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之殇-番外篇》clover怡

4、双人约会（研篇）

　　并不知道爲什麽，我現在在幹著一件非常偷偷摸摸的事情，那是以前的我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的到的。

　　當那個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男人掛著一張笑臉告訴我他要去相親的事后，不知道爲什麽我的心小顫了一下，是因為他的笑容異常燦爛的原因？還是因為那個消息太過突然的原因？總而言之，我的心情和他的笑容正好成反比。

　　“你陪我一起去么？聽說對方也會帶她的好朋友過來，正好你們也可以認識一下，說不定到時候還能喜事成雙呢！”他那么說著，我敷衍著笑著。原來在我意識恍惚的時候，我似乎是同意了他的提議的。

　　他，單名一個“葉”字，我們從很小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因為家裡住的比較近的原因。他從小就比同齡人結實，在我們這些還是小蘿蔔頭的孩子們眼裡就宛如大哥大一般的存在，而我并無特殊，只是一個個頭矮小的很平凡的小男孩，和其他孩子一起總是追著他的背影，總是得到他的保護。之後大家都長大了，因為都是一個地區，我們進了同一所小學和同一所初中，恰恰巧又都是同一個班級，在別人的眼裡，我們倆可以算是一對鐵哥們，總是在一起玩、在一起鬧，他的運動細胞很好，一直受到很多女生的青睞，然而卻從來沒有接受過一個女生的告白，每次問及他爲什麽的時候，他總是會開玩笑地回答：“那樣的話你不是要寂寞地發狂了？”而我總是反著調戲著說：“那我也找一個不就行了？”這個時候的他的眼神卻總是很嚴肅深沉得無法讓我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考高中的那段時間，總是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并沒有怎么交流過的我們出人意料地竟然考進了同一所高中，雖然是在不同的班級。他開始有了他的朋友圈子，我也開始有了我的死黨們，我們并不常見面，但每次見面所談起的話題，所涉及的人、物和事卻總是一如既往，沒有一點點的違和感，那份默契讓某次年級間的籃球賽我們組輕鬆戰勝了對手，那份默契讓某次年級晚會的表演贏得了一片的掌聲，那份默契讓我們一起捧回了某次電視臺的智力競賽第一名……每每成功的那一刻，我們都會習慣性地擊掌並且相擁，而那個時候勝利的喜悅似乎是翻倍地涌來。

　　“織，這是我的死黨，研。”他在那個姑娘面前介紹著，我只是靦腆地笑了下，其實我并不擅長和女生接觸，22年來的人生唯一一次的戀愛卻也是充滿了苦澀。

　　大雨總是在這樣的時刻稀里嘩啦地斜打著地面，那彈起的珠子似乎宣泄著它的憤怒與焦躁。

　　“研……”很窩囊地靠在街角的人，是我，我面前一臉關懷的人，是他。

　　“她說，分手吧。”輕輕的聲音，似乎連我自己都無法聽清。

　　他走向前，緊緊地一把把我抱住，不停地拍著我的背脊，而在他肩頭的我已無法站住，把全部的力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而此時感受得到的并不是他的溫暖，而是那無盡的悲傷和痛楚。和那個女生的記憶一股腦兒全部涌進我的眼前，如同播放電影一般，一幕幕地閃過，她是我用心真正愛過的女孩子，我甚至可以為了她和父母爭執、為了她放棄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為了她傾進我全部的財產，可能這個在別人看來叫做“窩囊”，但我卻是心甘情愿地這么做著，因為我愛她。而我以為，她也是愛我的，因為她會親手做盒飯給我，親手織圍巾給我，對我溫柔地微笑，在我的懷中如同一隻小綿羊般溫順可愛。而現如今，她簡單的一句：“我爸爸媽媽反對我們的事。”從而結束了我們至今為止所有的一切。以上這些事，葉全都了解，我知道，儘管我并沒有跟他多嘮叨過我和她之間的事。

　　他搭著我的肩，讓我把所有的重量都托付給他，一直送我到家中，最後簡單地囑咐著：“好好睡一覺，明天就忘掉所有的事了。”簡單地告別。而恍惚的我并不明為何在那一晚會恰好遇到了他……

