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气长存》lui

5、第四章

　　作为东京都一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花店老板，水越大清早就迎来了一位白发的帅哥。
　　这位帅哥看起来年纪不大，眉清目秀的五官看起来很招人喜爱，只是右眼上一大块疤有些刺眼，倒也并不影响观感，只是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这位小哥想要买什么花吗？给女朋友？”
　　“啊不是，”他摇了摇头，“给妈妈的，有红色或者白色的康乃馨吗？”
　　水越疑惑的问道：“今天不是母亲节啊？”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是妈妈生日吗？”
　　白发少年摇了摇头，看起来并没有解释的意愿。
　　“那想要多少枝呢？分别包装还是包成一束？”
　　“七枝，四枝白色三枝红色，包一起就好。”
　　“需要卡片吗？”
　　少年沉默了一下才说道：“那给我一张卡片吧，我自己写就好。”
　　“好嘞，您稍等。”
　　水越一边动手一边试图和这位看起来不太爱说话的少年聊天。
　　“你是住在这附近的学生吗？”
　　“不是，只是在这附近的学校上学，朋友推荐了这里就来了。”
　　“这附近的学校？”水越仰着脸想了想，“是雄英吗？”
　　“不是雄英，我没有当英雄的志愿了，只是在普通的高中念书。”
　　“这么说，以前有想过当英雄吗？”水越注意到对方的措辞，了然的笑笑，“我也是呢，小时候因为很崇拜欧尔麦特，所以很想要当英雄。觉醒个性之后发现只是可以促进花草生成，总觉得没什么用，失望了很久，不过我也很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进修了园艺后回来开了花店，虽然不是英雄，但能给大家带来一点开心也很好。”
　　少年若有所思的看向他：“并不是只有像欧尔麦特那样的战斗类个性才可以当英雄，不同的个性在战斗中可以起到不同的作用。”
　　“嗯，你说的很对。”水越冲他点头，“只是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才意识到，我大概对此也并不那么坚定吧。”
　　说话间花束已经包好了，老板满意的笑着将花递过去，看到少年接花的动作突然想到了什么。
　　“咦，你和雄英的一个孩子很像呢？”
　　老板越想越像，他盯着那块疤说：“你是轰君吗？你是轰君吧？之前一直是半红半白的头发我都没认出来，好久没看到你了，染头发了吗？”
　　“……”被认为是轰焦冻的白发少年摇了摇头，“我姓高桥，你大概是认错人了。”
　　说着他捧着花转身离开。

