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我不让你走》啾良君

2、两只奶团子

　　刚分手的时候，陆晏晏每天都在设想再次见到周九良的场景。是她减肥成功，烫个渣女大波浪，挽着现男友的手，坐在湖广会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冷笑看他演；还是结婚前送上请柬，笑脸茵茵已然忘却过去的样子。

　　万千种见面的场景在午夜梦回时分她都想象过，但绝没有一个画面是她坐在录影棚，距离周九良不到一米的位置上，提问孟鹤堂“孟老师，看到郭老师出场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顺利晋级，采访结束。孟鹤堂拽着周九良的袖口走得飞快，开口布鞋带得那桃色长褂下摆翻飞。

　　“诶，那是晏晏吧？”他碰碰魂不守舍的搭档。仗着陆晏晏背对他们，正大光明地打量她，“我瞧着那眉眼就是她，当年我就说她瘦了肯定好看。你看看人现在，孟哥就没看走眼过。”

　　周九良盯着陆晏晏的背影出神，孟鹤堂的话从他的右耳直直地穿透耳道，原封不动地从左耳出去，根本没往心里去。

　　她瘦了很多，把在摄像机上的手没什么肉，稍一用力，就能看见泛白的骨节。她成熟了很多，工作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闪闪发亮；她好像又什么都没变，还是他记忆中喜欢背带裤配帆布鞋的女孩儿。

　　周九良满心满眼都是她，可她不是那个脸上带点婴儿肥，一瞧见他就双眼发光、往他怀里扑的女孩儿了。

　　“诶航子，你想起来没？”见他没甚反应，孟鹤堂试图唤回他的记忆，“就特喜欢你的那姑娘，每次来都带一盒稻香村糕点。”

　　给他上的货，回过头来又给她吃了。那些个糕糕点点，他看着就腻，她一口一个吃得特欢。

　　“不记得了。“
　　这几个字他说得极为困难。周九良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痴念。那些快乐的、痛苦的记忆本该被遗留在过去，偏他执拗的不肯忘记，要来这生她、养她的城市看看。
　　一位参演嘉宾不知和她说了些什么，那双猫儿眼笑吟吟地眯起，继而摇了摇头。

　　“陆晏晏，那姑娘，我们去过她做兼职的火锅店呢！”
　　“别说了孟哥。”他咽下满嘴苦涩，“求你了。”
　　“怎么了啊。”孟鹤堂再迟钝也发现了周九良的不对劲，每次喝醉酒就这蔫巴样，嘴里”囡囡“”囡囡“嚷个不停。孟鹤堂估摸着他又想起他那前女友了。

　　说到周九良的前女友，孟鹤堂作为外人不好评价。他搭档瞒得紧，分手了他还没见过真人。
　　他只是为陆晏晏有些不值，后台师兄弟都知道有一姑娘，四年如一日的来听周九良说相声，坐在台下，眼里的欢喜根本藏不住。
　　小姑娘虽然有些微胖，但五官精致性格特好，每回来都规规矩矩坐着，讲过千百回的老包袱也能把她逗乐了，小圆脸看着就讨喜。

　　有一回连演几天，孟鹤堂实在是疲了，在台上忘了词。卡了两秒就听台下小姑娘笑得喘不过气的声音。

　　孟鹤堂一愣，对着小姑娘露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观众只以为是陆晏晏的笑打断了他。周九良反应快，立马道”怎么着，现在说相声还带托儿啊？“
　　孟鹤堂悄悄朝陆晏晏竖起大拇指，告诉她”下班后加个大鸡腿儿“。
　　那是当年的网络流行语，配合着孟鹤堂满意的小表情场下全笑了，他也缓了口气，打起精神继续演出。

　　周九良在某些事上一根筋的很，每回瞎起哄让他从了陆晏晏，他就拿“师傅说不能和粉丝有什么”堵他们。时间久了，知道他对陆晏晏没意思，也就不再拿他打趣。

　　“你那前女友有什么好的。”孟鹤堂嘟嘟囔囔着，周九良横了他一眼，后面的话差点就被横了回去，“人家晏晏多好，一心喜欢你，长得好，工作也好。你说你当年要是和晏晏成了，现在还能照顾着咱们一点。”

