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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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园内，男女分坐了两席，两侧的席前挂有轻纱制成的帷幔。太长公主落坐在最高处的主位上，身侧伴着刚才为莫卿簌说话的圆脸少女。莫卿簌刚入园中，就能感觉到来自对面帷幔探究的目光，心下了然，却也不动声色。
显然莫卿簌在这争芳夺艳的人群中，样貌、身段也是极为出挑的。已经不少人在猜测她的来头了，刚才在赏花处听她姓莫，聪明的人在莫氏的姓中已然猜到了几分。按理说，这平民之女又有何惧，但这莫家又着实不同了，三国鼎立，莫家却能在其中左右逢源，游刃有余。谁也惹不得，撼动不了，那这莫家女的身份可真是该另当别论。
“今日是个喜庆之日，明日起在座的各位，也是一同共读的同窗了。我这老婆子没有什么旁的喜好，就是喜爱你们这些个好学问的孩子。”大长公主是个慈眉善目的主儿，举手投足间不免带有几分读书人的风雅。见这宴席刚开始，大家之间还有些拘谨和生疏，不免气氛活泛不起。
于是，大长公主又开口道：“今日便以观园为题，我这里刚好得了几件宝贝，给前三甲添个彩头。”说罢，便有专人为每人奉上笔墨。大长公主的彩头一出，果真席上的氛围就高涨了起来。其实就算不添彩头，想要通过这比试出人头地的人也不在少数。
而莫卿簌却不急着执笔，反正她也写不出多么撼天动地的诗句来，也不赶着去讨这份彩头。于是便侧头饶有趣味的观察身侧众人的神情。
那位黛绿色的女子看起来胸有成竹，执起笔来的样子也像那么回事。刚才那位鹅黄色的女子现下可没了那份嚣张了，急的抓耳挠腮，不住地向水红色女子那边示意。可那水红色女子哪里顾得上她，写写划划，一时便费了不少纸张。
眼见一盏茶的功夫要过去了，莫卿簌从从容容地写了首小令呈了上去。她平日只喜欢一些歌舞韵律，对于小令的编排还算是熟稔些的。
大长公主一一阅目之后了然的点点头，随后吩咐人将彩头呈了出来。看着被呈出的彩头，众人顿觉到大长公主有心了：善琏湖笔、镶金玉带、镂金菱花翡翠簪，各个都是价值不菲的好物件。甚至有人暗恨自己没再仔细琢磨一下句间的细节。
大长公主将手里的诗卷给身侧的女婢，大家见她要宣读前三甲了，不免都屏息凝神了起来。
“沈月白”
随着声音，大家纷纷把眼光落在那个风轻云淡的如玉般的人儿上，见他上前礼节性地作了个揖，他并非本国臣民，所以不需按照国礼作拜。
大长公主抬眼打量，满眼的满意，好一个惊才风逸的妙人。再想起他刚才挥毫写下的诗句，越发对面前的沈月白生了几分好感。于是开口：“这次比试，你的诗作得着实不错，作为榜首你就先选这次的彩头吧。”
沈月白回道：“多谢大长公主”于是在婢女呈上的雕花木盘中取出了那支品相不俗的簪花。
见此，身侧席间一片哗然，他一个男子要什么簪花。他自己肯定是戴不得的，那是要与谁戴？大长公主心下了然，却也觉得遗憾。本以为这样的后生会选湖笔，罢了罢了，现在的年轻人。
三甲的后两位分别是那位黛绿色女子和男子席上的一个小胖子，分别选了湖笔和玉带。莫卿簌见都不认识便收回了目光。
诗作罢了，大长公主又差人唤来昨日请的名楼班子唱歌载舞，场上顿时热闹了许多。这时便有人提出要表演才艺。莫卿簌一不想博人眼球，二也无心劳筋动骨的，遂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席子，打算去溜达一番。
“诶，这不是莫姑娘吗？”
