖叫，用尽全身力气去推他，踢他，可是都没有用，车里的空间太小了，根本就没有她可以逃离的可能。就这样，一直到结束。
　　男人完事后从前座拿出了一把刀，孟时知道，这个男人是要先奸后杀。孟时当时想着就这样结束吧，反正以后出去也没有办法摆脱这不堪的一夜了。
　　就在这时，孟时那被扔在不远处的手机响了，她知道是卿垣的电话，因为她给卿垣设置了一个独特的铃声，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突然有了活下去的念头。就在男人的刀要刺过来的时候，孟时使出全身的力气去踢开了男人，然后用此生最快的速度跳出了车，捡起地上的包，然后拼命的跑，后面的男人拿着刀一直在追。孟时趁着黑暗，躲到了田沟里，她听着男人跑远的声音，才慌乱的摸出手机，拨通了卿垣的电话。
　　当卿垣和警察赶来的时候，看到孟时狼狈不堪的模样，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此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孟时没有在开口说任何话，只是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卿垣看着她的模样很心疼，他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没日没夜的守着孟时。
　　突然有一天，卿垣出去买吃的的空档，回来却发现孟时不在了，在医院里找了一大圈，才在医院后面的草坪找到孟时。不知她在哪里找到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她就站在草坪里，看着人来人往。
　　卿垣走过去，将自己的外套套在孟时身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站在她的身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时开口说：“当时我本来都完全不想反抗的，想着就这样死在他的刀下，这样就忘记自己所受的屈辱了，可就在这时候，你的电话让我改变了想法，我拼命的逃了出来，只是想再看看你。”说着孟时忽然转过头，看着卿垣说：“可是你知道吗，曾经我最爱看到的这张脸，现在看到他我却会很难受，你知道的，我很爱你，只是我现在却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卿垣垂下眼帘，说：“对不起。”
　　孟时没有再看卿垣，摇着头说：“这不怪你，我知道你也很难受，看着我这个样子你也责怪过自己。我只是太爱你了，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孟时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们分手吧。”
　　气氛瞬间凝结，孟时在等，等他的答案。
　　卿垣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好。”说完这个字后他沉默了片刻又说：“我等你回来找我。”
　　后来孟时出院了，离开了这座城市。一切又回归平静，卿垣没有打听孟时的消息，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似乎他们两个在那之前从来没有过关系一般。

　　当孟时再一次回到这座城市已经是四年后了，本来繁忙的工作抽走了她所有回忆过去的机会，而如今，回到这座城市，她才发现自己这几年来真的很累，累得连自己都忘记了。
　　孟时很想去找他，想要告诉他自己回来了，但是又害怕现在的他已经有了另一半，没有自信会让他一直就这样等着自己。她回来之后去了很多过去他们爱去的地方，但是她唯一没有去的地方就是学校，因为那里有他 ，她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四年来她第一次参加同学会，同学们总是数落她说她是个大忙人，这一次终于抽出她宝贵的时间来参加同学聚会了。
　　孟时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被人刮到了车，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间，所以她是最晚到的。当她到约定好的酒店的时候，白恩秀也正好下来接她。两人先是互相吐槽了一下，然后才走进酒店。
　　本来还在说笑的两人，在开门的那瞬间，看见站在桌旁，手里拿着酒杯的卿垣愣住了，卿垣依旧干净如明月，卿垣也在看着她。白恩秀本来还在说什么，结果看孟时没有动静，刚想用手去拉她的手，结果孟时就冲到了卿垣面前，一把抱住了卿垣。卿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放下手中的酒杯，也抱住了她。
　　面对这突然的举动，众人都震惊了。相互的传递眼神，只是都不明所以。
　　过了好久，孟时才开口：“我错了，我不应该将我自己的痛加在你身上。”
　　卿垣轻声说：“我没怪过你。”
　　“这四年，我一直在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去想你，所以除了努力工作还是努力工作，可是越到后来我越害怕的就是忘了你，所以我回来了，只是我又害怕——”
　　卿垣打断她的话，“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你告诉我的人生六苦是必经之路，只有经历了这六苦之后人生才会得到升华，以后的人生会就不会怕任何大风大浪了。不必把悲伤强留在心里，这样悲伤就会一直缠绕着你，你要试着释放情绪，你就会有别的体会。”
　　过了许久，孟时才小心翼翼的说：“你……还要我吗？”
　　“我一直在等你。”
　　孟时松开卿垣的怀抱，看着卿垣说：“我们……结婚吧？”
　　卿垣看着孟时的眼睛，没有说任何话。孟时慌了，说：“你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卿垣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反问她，说：“你多大了？”
　　孟时疑惑的回答：“二十六。”
　　“是该结婚了。只是……居然被你抢先了一步。”
　　“什么？”
　　卿垣笑着说，“没什么。我们明天去领证吧。”
　　孟时瞪大了眼睛，说：“这么快。”
　　“怕你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