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往后》Natsukawa

13、缓步向前

　　佐助搬出了宇智波大宅，据说是因为医生说他继续住在那里迟早会疯掉。三代火影在靠近木叶中心的地方给他找了一间屋子，比以前小很多，但一个人住依然显得空旷。
　　夏川晓的父母回来时这一切已经结束，他们原本提出可以代为照顾佐助，但当事人拒绝了，虽然没说任何理由。
　　佐助当然不可能同意。要是和被领养相比，他宁可待在那座染血的大宅里自生自灭，即使那样也好过在黑暗寒冷里透过指缝窥视光明，为已经消失注定再也回不来的暖色生活疯狂。

　　对于这一趟在雷之国的见闻，夏川夫妇二人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守口如瓶，夏川晓本人当然不会特别在意这件事。生活在木叶的孩子本就是幸福的，她更是其中的典型，是那种拿着糖就能快乐笑着的小孩子。这样的孩子不会去想别人笑容下的东西，对于“父母”的理解不会超过自己所看见的亲切景象，就像对于父亲口中的“商人”，也不过是父亲口中描述的各国山水和有趣的小玩意的集合体。说到底，那些满溢笑容漫步在街上的小包子脸们又有几个人会会去想：牵着我的这个人除了是我爸爸，还会是别的人的谁吗？他递过糖时除了开心，又会有什么绝不会在小孩子面前表露出的感情？
　　年龄固然是限制，人和人本身却也是无法完全相互理解的。
　　就像夏川晓不会看见父母进门前的疲惫和怅然。她只是趴在床上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回忆起之前的日子常常会和佐助一起登门拜访的温和的鼬哥，会笑着赞扬妈妈做的小点心十分美味的人，会避开佐助悄悄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佐助的臭脾气，他只是不好意思的善良哥哥。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笑容下会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那些全部的温和善良，佐助口中“最崇拜”的一切，因为做出了这样残忍的事情，所以都成为了假象？又或者那些一开始就是假象，只是躲在了笑容之下而已？
　　她的思绪被夏川爸爸的话打断：“要是你以后见到一个叫琉夏的人，可要好好和他相处。”
　　“那是什么人？”
　　“我们朋友的儿子，就当做哥哥吧。”
　　“什么啊，突然说哥哥什么的……”她现在对“哥哥”这两字有种莫名的排斥，只是夏川爸爸却不打算多说了。

　　没过多久她悄悄参加了医疗班的学习的报名，并且通过了简单的查克拉应用考核。
　　这是她第一次瞒着其他人独自行动，一个周末过后，这种逃学行为当然立刻暴露，但由于她并不是逃学游玩，夏川爸妈在惊讶之余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心想女儿一项做决定随大流，这次竟然一反常态。再想想若是日后成为医疗忍者也更安全，他们就同意了，只是最终商议结果是一二三去学校四五六去医疗班。
　　和过往类似于涂鸦弹琴之类的一时兴起的短暂爱好相比，这次她坚持的格外长。
　　不过即使是好的变化，有时也会让人担心。
　　夏川父母当然是最担心的。虽然女儿根本没表现出特别消沉的模样，甚至每天神采奕奕，尤其是在她去探望佐助的时候，根本就是把“正能量”三个字写在脸上。
　　“你为什么就突然去医疗班了呀。”发小团里也有人不解。
　　“嗯……也没什么重要的啦，医疗班的小姐姐说我很适合，”夏川晓一只手无意识的抓着衣服一角，脸上微微笑了一下，“大概和以前出来玩总是带着创可贴和碘酒的理由差不多。”
　　“可是那样我们一起的时间少了好多。”结城凛嘟着嘴想要再劝说一把。
　　“不会的！玩的时间是绝对不会少的！”
　　喂你这样真的好吗！

