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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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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玘与那姚昭容的关系越来越亲近了,据说江玘连着四五日都宿在了漪婉轩。
听那些清扫室殿的侍女们说,那姚昭容的漪婉轩是江玘自己提的字。那些爱嚼舌根的侍女们都说这个姚昭容是第二个薛静玥。
那个当年宠冠后宫的静贵妃现在怕是过得也是不好吧。
我每日都被禁在这长明灯,早已不记得在这灯中待了多久了。许是因为在这灯中待久了,只觉着这灯对我的束缚力越来越弱了。
应该很快便可以出去了吧;!我心中美滋滋的想着出去后的日子。一定要去看看阿宁和李嬷嬷过得可好。
想着想着,便见江玘与那姚昭容进了殿里,姚昭容低着头,安安静静,十分淑顺,果真是对璧人。
两人又一前一后进了偏殿。殿内又无人了。我对那偏殿越发好奇了,在世时。
我从未去过那偏殿,他从未允许我进去过,等我从这灯出去去,定要进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
殿外突然喧闹起来,隐隐约约听到是那薛静玥。
“狗奴才,你再挡着殿门,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静贵妃声音尖锐,我还从未见过她如此。她虽喜欢撒泼,也未曾如此失礼过。
“贵妃娘娘息怒,陛下吩咐过不让任何人进殿的,娘娘还是先回吧!”那小太监畏畏缩缩的声音传进殿里。
“砰”的一声,偏殿门被打开了,江玘面容清冷,虽与平日无差,我却知道,他气了。那姚晚还是跟在他的身后。
“让她进来。”江玘说着,虽声音低沉,可觉怒意。
殿门开了,便见哭哭啼啼的薛静玥,虽有失礼,但容貌依旧明媚。
薛静玥用帕子掩面,小跑着跑向江玘。我望着江玘,他面容依旧清冷,没了往日里对待静贵妃温柔的笑容。
我觉着奇怪,江玘向来宠爱薛静玥,小小风寒也会贴身照顾。如今这是怎么了?
“陛下,你是忘了静玥了吗?”
薛静玥扯着江玘的袖子,哭得是梨花带雨。
江玘不语,薛静玥发了狠,突然伸手便是对那后面的姚昭容扇了一掌,嘴里喊着
“贱人,你个贱人,魅惑陛下,我定要将你处死!”
被打的姚昭容缓过神来,嘴边漫上浅浅的笑容。
一旁的江玘依旧未有动作,
“你若再放肆,那薛丞相也可以告老还乡了,你也与他一起去了吧。”
江玘终于说话了,却不曾想,是如此伤人之话。
薛静玥似乎受了很大打击,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不说话了,也不哭泣了,只是低着头。
殿内静了。
“陛下,你是不是从未真心待我只是做戏”
薛静玥抬起满是悲怆的脸,语气中满是自讽的嘲笑。
“陛下可还记得两年前的中秋那晚,你在家宴上被其他王爷灌醉了,陛下你来了我的沁玥殿,那晚内侍传过来说陛下会宿我殿内,你可知我有多欢喜”
“可是,那晚你嘴里却一直念着别人的名字。”
坐在地上的薛静玥开始笑了起来,那凄厉的笑声传遍整个内殿。
“陛下你还记得吗”
“好了,不要再说了,信不信朕废了你”
不知为何,一向不漏声色,以冷静为名的江玘突然暴怒起来。薛静玥似乎触碰到了江玘的逆鳞。
我静静的坐在长明灯中,像看戏似的望着他们,只觉有趣。看着看着,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觉着似乎有人看我。
我恍然发现,站在江玘旁的姚晚一直看向我所在的长明灯。
她,她是可以看见我我为我心中的想法而感到惊讶与害怕。她怎么可能会看得见我不停的安慰自己。
可下一刻,我更觉毛骨悚然的是,姚晚她居然朝我这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瞬间觉得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已经听不到薛静玥的哭泣, 听不到江玘命人把薛静玥拉走的吼声。
好不容易缓过来,再看向姚晚时,发现她已经不在看我了,似乎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哈哈哈哈哈哈!”薛静玥哭着喊着,毫无当年对我趾高气昂的样子。
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我突然羡慕起薛静玥起来,因为起码她可以说出这句悲怆的词,而我却没有这个资格。
我从未得到过他的宠爱,我有的只是他结发妻的空壳。可悲,真是可悲。
江玘身子晃了一下,姚晚想上去扶,但是江玘却避开了她的手。
“你先回去吧,朕想歇息了,晚上再来看你,可好?”
江玘冷淡的说着。姚晚也什么都没说,面色如常的退下了。
她走之前又看了我一眼,我更加相信她可以看见我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江玘一人走进了偏殿,我以为他是进去歇息了,但没过多久他又出来了。他换了一件黝色的冠服,连头上的冠也换成了黝色。
年少时我很喜欢他穿黝色的衣服,总觉得黝色的服装似乎与他是最相宜的。
刚成婚时,我总会自己缝制许多黝色的袍子,冠服给他,但他从未穿过。他和我说他最讨厌的颜色就是黝色,后来我也再为给他送给黝色的衣物。
江玘并没有坐塌上休息,而是走向了我的方向,应该说是我所待的长明灯。虽说是这样,但我还是如生前一样紧张。
他走到长明灯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居然靠着长明灯闭上了眼。
江玘向来最讨厌脏,就算是袍子上粘上了小许灰尘,他也会更换,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现在变了,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静静的坐在长明灯里,他和我一样也坐着,我们离的很近,但似乎又很遥远,一个是生一个是死。
我恍惚着抬起手,想去抹平他蹙起的眉头,但长明灯还是挡在前面,隔着那层阻碍,我把手贴着那到鸿沟,似乎这样,就可以感受到他的温热。
“苒苒”
江玘突然开口,我瞬间打了个寒颤,那凉意似乎都传到了脚下。原本贴着屏障的手钝钝的垂落。他是在叫我吗?
心中不知为何冒出了这个疑问。难不成他和那姚晚一样可以看见我
我重新看向他,发现他并未睁眼,他应该是做梦了吧?
我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在叫我,因为他向来不会说我名字,未成婚前他称我五公主,成婚后也只称我王妃。
在心中我更加相信他不是在叫我了。不知怎么回事,心中突然窜出一股无名火,真想好好报仇,就是他毁了我对夫妻美好愿望的幻想。越想越气,举起拳头便是一拳,可打到的并不是他的身体,而是那屏障。
但还是觉得很解气。
那天,江玘一直不见醒,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一会儿说着别走,一会儿叫着母妃。
后来是实在不放心的吴内侍进察看,才看见江玘的不对劲,还一直叫不醒,赶紧吩咐侍人们穿了太医。
我听见太医说江玘是梦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