没想到刚出了内园不远，就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个陌生男子，打听来了她的名号不说，还腆着一张脸上前和她套着近乎，一双小眼睛不住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这情景，莫卿簌见得多了，只觉得厌恶，更懒得搭理，瞧都不瞧上一眼，换了个方向就走。这种货色，给她莫卿簌提鞋都不配。
“你知道我是谁吗？”
说着那男子的手就搭上了莫卿簌的肩头，藕色的纱裙下隐约的雪白早就撩拨得这男子蠢蠢欲动，心里痒痒地要按捺不住了。早就听闻这莫大小姐芳华绝代，今日一看果真不是一般货色比得了的。莫卿簌杀人的眼光还没有杀出去，就听肩头处传来一声响亮的咔嚓。
她侧过头来，只见沈月白冷漠地肃穆着张俊美的脸，眼神中昔日的柔和早已荡然无存，被一股狠厉的冷意取代。那男子疼的已然失了声，大口地呼吸着，豆大的冷汗布满了那张扭曲的脸，原本就猥琐，现下越发显得狰狞错乱，缓了许久终于找回了告饶的声音：“我，我错了。沈大公子您大人大量。”
沈月白也不听，似是要将他的手生生折断才肯罢休，却见身侧藕色衣衫的主人，用素手轻扯了他的袖子，道：“沈兄，我无碍。”他才松了力度，厌恶地将那男人的废手甩到了一边。他拿出帕子将手细细了擦了一番，也不理那早已经连滚带爬的孬种。只是边擦边微蹙着好看的眉头，望着莫卿簌，道：
“哪里伤着了吗”
莫卿簌摇头，瞪着一双好看的水眸，机灵地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沈月白面露微窘，他能告诉她：自己其实一直派了人跟着她吗，凭她的脾气肯定要生气的吧。
于是他摸摸鼻头，从袖口处拿出了一朵簪花。反正早晚都是要给她的，于是递在她面前，道：“这珠花很好，衬你的紧。”莫卿簌瞪大了浑圆的双眼，博得彩头，换了簪花竟是要给自己的，这多不好意思呢，于是乎，她礼节性的推辞道：
“这簪花贵重，更何况我... ...额？”
未等她说罢，沈月白便选了个他认为的好位置，不由分说地为她带上了这只簪花，然后眼中露出无比满意的神色，向她道：“一同入席不好，你也快回。”，他不愿等她推辞，转身朝宴席走去。看竟有些孩子气的沈月白，莫卿簌只好默默地把后面的话又咽进了肚中。
待莫卿簌再次入席时，敏锐的感觉到宴会上的氛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只觉地探寻自己的目光更多了起来，尤其是上主位的那位大人物，不时地瞧她这里，似是要透过帷幔将她看穿。
果不其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上方响起：“皇姑奶奶，那位就是我说的簌簌姐姐。”苏绵儿的声音都快雀跃地飞起来了。随即大长公主向莫卿簌的方向发了话：“刚刚棉儿还道在花园里见了个仙女姐姐，快过来让本宫瞧瞧。”大长公主目光慈善，看起来是宠爱极了棉儿这个后辈。
莫卿簌还未坐稳，听到点名只得上前行了一礼，向大长公主问安。待大长公主看清莫卿簌的模样，终归是眯了眯眼睛。不愧是琅纤的女儿，长得真像，长得真绝。她脸上的笑意不减，道：“方才旁人都展露了身手，不知莫姑娘擅长什么。”
擅长？莫卿簌心里想道，琴棋书画，怕是那些贵女们都已经用尽了浑身解数。她本就不爱这些，让她来班门弄斧，怕是要闹出笑话。既然大家都喜欢清雅脱俗的，那她就附庸风雅一番吧。于是见那张熠熠生辉的俏脸上毫不生窘，从容大气地回道“民女对茶道算是略有兴趣。”
“哦，小小年纪爱这雅物，倒是独特。”太长公主顿生兴致。文人爱茶，本该见怪不怪。
“不过，民女这盏茶需要用一刻钟来备。”
“准了。”
藕色裙角施施然地在空气中微点，卿簌行礼退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