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兔子先生》织毛衣的兔子

3、罗德里格斯

　　艾德现在有点后悔没听老汤姆的劝告了，他为什么要跑到翻倒巷里来呢？
　　可能是出于好奇，也可能是希望在这个昏暗、肮脏、到处都是古怪的老巫婆的巷子里找一份自己能做的差事吧——他那三个月的住宿费马上就要花完了，而他却并没有在这将近三个月的惬意生活里找到一个能够让他能够赚到钱的工作——他实在太小了，没有人会录用一个身份不明的、对巫师世界不是很熟悉的、八岁的小屁孩的。
　　“哪怕这个小屁孩成熟的不像8岁。”艾德躺在昏暗的地下室里愤愤的想，“我真是脑子坏掉了才会想在这种挤满了骷髅脑袋和死人指甲的地方找工作”。
　　但他也就只能思考到这里了——那个诱拐他的那个老巫婆不知道对他那受伤右眼做了什么，哪里现在似乎有什么类似触手的东西在他空荡荡的眼皮下蠕动，好像那里变成一堆堆奇形怪状的的虫子的巢。
　　右眼的感觉另艾德感到恶心，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到的事情——他的身体现在僵硬的像一块石头，显然那个老巫婆为了防止他逃跑在他身上下了什么咒。
　　“看来我今天就要死在这了。”艾德有些悲哀的想，不过他似乎并不是很伤心，反而有些释然——毕竟他从某种意义上是个杀人犯，而且是犯了很多罪的杀人犯，哪怕他是个八岁的小屁孩。
　　就在艾德在这种悲观的想法中自我堕落的时候，他上方的天花板上传来了一声惊叫，随及是什么东西重重的倒在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通往地下室的门“砰”的一声打开了。从门里穿过的光线带着飞舞的灰尘找到艾德的脸上，让他那因为魔咒而睁的大大的左眼也变的难受起来（不过显然这比他的右眼感觉好多了）。
　　艾德逆着光看到一个高大但又微微有些驼背的男人猫着腰（这让他的背更驼了）从楼梯走了下来。
　　“咒立停”那个男人用手里的那个小木棍朝艾德的方向挥了挥，低声说道。
　　艾德立刻感到身体柔软了起来，他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重新获得控制权的身体。这时男人已经走到了艾德的面前，高大的身体遮住了照在艾德脸上的光，这让艾德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中。
　　接着，男人蹲了下来，用低沉、沙哑，但可以给人十足安全感的声音说：“忍着点，可能会留疤。”
　　他嘴里低声的念叨着艾德听不懂的词语，魔杖发出了微弱的白光。借着那微弱的光芒，艾德看到男人有一双灰绿色的眼睛和一头剪得很短的黑发，他的眼睛微微眯着，男人味十足的脸上带着些许厌恶（他右眼的情况一定很糟糕，艾德心里想）。
　　就在艾德想要更仔细的观察男人的时候，对方手法杂的挥舞了一下魔杖，紧接着白光一闪，艾德感到右眼的位置一阵灼痛——蠕动的感觉消失了。
　　艾德揉了揉因为魔咒光芒而流下大量泪水的左眼，低声向男人道了声谢谢。
　　男人“哼”了一声，站起身来，粗声粗气的说道：“我就知道那老妖婆没按什么好心。”
　　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真想看看你的父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居然让小孩子一个人跑到翻倒巷来。”
　　“我没有”艾德已经舒服多了，他站起来说道“我是自己一个人。”
　　男人有些惊讶，但随即转身爬上楼梯，向外走去，“好吧，好吧，既然是一个人，那你就学乖点，别再来你不该来的地方。”
　　男人的脑袋在光亮中投下一片阴影，艾德知道，这时他最后的机会了，“您救了我，请让报答您”艾德跑过去拽住了男人的衣角“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艾德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
　　“松手”男人低下头，看着艾德湖蓝色的左眼“我可不认为一个下小屁孩能做什么有用的事情。”“我可以帮您搬东西，帮您做饭，帮您打扫卫生。”
　　艾德低下头，带着哭腔说道“我没有地方可去，没有地方愿意收留我，就因为我年纪小，钱也快花光了，求求你，先生，求求你……”
　　男人有些犹豫，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如果先生有那种爱好的话，我也可以满足您”艾德眼泪真的流了下来，颤抖的双手伸向了男人裤子的拉链；突然，艾德感到自己被举了起来，现在他能清楚的看到男人的脸，那张脸因为愤怒而充满了血色，两条眉毛也扭曲了起来，他用那双灰绿色的眼睛看着艾德仅剩的左眼。
　　“你是从哪里学到这些的？”男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告诉我。”
