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又见日常（四） ...
-
真意外。
夏川晓漫不经心的想，一只手隔了几厘米在脸侧。木叶的掌仙术非常有效，等她走到家门外时，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如初，连一丝痕迹也没留下。
竟然没有拒绝。
就好像是真的朋友。
玄关入口处的鞋架上摆放着几双鞋，她拿出厚底拖鞋，侧面是云朵形状的边沿，鞋面上有眨眼的兔子图案。她没仔细看那上面的图案，因为熟悉到无法引起注意，只是想着其他的事情，顺便换鞋洗手，然后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老爸。
“训练去了？看你那衣服，赶紧上楼洗个澡换一件。”夏川爸爸发出看不过眼的建议，“我剥了点柚子一会下来吃。”
“啊，老爸。”她才反应过来，柚子特殊的清甜香气顺着呼吸涌入，“闻着还挺香的，对了妈妈呢？”
“和琉夏君去市场了。”夏川爸爸说，紧接着嫌弃的拨动几下手指，“去换洗，看你这身狼狈样。”
夏川晓翻了个白眼，非常看不惯她爹这幅过于在意形象的样子，“我在家里什么样都好吧。”她抱怨一句，还是走上楼放热水，准备泡个舒舒服服的澡。
水流声哗啦啦的响在耳畔，之前被思绪占据的头脑因为夏川爸爸的打岔告一段落，这一刻再次想起来，就察觉到一点隐约的不同。
她看佐井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但自从角色扮演过后也确实趋于融洽，如果是上学时的她，这已经算是朋友，但实际上随着长大，朋友的判断逐渐苛刻。即便如此，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同意小樱的说法前去赴约，心里抱着一两分试探的想法。
这是她以前不会做的事，看的顺眼聊得来的人自然关系变好成为朋友，聊不来也顺其自然，她从来没特别在意过这些。这次的行动却活像是被人背叛无数次后不得不小心翼翼的评估，想要从无数细节观察整理出一个结果来。
像极了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家人，实际上却把所有人封锁在地底的家伙。
这个孩童模样的人记忆漫长的惊人，打散了融在一起，微妙的产生影响。于是夏川晓也下意识早早做出试验，在关键节点选择隐瞒，训练时都不忘观察。
佐井，或者说那位团藏大人，的确对她的血继有些了解，因此才有今天这一次对练。可他们的了解不再比她自己更深入了。
所以为什么还会有下一次呢？
任务已经完成，在意的事有了结果。佐井没道理许诺下一次。
她有点迷茫，脚掌被温热的水流浸湿，这才意识到浴缸中的水已经满溢。她甩了甩头，关上龙头，拉开漏水口放了一会才坐进去。温暖的水包裹全身，她闭上眼，将那些想下去也只会新增烦恼的事清出大脑。
--
即使升为中忍，也仅仅格外得到了不足一天假期。可悲的生物钟在清晨六点半准时让床上的人睁开眼，大概是太累了，她睡得很好，没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稍微控诉了一下这即将开始的又一天忙忙碌碌，好在医疗忍术截止目前仍然算不上无聊，于是这一天也不会过的太过漫长。
春野樱则醒的更早，距离毕业只过去一年多而已，她却已经和当时那个起床后对母亲大声抱怨迟到的女孩子有了些许区别。这区别还体现在她不再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身材足足十分钟，然后思考当日是否要省去午饭以缩减腰围。
同样可悲的是这并非意味着她不再在意外貌，而是因为医疗部的报到时间实在太早。
当她加紧吃了个早餐，到医疗部拿出专业书籍看了十几分钟以后，有熟悉的人影拉开半开的窗户跳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表，刚好六点五十九分。
来人嘴里还叼着面包片。
她忍不住第无数次感叹这踩点技术之专业，然后略微无奈的朝对方打招呼，“早，我多带了一杯豆浆。”
她们的熟识在井野看来不可思议，但事实上这完全是可以预见的既定发展。任哪两个没有深仇大恨的人每天待在同一间屋子里进行十分枯燥的实验，总得忍不住聊上几句，时间久了自然也就亲密起来。
“谢了。”夏川晓十分简短含糊的从面包中发出感谢。
她从窗台跳至地下，三两口吞掉面包，然后非常习惯的拿过桌上装着豆浆的塑料杯灌了一大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到春野樱问“练习还可以吗？”