　　“這是我的大學同學，茗。”那邊的女孩介紹著她的朋友，她身邊的女孩子也羞澀地朝我這邊望了眼，真的非常有“雙人約會”的感覺呵……

　　“那，我們分頭行動吧！”身邊的葉輕捶了一下我的肩，“別讓人家小姑娘悶著了哈！”說著嘻嘻哈哈一副很熟絡的樣子拉過那個名織的女孩往馬路對面走去了。

　　剩下那女孩很尷尬地看向我這邊，而我也并不知道和女孩子約會該怎樣主動，隨口說了句：“那我們跟著他們吧。”

　　那女孩子露出了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不過還是沒有辯駁地同意了我的建議。

　　“那個……請問……”身邊細聲細氣地傳來一個聲音。啊，把她給忘了！

　　回頭，微笑。“怎么了？”

　　“我們，爲什麽不也進去呢？”那女孩這樣問著，是的，現在我們倆以非常可疑的姿勢站在一家咖啡館門口，窺視著窗里的那兩個人。

　　“你是不是很在意他們兩個？”這個出乎意料的問題，把我的心驚了一下。

　　“不，嗯，不，對不起……我并不太擅長這種場合。”隨便唬了個藉口。

　　“這樣……”她有些失落的表情，反讓我覺得很愧疚。

　　“我們，走吧。”帶著那個女孩走進的是一個冰激淋店，女孩子應該都喜歡吃這類東西吧。隨意點了餐后，心不在焉地到處望著，這一會他們倆應該在那邊聊得很開心了吧。葉一直就是個談笑風生的人，他的身邊從來不缺少女孩子，可葉的戀愛經歷幾乎是等於0，總是輕輕地來到你的身邊，讓你意識到后又不經意地離開，身邊的那些個哥們都嫉妒地稱之為“花蝴蝶”，他也并不拒絕，對於蝴蝶，其實他一直有執著。

　　“研……研……”身邊依舊是小聲的呼喚，半天我才回過了神。“果然，你還是比較在意織的事么？”眼前的女孩垂下眼睛，帶點自卑的口吻，又是一陣負罪感。是啊，爲什麽今天的自己如此之失常和失神呢？爲什麽現在想的完全都只是他們倆的事情呢？說到底又是爲什麽我會同意今天這一行的呢？

　　“我，先回去了。”那是來自那個女孩的提議，神情恍惚地“嗯，啊”了幾聲，才反應慢一拍地說道：“我送你。”她輕輕的一句：“不用了。”止住了我剛想邁出的腳步。又是晌久，在那個女孩已經離開了我的視線后幾分鐘的時候，心裡才有個小小的角落說著那輕輕的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葉，搞砸了。”電話是打給他的，相信對於今天的事他該有所耳聞了。

　　電話那頭是蠻久的沉默。

　　“你那邊呢？”

　　“彼此彼此。”他冷笑了一聲，“那，研，我們交往吧。”

　　心跳不自覺地狂跳不止，那句狂像玩笑的話語，突然把我的呼吸逼入了困境。

　　“你……說什麽？”完全是在無意識狀態下的這句反問，只是想要找個緩和的時間。

　　“哈哈，騙你的！”他爽朗地大笑起來，“那，今天的事不用介意，以後機會還多得是，現在乖乖睡一覺去，累得要死！那姑娘真能折騰人……”那邊是他長長的懶腰聲。

　　“嗯，那掛了。”

　　摸著自己從狂跳中漸漸平緩下來的心跳，爲什麽會有那種感覺？自己真的變得不正常了么？明明是從小就在一起的死黨，爲什麽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居然會產生動搖？居然還會幻想著那之後的事情？用力地揉著自己的腦袋，一頭撲到了床上，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那些一起呆過的日子，一起玩過的日子，一起鬧過的日子……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第一次握我的手，第一次彼此相擁……一起惡作劇之後放聲的大笑，一起被家長教育后的委屈的大哭，一起受欺負后邪惡地謀劃著復仇……爲什麽如此清晰地就被召喚出來了？那些原本無關緊要的應該被記憶深埋的畫面爲什麽突然間清晰無比地展現在我的面前？想要提醒我一些什麽東西么？或者暗示我一些什麽東西么？

　　“睡吧，明天把一切都忘掉！”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依舊很昏暗，窗那邊投進來一點點的日光，卻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窗簾。微微別過頭，一張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女人的臉驚現。

　　“啊！——”

　　那女人慵懶地睜開眼睛望了我一眼，沒有任何異樣地赤身裸體地坐了起來。“昨晚很舒服，謝謝你。”

　　哈……那是我完全就不明的異國語言，但不知爲什麽就很清楚她所說的是什麽意思……有點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