　　周九良没再说话，不知道是懒得搭理他还是什么。

　　*

　　录制到晚上八点，施建宁终于喊停，带着两位老师回休息室吃晚饭。其他选手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吃得是导演组统一订得盒饭。

　　孟鹤堂和周九良脱下大褂，同几位已录制完毕的朋友帮着工作人员出去取餐。餐车停在电视台门口，几个人说说笑笑着往马路边走。

　　面包车后停了辆骚气的跑车，一群大老爷们瞧见那粪叉子似的标志，不免多瞅两眼。

　　“那是小陆导吧？”一位来自东北的大哥眼尖，看到车外站着的陆晏晏和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大大咧咧地问道，“你们小陆导有男朋友了啊？”

　　摄像小哥和陆晏晏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哪能知道人情感状况：“不清楚，小陆导是隔壁组借来的。”他也不愿和演员们说太多与节目无关的话题，迈开步子走在前头，笑呵呵地迎上送餐师傅，问都有哪些菜。

　　这边话题是扯开了，孟鹤堂却时不时盯着陆晏晏猛瞧，路过时还冲她露齿一笑。

　　本想偷偷躲过去的陆晏晏没躲成，只好硬着头皮笑了一笑道：“孟老师。”

　　她双手拎得满满当当的，除了一个保温饭盒，全是张婉君让顾程顺道买得东西。她考虑得周全，不好叫陆晏晏一个人吃独食，还带上其他人的份。二十来杯奶茶，一盒子糕点，一盒子蛋糕，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晏晏要在电视台录上个三天三夜。

　　“我帮你拿点吧。”周九良主动开口。惊得孟鹤堂在心里直叹，这小子开窍了不成。

　　陆晏晏根本不想和他有交集，躲还来不及，还帮什么帮，笑着拒绝：“没事没事周老师，我拎得动。”

　　一声客套的“周老师”在两人之间划上一条干干净净的界线，周九良伸出去的手又落寞放下。

　　孟鹤堂一双眼从周九良的脸上滑到陆晏晏的脸上，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总觉得哪里说不上来的不对劲，他“害”了一声，腾出一只手，上前接过一袋奶茶：“客气什么。航子愣着干嘛！帮小陆导拿呀。”

　　他和陆晏晏并排走在前，周九良拎着东西走在后头，默默地听俩人聊天。

　　“家里人来送吃的啊。”
　　“不是，是朋友。”

　　周九良听完自嘲一笑，把刚冒出头的那点小心思强压下去。
　　怎么着，当初你提得分手，两年没一点音讯，还指望人姑娘巴巴等你呢。人家有男朋友了，有脸有钱，大晚上的还给送饭，比你上心多了！他在心里狠狠骂了贼心不死的自己一顿，又贬低了自己一顿。
　　眸子里的光渐渐暗下去，一路上再不发一言。

　　两人放完盒饭，又送陆晏晏回休息室。

　　陆晏晏拿出两杯奶茶，两块小蛋糕叫住要走的两人：“孟老师，周老师，今天估计得录到凌晨，您二位喝点醒醒神。”

　　“得，帮个小忙还在我们小陆导这儿顺了点吃的。”孟鹤堂笑着接过。
　　陆晏晏也笑：“孟老师还请我吃过大鸡腿儿呢！”她伸着手，等周九良接，周九良却是一动不动。

　　他飞快扫过陆晏晏看向他时陌生的眼神，视线停留在她拿奶茶的手上，轻轻道：“我就不用了，我不爱吃甜的。”
　　“走了孟哥。”

　　唬谁呢！他在后台点的外卖，这小子可没少喝。
　　他没听说叛逆期和青春期还有复发的啊。
　　当着陆晏晏的面，孟鹤堂没拆穿他，可回去后没少啰嗦，说他拧巴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