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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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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你把我引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她不回答,反问道:“你对傅陶音都做过什么?”
“什么都没做过。”
“那我也要,什么也没有做过的这个状态。”
“不行。”
“为什么?你难道不喜欢我么?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将篮球抛向傅陶音的时候,你就应该告诉大家,是我在篮球里装了东西,要报复她。你为什么不说?”
顾沙虽然不断地提醒自己与路彤走太近很危险,可他的语气依然很温和:“既然你知道我看到了,就应该知道收敛,不要再生事。”
“我知道你不会说的。永远。”
“你有什么把握这么说?”
路彤靠在门口的桌子上,两手撑着身体,尽可能展现她的曲线美:“我就是有信心。就像我知道你的身份秘密,是一样的。”
顾沙不以为意:“我没有任何特殊身份。”
“篮球里有东西,不是一声巨响那么简单,你用胳膊一挥,它的里面变成空气了,你敢说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加之你对我的态度,我断定你不是普通的学生。”
路彤向他逼近:“你不属于这里。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没有涂睫毛膏,睫毛又长又翘,眼睛里的美瞳透出炫丽的花纹。她个子不矮,可在顾沙面前,抑起头才到他脖子那里,白皙的皮肤涂了一层薄薄的粉底液,毛孔细得快要挤出水来。
顾沙与她的目光对视一下,便不敢再喘气了。
他转过身要逃,可她死死地将他挤在墙角。
突然,在她眼里的流波上方刮起了狂风,他母亲的幻影出现了,顾沙看到那洪水被风掀起层层巨浪,吓得他直往后退,可后面即是万丈深渊,前面呢,那个可人的美女早已不在,守在他面前的是蜉蝣国最凶猛的野狼,他动也不能动,可是,洪水就要过来了!就在他闭眼的前一秒,巨浪不由分说朝他这边呼啸而来……
“啊!”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几片花瓣安静地落在他扶着桌子的手背上。他转过身寻找刚才那一声的来源。
路彤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她的两只手捂着脚踝,眼里流出痛苦的泪水。
顾沙知道自己刚才对她用了花瓣灼烧法术。他冲到她面前,问她伤在哪里。
“脚……我的脚好像烧着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动。”顾沙手忙脚乱地捻来一片花瓣,扣在她的患处。
“顾沙!”路彤紧紧地抱住了他。
“我知道你不属于我们这里,我知道你会使用各种法术,我也知道你深爱着陶音,可这些都不要紧!只要你说爱我,我就跟了你!”
顾沙拼尽全力要推开她,可她并没有松手。她啜泣着,弄湿了顾沙的肩膀。
“路彤,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就放开我。真的。”顾沙失望地说。
路彤听出他语气中的失落,松开了手。
眼前的顾沙根本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他颓废极了,眼睛快要垂到鼻子那里了。
“你怎么了?”
“没事,不要再跟我有任何联系了,以后跟我保持距离,是对我最大的宽容。”他起身要走。
“顾沙!”路彤哭了出来。
“求求你!我求求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进入你的世界!我不想与你保持距离!”
顾沙猛地转过身,用极平和的语气说:“掠魂。”
路彤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问了一遍。
“掠魂,你能答应让我掠你的魂吗?你将永远失去那一魂。那样你就能进入我的庄园,看到一切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然后与我并肩作战,保护你爱的人,抵抗你恨的人。你肯么?”
“我愿意!”她没有一丝犹豫。
“那好,现在就来吧。”
他想吓跑她,可她没有退缩的意思。她走近他,仰起头,像当初陶音求他掠自己的魂而保护慕薇那样,坚强、勇敢。
他闭上眼睛,不知这是幸还是劫。
恍惚间,他一挥手,闪出一道红光,广播室里瞬间变得开阔。桌子椅子全不是这里的东西,空气里散发一股幽香,无数花瓣在空中飞舞。
他望着路彤,等待她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一切的一切,他都无法控制。
不一会儿,他放下手,舒了一口气,他知道,完成了。
“我还想再试一次。”
“劝你还是算了。上次看木叶那样子,我还以为他会杀了你。”
“我不怕他。”
“你怕不怕,他都是一个会掠魂、会法术而且手段很高超的人。前前后后那么多次我们都失败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法术实在高强。”
慕薇叹了口气:“真的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陶音放下喝了一半的橙汁,环顾四周,摇了摇头:“反正我是没有任何办法了。眼下他知道了我们要对付他,自然更加防范,再想下手,难了。”
“该死!”慕薇猛地用手拍着桌面。
“要不我哭吧,我哭个一天,看他怎么办。”
陶音制止了她:“你可别天真,他现在的地位不可撼动,他因为你的眼泪是能难受一会儿,可他随便指个顾沙、陆深来对付你,不是太容易了吗?想想之前的失败,你还是先缓缓吧!”
