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往后》Natsukawa

68、演绎工坊（三）

　　“欢迎光临！”

　　当窗外的阳光透过透明玻璃，大片大片撒入室内的时候，木门上的铃铛第三次发出清脆的叮当响声。山中井野停下手中插花的动作，熟练的招呼起客人来。

　　“店里今早新摘了不少鲜花，您可以进来随便看看，如果是要送人，我也可以帮您推荐。”

　　她的脸上洋溢出笑容，领着客人四处观看，见对方的视线在哪一处停留的久了，就详细的介绍下花朵的名字、花语以及适合送人的类型。

　　客人没能招架住她这春风拂面一般的亲切态度，走的时候怀中捧了巨大的一束，出门时还不忘连连回头招手。

　　“最近可不要随便出门，”他认真的告诫她，“最近村里可不太平，就数漂亮小丫头走失的多。”

　　“那可不是。”山中井野忙点点头，顺便补充人设，“以前都是我去花田采花，父亲经营店铺，现在他可不敢让我出去了，只能自己早起去田里，把铺子交给我打理。”

　　“难怪我说店主怎么换人了，”那人看起来并没产生什么怀疑，只是顺口认下常客这个身份，“你父亲做的没错，现在可没有哪家敢让小孩子出门了。不过我看你卖花卖的更好呢。”

　　一阵轻响，那人笑着摆摆手从门里出去了。

　　山中井野一个人站在花店里，视线漫无目的的在四周摆放的鲜花上扫过，神情几乎有点茫然。她自己也还摸不着头脑，关于在草之国干起自己老本行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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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还要回到一天以前。

　　招待远途跋涉的忍者吃饱喝足以后，大名二话不说就正事展开话题，圆圆的脸上一张上扬的嘴不断开合，神情激动，手臂在空中来回挥舞。中途有几个忍者按照他的吩咐进来汇报目前的情况，就如他所说，那伙贼人神出鬼没，哪怕派出忍者不断巡逻也难以追寻到其踪迹，毕竟草之国大大小小有十几个村子，光靠盯怎么盯的过来。

　　忍者汇报结束后毕恭毕敬的退下。鹿丸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品出几分不同来，难怪这个人能和五代火影大人相处还不落下风，甚至让后者欠上些钱也不急着要，只等着关键时刻作为人情补上。

　　毕竟五大国忍者与大名各自独立，前者虽然承担了保护后者的职责，但并不被大名直接调遣，例如火之国，大名府的一众家眷在忍者面前可以趾高气扬，大名本人却只能对实际掌握着忍者力量的火影客客气气。

　　但草之国貌似不是这样，毕竟这片国土与五大国相比着实狭窄了些，由两波人分别管理大概碍手碍脚了点，再加上小国没有“影”这一说，大名就成了实际掌握力量的人。

　　此刻，这实际掌握力量的人唾沫横飞，就差要手舞足蹈。而他的诱饵计策也算得上合理，只是那副激昂神色怎么看怎么像指挥着一众演员即将登上舞台的导演，就具体内容而言，奈良鹿丸也十分怀疑，他们在忍校六年都没有进行过一次的班级舞台剧表演是否被推迟到了这一刻。

　　当大名把一些可供选择的身份卡推到他们面前时，奈良鹿丸从大家的表情上意识到大概所有人都有相同的想法。看似靠武力实则干的是服务业的一众忍者略微犹豫，还是本着委托人至上的原则依次接过浏览，毕竟这已经相当被动的局面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偏离任务主线。

　　山中井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卖花女的身份牌，顿时觉得非常贴合，直接拿了过去。大名那圆脸上眯成缝的小眼也看到了，兴致盎然的点点头。八个人围着一张长桌坐了一圈，他的视线就满怀趣味的跟着转了一圈，停在阿斯玛身上时意有所指的开口道：“这个卖花女在剧本上还有一位父亲。”

　　在座的都是五感灵敏的人，谁也没错过阿斯玛脸上一瞬间的抽搐。

　　想到他和夕日红还在偷偷摸摸避过他们这些学生悄悄约会，被撞见时更是尴尬的面上发红，开放程度还比不上忍校生，而此时却被指名饰演山中井野她爹，直白的不亚于指着鼻子说您看起来着实不年轻了。

　　阿斯玛在接过花店店主身份卡的时候整个人都衰败了几分。

　　紧接着春野樱接下了小诊所医生夫妇的孙女的身份，有阿斯玛事件在前，她拿到卡的时候明显放松了一点。由于医生夫妇实际存在，这个角色只涉及她一个人，鹿丸和丁次则会住进诊所就近守卫。

　　“还有两个人，”大名坐在桌子最上手的位置再次开口，并不在意其他人已经紧紧盯住他即将再次开启的嘴就好像盯着守卫远古墓室的杀人机关。他的视线在桌子两侧的最后两个倒霉蛋来回滑动，突然两手一合，发出拍手脆响，眯起的小眼睛微微张大，亮光自其中迸射。

　　“我知道了！”他高兴的提高了分贝，圆脸上喜悦的笑容加深，好像导演终于找到了不可替代的演员，魔鬼的声音自他口中飞快的吐出：“有两张孤儿卡！”

　　他圆润的手指灵活的从一堆巴掌大的纸张中抽出薄薄的两张，尚不觉自己说出了什么糟糕发言，“你们两个，就饰演一对孤儿兄妹！”