　　高桥抱着花搭乘公车前往东京都公立医院的路上，不断有人盯着他脸上的疤和白发，直到下车后，被一个身高两米多、满身疤的魁梧男性拦住了。
　　他抬起头和那人对视，终于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请问No.1的英雄安德瓦大人有何指教？”
　　安德瓦皱着眉头盯着他：“你叛逆期也该有个限度，这一年半到底在哪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和家里联系？”
　　高桥冷笑一声，想要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却被安德瓦拉住了手臂。他想要抽出来，却被拉的更紧。
　　“说话。”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少年觉得对方完全不可理喻，“我不是轰焦冻，你们职英现在还讲不讲道理了？”
　　“你不是焦冻？”安德瓦一时间也被气笑了，“你大概不知道吧，从你出现在东京都到现在，你的一举一动都被完全监视着，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上的新干线，但从出来开始，先去了趟本家，然后绕远去了雄英附近的花店买花，再坐公交车到了公立医院，你说你不是他，那你怎么回的本家，你钥匙呢？丢了？”
　　“……”高桥大概也没想到对方能把监视说的这么直白，烦躁的用力将手臂从对方手里抽了出来，“我再跟你明确说一遍，我不是轰焦冻。”接着对上对方越来越阴沉的眉眼，他心下一惊，下意识移开了眼神。
　　安德瓦冷哼一声，这个眼神他再熟悉不过。
　　“你要去看你妈妈吗？”不等高桥反应过来，他扣住了少年的肩膀，“警司让我把你带过去，现在，马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路边停了辆越野，驾驶座上金发红瞳的雄英高三生爆豪胜己从打开的车窗里冲高桥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安德瓦打开后座的车门将少年推了进去，随后自己坐上去并带上了门。
　　高桥试着拉了拉身边靠着的车门，爆豪显然已经将那一侧的车门锁死了，他敲了敲窗户感受着硬度，又转头看看安德瓦，放弃抵抗似的把手里的康乃馨往安德瓦手里扔过去，调低了靠背便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爆豪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我再问你一遍，”东京都警视厅审问室，负责的警官已经有些耐不住烦躁，“你说你姓高桥，总会有个名字吧？你叫什么？父母是谁，家住哪儿？是否有特殊个性？个性是什么？说！”
　　高桥抬起眼皮看看他，又闭上了眼睛。
　　这场审问已经持续了七个小时，除了姓氏外，这个一脑袋白头发的未成年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听着对方的劝导或者质问一句话都不说。如果不是规定不允许，他现在应该已经挨了不止一顿打。
　　审问室外，安德瓦留下爆豪跟进信息，于是这位以脾气不好出名的实习生难得耐着性子等了不知道多少个小时。换班的警员是当年从医院里把他送回高中的那位，天然的性子和当年的轰焦冻颇为相似，是以爆豪勉强记住了对方的名字和长相。小警员一边换衣服一边跟他吐槽：“也不知道这个高桥到底是什么来路，刚刚上面打来了电话问情况，还把我们骂了一顿。按条例关满四十八个小时就得放出去，现在连个名字都问不出来，真是见鬼。”
　　“不能动刑吗？”爆豪说。
　　小警员有点沮丧的说：“这位同学你的思想很危险啊，但你以为我们不想吗？这件事情看下来就是安德瓦从路上拦下来一个小孩儿然后送到这里，我们审讯的名头都是‘你去安德瓦家干嘛了’，没有明确的罪名，而且他也坚持说自己不是轰焦冻，我们没有这个权力动私刑啊。”
　　说着说着小警员眼睛一亮：“你俩同学都一年多了，又是一块出的事，肯定你比我熟啊，你觉得他是轰焦冻吗？虽然安德瓦坚持说是，但……唉，实在不行拉去医院做DNA不就完了吗？”
　　爆豪盘算着这也算是个办法，可以和安德瓦提一下。
　　“我跟他也不熟，”爆豪说，想了想又补充道，“关系不好。”
　　“小胜你在啊。”
　　另一道声线插进来，爆豪听到这个称呼就觉得不舒服，但还是给了面子抬头看向来者。
　　来人正是绿谷出久。
　　绿谷高三的实习场所被强制插手安排进了政府，他本人尝试和校方进行沟通，校方也和上层机构进行了沟通，但结果差强人意，哪怕欧尔麦特亲自出面也没能改变这个结果。为此原本申请的实习事务所负责人直白的表达了对政府的不满。
　　如果说警务厅需要听领导说话，职英事务所则很少有人会去和体制内的官员来往。他们自得于职业英雄的身份和保护民众的荣誉感，把原本的国家主事者排斥到了边缘地带，而人民的信任从政府到职英的转移则是火上浇油的加剧了这一现象。
　　绿谷也是一样的。将英雄作为目标而努力的他，从未想过要和体制内的官员有什么交际。因此他格外羡慕最终去到了职英事务所的其他朋友，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爆豪胜己。
　　“你来这里干什么？”爆豪问。
　　“为了高桥君。”绿谷道。
　　“什么事情？”爆豪敏锐的感到绿谷身上慢慢出现的那股令他厌烦的气息，但眼下并不是个质问或者打架的好场所。
　　绿谷看他一眼，慢慢笑了，“不能告诉小胜啊，算是机密了。”
　　“……”爆豪面色不善的盯着他。如果是别的事情他也不会管，但牵扯到那个人的任何事情他都不想让步，“你可以说说你来干什么的，要不然……”
　　绿谷早些年会被爆豪猩红色的瞳孔泛出的杀意吓到，但现在他看起来更加从容镇定：“那我给你透露一点好了，”他凑近爆豪，周身泛出冰冷的压迫感，“我接到命令，要带走高桥君进行调查。他在警务厅不会说任何东西，但我们可以。”
　　“妈的……”爆豪胜己的警觉感一下提到了最高，但当绿谷直起身时又是一副软弱没用的表情，好像刚刚的感觉都是错觉，“你们在查什么事情？七一三事件？”
　　绿谷出久不知可否的哼了声，转身离开了这里。
　　爆豪眯了眯眼睛，开始飞速的思考当下发生的事情。
　　七一三调查权归联合政府，各国政府有分小组配合参与调查，绿谷出久直属于最高办公室，如果轰焦冻，或者说高桥和七一三扯上关系的话，那么必然……
　　爆豪心下一惊，跳起来急匆匆走出去拨通了安德瓦的电话。
　　“政府要带走他。”
　　“哪个部门？”
　　安德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躁，爆豪不太确定是不是错觉，“来提人的是绿谷出久，应该是一会儿就走了。”
　　“居然是他……”安德瓦沉默了下，爆豪已经看到绿谷和高桥一前一后朝门外走来了。
　　绿谷出久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走在后面，而那个白发的少年冷着脸，他肤色极白，衬着右眼的疤格外明显。爆豪恍然间以为自己看到了高一体育祭时的轰焦冻。
　　而正在此时，耳边的电话传来兹拉的电流声：“让他们走。”
　　高桥从头到尾没有看他一眼，顺从的钻进了辆并不起眼的白色面包车里。

　　三天后，联合政府发布了一则新的通告，详细通报了当日视频里涉及人员的详细信息，并在全球范围内开始搜捕。
　　另一方面，各国开始配合搜寻近几年的失踪案例，配合已知数据的共性，整理出的名单让负责人头大如斗，而其中千丝万缕的线索更是难以捉摸。他回想起自己给某人打出的电话，视线在失踪名单间游移。
　　很快，他的思绪被敲门声引走了。
　　负责人看到推门进来的人蓦地一怔，红白相间的发色下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异色瞳孔写满了漠然。
　　“你好，我是日本分部代理，轰焦冻。”少年嗓音有些沙哑，但足够清楚，“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里。”
　　负责人的瞳孔骤然缩小，却并非是因为惊喜。
　　他低头看向自己今天才换上的干净衬衫，从胸口处逐渐蔓延开红色的鲜花。
　　“这是见面礼，相信我们还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