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晴天》程汐

9、第四章 钥匙和锁（2）

　　淡季的事务所也并不清闲，庄岩这段时间都出差忙碌着。
　　他走之前给思协留了钥匙，所以她不受影响地做饭，蹭空间。
　　这天晚上，吃饱喝足，思协正百无聊赖着，转了好几遍频道，都没可看的电视节目，上网也不知道做什么。蓦地她心里一动，庄岩快回来了，帮他搞搞卫生吧，这几天在他家煮东西，弄得挺脏挺乱的。
　　收拾一下，打扫一遍，再拖一次，130多平方米的面积，搞起清洁来还是很累人的，思协因此决定，就算以后有钱也不要住这么大的家，要不然就找个人一起分担家务。
　　完事之后，思协打开冰箱拿西瓜来吃，消耗的体力需要补充回来。不经意间看到了柜角的一个杯子，那是一个独特的黄色陶瓷杯，粗粗矮矮的，杯身上的图案稀有简约：棱角柔和的椭圆横经竖纬分成四瓣，左对角的两个小格中分别锁着一个“W”和一个小圆点，杯盖上与之呼应的是同样的图，但小了一号，椭圆旁边是数字“21”。杯子的瓷色看起来有点旧，应该有一些历史了。
　　可能是庄岩太久没用了，杯子周身落了一层经年的灰，与光洁裎亮的空间不协调，思协觉得看不过眼，于是拿来抹布，由内到外，帮它细细擦拭着。杯子做得很细致，里面还有茶隔。
　　对照着多看了几眼，思协这才分辨清楚，原来两个图案是有区别的，杯盖椭圆里的东西是锁在右对角的格子里。思协不得不惊叹，设计者真是别出心裁。却没注意，恍神间手一滑，杯子直生生往下坠，思协心里凛然一捣，条件反射地伸出手，终究没能力挽狂澜，期望撒手人寰，它不容置疑地投向地面，发出一个仓皇的破碎声，瓷片惨烈地在地板上溅得七零八落。
　　庄岩在两天后的晚上回到家。
　　思协帮忙打开门，让他放下东西之后，注视庄岩，很认真地说：“我要向你坦白，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非常重大的惨剧。”
　　庄岩是一贯山崩地裂面不改色的淡定，“什么惨剧？”
　　像卖关子般，思协把庄岩引到冰箱旁边的立柜那里，“你先看一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还以为要变什么魔法呢，庄岩不由得莞尔，笑意冲散了风尘仆仆的的疲倦，“变干净了。”
　　停了一下，思协一鼓作气和盘托出：“你放这的杯子被我打破了，现在在里面。”思协指了指垃圾篮以身殉职的残骸给庄岩看。
　　对着它们，庄岩异于寻常地怔住不语。
　　“你将就着用这个吧。”思协小心翼翼地把幸免于难的杯盖和新买的杯子递上去。她是理亏的，杯子这种具备特殊意义的东西，说不定还是情人送的呢，只是她跑了很多店，都没有找到一样的，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个差不多的。
　　“不需要了。”庄岩终于回过神，干脆利落地连杯盖一起扔掉，并且将垃圾处理出去，不留一丝痕迹。它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思协默默不语地看着他的举动。
　　接触到她歉意的目光，庄岩又云淡风清地说：“不必想那么多，陶瓷易碎，我很久以前就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