“挺好。”她把面包冲下去，“就是结果完全一边倒。”
“你是说你把他打的抬不起头？”春野樱问。
“……，”夏川晓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是说刚好相反。”
“不会吧，你不是我们班体术最强的吗？”
“佐井又不是我们班的。”
类似的对话基本发生在每一天的医疗实验间隙之间，那之后又过去很多天，夏川晓晚上空闲时去往那片训练场，诧异的发现佐井真的在。
奇异的家伙，分明就是个会在关键问题上隐瞒欺骗的人，竟然又给人一种人际交往笨拙到不会撒谎的错觉。
于是晚上的空闲也不知不觉被新的安排占据，一直到某一天纲手来检查学习进度时问起这件事。
“那个佐井？”她的眉毛高高扬起，好像听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琥珀色的眼睛瞪得很大，非要翻译的话大概是“你是没长心吗？”的意思，“那可是团藏的手下，还是少接触为好。”
“从今天开始手头的其他训练和学习就先暂时缓缓吧，”纲手用的并不是命令式的语句，但意思很直白，“接下来我会教给你们一个忍术，不管是花费三个月、半年，还是更长时间，全力去学，务必掌握它。”
她的口吻少有的郑重，以至于春野樱和夏川晓都放下手里的学习，下意识站的笔直。
“师傅，您说的是什么忍术？”两人问，声音里不经意带了好奇与迫切。
“是我的独创忍术，也是你们作为弟子必须掌握的忍术。”
纲手一字一顿的说。
“——忍法·创造再生·百豪之术。”
--
“您听说了吗？大蛇丸大人。”
阴沉逼仄的昏暗石室内，厚重的石门严丝合缝的关闭，有声音不紧不慢的升起来，尊敬的口吻，又有几分愉悦隐含其中。
“什么事？兜。”
石椅上的黑长发男人略微侧头，金色的眸子在暗沉的光线下依然闪过锐利的锋芒。
“是那一位，不老不死的傀儡师。”药师兜手中拿着卷轴长长的展开，“根据可靠消息，就在前不久，草之国解决了一起诱拐事件，任务中发现一处大型地下基地，内部人员全数死亡。”
“和那胆小软弱的傀儡师又有什么关系？”大蛇丸似乎并未提起太大兴趣，却又耐着性子问了下去，“兜，你不会想要我一句句问你吧。”
“非常抱歉，大蛇丸大人。”药师兜弯下腰以致歉，语气不再像先前那样玩味，“只是这位傀儡师小鹿仓，因为您知道的缘故，我过去对他也有所耳闻，但并不确切，听说他‘不老不死’的名号并非只是传言，然而这次的情报中却显示小鹿仓已经死亡。”
狭长的眸子略微震动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原本的状态，大蛇丸脸上似笑非笑，“从赤砂之蝎那里得知的吗，没错，小鹿仓的‘不老不死’的确是再确实不过的事实，在我发现这件事以后曾经想要向他下手，却着实低估了所谓‘不死’的范畴，之后他便像不见光的老鼠一样躲了起来。”
“要确实‘杀死’小鹿仓几乎是做不到的事，兜，”金色的竖瞳偏移，被挑起的趣味随着视线带来的杀意轻飘飘的落在药师兜身上，却好像带着可怕的压迫感，“你的报告应该还没结束吧。”
“您说的没错。”面对眼前这个能轻易看透自己心思的人，药师兜不敢再绕圈子，心脏震动的同时冷汗不知何时已经顺着额头而下，他扶了一把下滑的眼镜，紧接着说，“我们的人已经实际探查过，地下基地没有迁徙的痕迹，所有傀儡都遭到破坏，诱拐事件的任务报告中也明确写着名为‘小鹿仓’的主谋已经死亡。我原本对报告有所怀疑，但其中记载这件事与「晓」有关。”
“你是说那个组织——不，”大蛇丸挑起眉，从药师兜的表情上判明了什么，金色的眸子猛地睁大，“那个孩子吗？”
“正是，”药师兜颔首，“我记得您说过，那个「晓」似乎有不同寻常的力量。”
他驯服的低着头做出这番汇报，却突然听到身旁的声响，衣料摩擦，身边的人一下子站起，黑色长发顺着脸侧滑下，遮住一部分脸孔，暗金色的光却依旧在眸中涌动，狭长的眸子眯起，像是即将扑向猎物的蛇。
“兜，这件事我会确认。”低哑的声线响起。
“您是说要亲自——”药师兜瞪大眼，声音不自觉拔高。
“如果结果和你报告的一样——”大蛇丸打断他，他的语速依然不快，沙哑中却隐约透露出急迫，以及奇异的渴望。
药师兜几乎看到那冷血动物般的竖瞳急剧收缩又放大了一瞬。
“——我们接下来可有的忙了。”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又见日常（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