　　“继父，他已经死了…”艾德似乎被吓到了，声音有些哆嗦。愤怒褪去了，但并未散尽，男人轻轻的将艾德放在了满是灰尘的地板上，他的手有些颤抖，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过了良久，男人缓缓的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已经平静了下来。
　　“我可没有那种变态的嗜好”男人用力朝地板上吐了一口唾沫，似乎对这种事情感到恶心“你要跟着我也可以，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得干活，小子。”他用力揉了揉艾德的脑袋，粗声大气的说，“毕竟我那里可不是什么福利设施。”
　　听到对方这么说，艾德心里感到一阵窃喜，他在乞讨的时候学到的本事派上了用场。
　　“帮助你的人总会帮助你第二次。”他在心里偷偷的想到，但并没有把这些想法和心头那股高兴劲暴露在脸上，他假装环顾了一下老巫婆的这个堆满了各种蠕动的虫子和乱七八糟的商店，然后将目光从一个散发着危险而又邪恶气息的台钟上收了回来。
　　艾德用一种礼貌的带有几分怯懦的语气说道：“那个，我们接下来去哪？先生？我的意思是，呃，这里好像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地方。”
　　男人赞同的点了点头，厌恶的看了看那个倒在角落里的老巫婆（她现在正在角落里呻吟着，似乎在变成一种模样奇怪的海参）。
　　“当然，当然”男人嘟哝着，领着艾德走向店门“这当然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地方”他们推开痕迹斑驳的玻璃门，走到了曲曲折折的巷子里。
　　男人带着他在阴暗、肮脏的巷子里穿行，艾德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去看街道两旁橱窗里那些萎缩的死人脑袋，不去注意那些站在阴暗角落里，斜着眼对他露出古怪笑容的奇怪家伙——天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巫师。
　　“没准是披着破破烂烂袍子的食人鬼”艾德毛骨悚然的想道。
　　他们在小巷里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家位于翻倒巷出口附近的小店前停下了脚步。这家小店破破烂烂，透过满是灰尘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店内柜子里摆放着的一些小玩意，艾德站在从小巷入口照入的温暖阳光下，抬头看着店门旁挂着的陈旧木牌，上面用黑墨水简单的写着“罗德里格斯”。“有点小了，是吧？”男人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来想在对角巷开店的，但这里的房子比较便宜。”
　　“我倒是觉得这家店很特别”艾德仰起头，蓝色的眼睛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我的意思是，至少它里面没放着死人脑袋，对吧？”艾德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是艾德”他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艾德里安·伯纳尔。”
　　男人也笑了笑，眼角堆起了一些皱纹。
　　“克莱斯特·罗德里格斯。”他指了指那块破旧的木牌，然后对艾德伸出了他右手。
　　艾德伸出手握了握，男人的手宽大而温暖，手掌上有一层厚厚的老茧，艾德的手指触到了男人手上的伤痕，感觉自己握住了一只破旧而又温暖的皮手套。
　　克莱斯特拉着艾德走进了店里，地上陈旧的地板随着有些不堪重负，被克莱斯特沉重的步伐压的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呻/吟。
　　“你以后的主要工作就是打扫店里的卫生，弄不干净也没关系。”克莱斯特指着店里大大小小的商品对艾德说。
　　“这些玩意虽然没有施什么要人命的魔法，但有些还是相当危险的，具体怎么做以后我再告诉你。”紧接着，克莱斯特打开了房间另一头的门，带领艾德穿过了一间像是工作室一样的房间，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刚才的那件工作室不用你打扫，里面的东西大多处于试验阶段”当他们走在那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楼体上时，克莱斯特对他说道。
　　当他们来到二楼的时候，克莱斯特显得有些窘迫，他面色通红的打开了走廊上唯一的房门。
　　“这里是卧室，有点乱”他挠了挠头发，“咱俩只能挤一块了，唔，其实我的床还是蛮大的。”克莱斯特有点慌乱的说道。
　　“你知道我不介意的。”艾德看着房间里随处乱放的袜子和内衣说道。
　　“只不过我的工作看起来又多了一些”他看了看房间里堆满破旧长袍的衣柜，又瞄了一眼克莱斯特袖口的油渍，调皮的笑了笑，说道“我喜欢这里，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