　　一瞬间，其他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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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川晓百无聊赖的坐在一张木制圆凳上，手肘支在身前的桌上撑着脑袋，整个人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看着窗外。她屁股底下那张四脚凳已经有些年头，木制的一只脚大概是在漫长的时光中缺失了一块，其他几只也由于早已松散的铁钉不再牢靠，使得这几只木脚长短不一，随着她抖腿的动作轻轻摇摆，发出些吱呀吱呀的吟唱来。

　　不甚明亮的玻璃窗上除了外界偶尔会路过的两三人和这处明显有些偏僻的泥土小道之外，还隐隐约约映出夏川晓自己的脸——没什么明显的外在表情，但在窗户上几个脏泥点子的衬托下，怎么看都有几分落魄颓丧。

　　她一言不发的坐着，心里其实有一种奇妙的坚定的不容置疑的想法——自己的确在一夜之间有了极大的成长。

　　从第一次被挑衅到现在，期间不断遭遇新的心理挫折，而此时还能镇定的坐在原地，在任务岗位坚守，无疑是在坚忍力上一次质的提升。考虑到忍者二字其中就带有一个“忍”字，她毫不怀疑，自己对这一职业的理解已经提升到全新的高度。

　　相比之下，生活在这间破败到勉强能不漏风的危房，穿着这辈子都没体验过的糟糕布料制成的补丁衣服，对她而言不过是小小的。

　　微不足道的。

　　困难。

　　是的，她以前甚至不曾注意过世界上还有这些困难。

　　这这些困难之所以如此集中的出现在一起，全是因为她此刻不得不坚守的任务。

　　用一句话概括，这应该是一次“角色扮演任务”。

　　她还记得那位见鬼的大名的原话。

　　“孤儿兄妹。”

　　她已经不在乎这句话究竟是在骂谁没妈了，毕竟哪怕是目前还算和平的世道，失去双亲的人也不在少数。真正的重点其实在后面两个字。

　　承载着“兄”这个词的人此时正占据着小破屋中仅有的另一张凳子，和夏川晓不同，他坐的很安稳，两只脚踩在地面上，身体微微前倾，一手放在膝上，另一手拿着一个小本子，像是很有年代感的漫画册。他坐的位置离这个家里唯一的窗户有些距离，光线不足，但他翻阅的很认真。

　　感觉到视线，他略微放低了手中的画册，沉静的表情被微笑起的弧度代替，黑色的眸子眯起，礼貌而友好的询问出声：“怎么了？”

　　就好像他们一直是这样善意又和睦的关系。

　　回应他的是皱着眉别开的视线。

　　夏川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安排和这个人待在一起，还得尽力表现得亲如一家。但她没法反驳，毕竟29岁的未婚黑发上忍可以作为13岁浅金发色少女的父亲，那同样看起来是黑发黑眼的她和佐井其实是亲兄妹的可能性似乎还更高一点。

　　想着这些糟心的事情，她捂着嘴打了一个呵欠。

　　定好各演员的身份，确定每个小剧场开演的地点，再到最后换好合适的服装，趁夜让所有人就位，一套流程下来足足从前一天夜里忙到第二天清晨。拖着快要耷拉下来的眼皮看清驻场的位置，夏川晓又从疲惫中生出庆幸，毕竟早来一点在黑夜里看着这实在算不上干净的小木屋里靠墙角的那两床单薄的被子也只是伤口撒盐，好在忍者们总有个幕天席地的技能，可惜还没等她爬上屋顶，天就不知何时已经从微白变得大亮。

　　没接受过训练的孤儿妹妹爬不上房顶，只能趴在桌上休息，可惜屋子里的另一个人同时在这短短几天教会她防备二字的写法，以至于不断打着呵欠的夏川晓在桌边坐到中午也没睡着一分钟。

　　她抖腿的动作停下，一下子站起来。

　　佐井的视线随着她动作的改变投过来，出于在任务中负责的态度，她还是给出解释：“去买吃的。”

　　天知道大名把他们扔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不是想让木叶忍者自生自灭，这个家里放眼望去可没有一点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佐井并不点头，而是从已经更换的补丁衣服的兜里掏出小盒子，语气平静：“我带了兵粮丸。”

　　看他打开盒子停顿在空中的姿态，似乎不介意分她两颗。

　　夏川晓嘴角抽了抽，从一夜没睡不甚清醒的头脑里缓慢拖出一点点条理，感觉到佐井这个人一些微妙的与众不同来。

　　但她的思绪还是大半集中在兵粮丸上，如果说情况紧急来不及吃饭那么也不是不可以凑合，但是在小村子演奇怪戏剧的现在？

　　她摆摆手拒绝兵粮丸，并没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因这个举动悄悄平息下来，以至于她对着佐井堪称态度友好的表达出不同意见：“这种东西是用在战斗中的吧，我去买点午餐。”

　　看看这糟心的需要自掏腰包解决午饭的任务。

　　佐井注视着兵粮丸沉思了一两秒，把盒子收起来，用一种奇怪的认真的表情打量她，赞同道：“的确，只有忍者会使用兵粮丸补充能量，是我的疏忽。”

　　他站起身走到门边：“按照任务要求，这时候我去买饭比较合理，你需要在我出门的时候站在门口几十秒。”

　　那并不是“站在门口几十秒”，而是尽量不出门的妹妹在兄长外出时挥手再见。

　　夏川晓没去跟他抠字眼，但忠实的完成了这个举动，以保证诱饵有适当的机会暴露在外。走出门的佐井停在几步之外，同样回过头确认“队友”的情况。

　　他看到小小的屋子下，木门被推开一个缝隙。女孩子从中探出半个身体来，谨慎的看了眼四周，随后高高扬起手朝着自己挥舞。

　　他稍稍怔了一下，对着那方向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