　　没过多久佐助重回学校，一如往日的面无表情坐在窗边，除了最初一段时间的脸色苍白之外似乎没什么改变。在大多数观察的目光中，他既没有暴怒也没有绝望，只是更难接近了些，偶尔一瞬间的目光让人心里发凉。那些关心的话和礼物一律被无视，这一次总会帮忙转交的那一位也日常不在，即使在的时候会不好意思的摆手拒绝。
　　“你什么时候开始去学医疗忍术了？”佐助问她。要知道他从宇智波家搬出这些天，虽然她几乎每天都会定点出现，却从来没提过这些。
　　“因为就连医疗班的人都说很适合呀，”她答非所问，对上对方探究的眼神，又补充：“也就两个星期而已。”那副挺高兴的模样看上去和她谈起过往的短暂爱好时并没有什么区别，因此少年也只是将这当做又一次的一时兴起，却没想到她的兴致能一直持续下去。
　　改变的日子又重新一天天被划入日常，归为习惯。习惯的打闹，习惯的笑容，就连独自一人，也因为不断的重复而不得不被接受了。一旦接受的话，只要不深入思考，只要不去想，情绪就能神奇的固定在一个既不快乐也不悲伤的水平，偶尔遇到好事还能在此基础向上走，化作一个短暂又不易察觉的笑容。
　　好事总是很多的。比如说某些开始和结束从来类似，现在听得多了就连中间过程也有迹可循的童话故事；某些不停更新的新游戏和永远玩不腻的老游戏；周日雷打不动的训练时间；某家铺子的饭团……总之因为入眼总是笑容，这好事竟然比想象中多，多到要是某一日直到睡觉还在回味，就能获得一晚安眠，暂时从噩梦的世界逃离。
　　“所以一起去吧？就是稍微小聚一下而已~~”随着年龄增长夏川晓的撒娇耍赖还是一如既往，是不达目的绝不放弃的聒噪。
　　内心早就看破这其实是去鸣人家打游戏的佐助心里叹了口气，这么久了这家伙真是完全没变，自从一开始自己说了对游戏没兴趣之后她就总是“只是小聚而已”，但实际内容是什么大家都知道，显然这一次也不例外，她在努力把他拖进那个吵吵嚷嚷的圈子，一如曾经在病房她看起来没心没肺的递给他小番茄，说一些毫无营养却也和悲伤无关的话题。
　　无论如何，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妥协了。
　　其他人当然还是照旧，于是在鸣人第三次因为被和也操控的角色打倒在地而发出郁闷的大叫后，这位淡定在旁边一颗一颗吃着番茄的少年眉毛微微皱起，半是嫌弃半是漫不经心的开口：“这是什么游戏？”
　　怎么会不喜欢呢？比起那些自认为能发明出忍术就觉得自己足够优秀而将学不会的人归为笨蛋的忍者们随随便便写的卷轴，游戏可是在被无数人批判浪费光阴的情况下还能越走越远，想也知道制作者花了多少心思来让它变得更吸引人。
　　输了的鸣人自觉不甘心，环顾一周发现唯一不能胜过自己的游戏废柴夏川晓大概是去厕所了，其他人都一副“放弃吧”的眼神看着他，于是终于破罐子破摔，盯上了平时就看不顺眼的死人脸佐助，但他当然知道对方根本没玩过，他漩涡鸣人是不会欺负新手的。
　　“怎么，吊车尾？觉得我打不过你？”被火热眼神看着的佐助皱着眉不屑道。
　　“那当然了！让你一条命都可以！”
　　等夏川晓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这两人已经坐在游戏机前手柄翻飞顾不得别人了，她诧异的环顾一周示意大家给点情报。永吉一脸看热闹的兴奋，顺便绘声绘色的把故事演了一遍。
　　“他就说了一句？”夏川晓挑眉，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那不然呢，发现自己念叨一学期都比不上别人一句什么感觉？”慎也落井下石道。
　　“那你还不清楚？”她嘿嘿一笑，像是奸计得逞，立马又装出一副不爽的表情，“鸣人，咱俩打一场，不是游戏的那种。”
　　漩涡鸣人拿着手柄的手一抖，在佐助放出护盾时不小心按了个大招。反应过来的佐助立刻乘胜追击，赢下了他游戏史上的第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