“怎么缓啊!他都知道我要杀他了,就算我什么也不做,他也不会原谅我的!”
“原谅?只要他不杀你,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你不要再惹怒他。”
“我真希望惹怒他,他痛痛快快地给我来个了断!”
陶音白了她一眼:“你以为那天永远不会来么?你想想看,这几次的失误,有没有可能是谁走漏了风声?秒秒、陆深都不是可信之人,还有那份秘密协议,你忘了?你签字留手印的那份,并不在你自己手里呢。”
慕薇恍然一怔:“你的意思是有人将我们几个曾经写的秘密协议给木叶看了?”
“不能不怀疑。”
“应该不能,反正每份只有一个人签字,就算他看到了,也不能连累其他人。”
陶音忐忑不安地放下杯子,想象着未发生的事情。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路彤甜美地笑了一下。
陶音一脸疑惑地问:“你怎么进来的?”
“以后我们是同类人了。你是顾沙的什么,我就是他的什么。”
她迷茫地看着路彤,与以前并无不同。
“这里真美啊。”
陶音明白了,她能看到顾沙庄园里的风景,说明她已经被掠了魂。
“臭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子。”
“你嫉妒什么?你不是一点儿也不喜欢顾沙么?”
“用不着你管,贱人。”
“哟,顾沙若是知道他一直宠着的女人是个只会骂人的泼妇,不知会不会伤心呢。”路彤怪腔怪调地说。
本来,陶音对顾沙是不反感的,再加上前几次他在危机时刻的保护,闵昔又总是往相反的方向用力,她几乎有些接纳他了。
可路彤的出现,破灭了她的幻想。
顾沙来了,路彤迎上去,顾沙低声跟她说了几句,她就笑着浇玫瑰去了。
陶音转身就走,顾沙一把拉住她。
“别生气,陶音。”
“我哪敢生您的气,您叫我做什么,我做就是了。”
“她是个例外,我保证,不会再掠其他人的魂。”
“我有什么资格来管你?”
“行了行了,她跟你不一样的,我爱你。”
“滚开!”陶音跑远了。
顾沙追了过去。
“你看看这个。”
陶音别过头,顾沙把他母亲的照片拿到她的面前。
“你信不信,她的眼睛与我母亲的一模一样?”
听到“母亲”这个词,陶音才消了怒气,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了起来。
别说,路彤的眼睛与照片上的眼睛一模一样,其他部位都不像,只有眼睛,连睫毛的长度都像得厉害。
“这就是我无法拒绝她的原因。”
顾沙长叹一口气,自顾自地说道:“我一出生,母亲就没了。她是为了我,才甘心赴死的。大家都说,我是母亲与植林王的孩子,蜉王要杀我。母亲以死相抵,再加上植林王在蜉蝣国的地位,我才得以平安。看到路彤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有麻烦了。”
陶音听着,心里在狠狠地责怪自己:为什么要生他的气呢?
“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爱上我了?”
“你胡说什么?”
“那你刚才看到路彤,那么激动干嘛?”
“滚开!”陶音霍地转过身,扔下一句话就跑了。
远处,他看到路彤在玫瑰屋和泉水边来回走动,步伐匆匆。
陆深盘着腿,靠在一棵巨大的百合花叶下,两眼直勾勾的。花瓣上突出道道绿色的花筋,花蕊不知天高地厚地直直地挺着,摇着,像在炫耀什么。
陆深觉得他的庄园就是有花的筋骨,那也是道骨,更是他的骨子里的傲气。
眼看自己的百合屋一点一点消失,被绿色和赤色的火焰燃烧着,他脑海里就自然地想到小时候,那遥远的宫殿,他精心照顾比他小二岁的弟弟,弟弟有会说话的玩具车,有吃不完的零食,有万千人的宠爱,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