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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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濯尘将手里的书翻了半天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来到殿门口，倚在门框上，见袁来果然在殿外扫院子，见自己出现在了门口，手上的扫把更是转到飞起，圆圆的笨拙的样子有些好玩儿……
储濯尘欣赏了一会儿后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也许袁来说的对，自己从宫外回来后确实像是难伺候了许多，可是为什么呢？
储濯尘眯了眯眼试图将袁来圆圆的身影压扁，无果。
总觉得在宫外忘记做了什么事……
……
戏班子多是入夜了才会开始变得忙碌，白日里毋染除了练戏就是写戏，这日午后，过了吃饭的时辰他才想起来饿，想起那家可怜的、被砸的正在改修的面馆……毋染仍觉心痛
出了戏楼后直奔那家常去的包子铺，卖包子的伙计对毋染很熟悉了，见他来了忙热情的招呼：“公子今儿怎么这个时辰来了，还是两个包子？”
毋染点了点头，那伙计已经知晓了毋染这不爱说话的性子，并不觉得奇怪，笑着将两个包子递给他，毋染接过包子后打算掏钱的手在腰间顿了顿
他记得出门前带了钱袋在身上的，是何时丢了的呢？
毋染面色为难的觉得将包子还回去也不是回事，遂向包子小贩解释道：“钱袋丢了……这包子……”
那小贩倒是不以为意爽快的摆了摆手：“嗨～您是常客～这包子……”还没待小贩的话说完，已有一人来到了毋染身后，手臂越过毋染肩膀将手里的银子递到了摊位前：“一起。”
那小贩迟疑的接过，掂了掂银子的分量：“这位爷是想要多少个包子？”
那人不答反问：：“够买多少？”
包子小贩没想到又碰上个话不多的，比划了下身前的包子：“这一屉都能买下！”
那人点了点头：“也好，我家里人多。”
小伙计边在心里咂舌、边乐颠颠的装包子，这么大一屉包子得多少人能吃完！这位爷果然是家大业大。
毋染转身对身后的人道了声谢，他平日并不会无故受人恩惠，但想着这位爷出手如此阔绰，应也不会在乎两个包子钱，遂打算只是出于礼貌的意思意思：“不知如何将钱还您？”
那人打量了下毋染后唇角似微勾：“两个包子钱……”
毋染没等到预想中的“而已”二字……
只听那人略微停顿后接着道的是“也是钱”……
毋染嘴抿了下忍住抽搐：真是……发人深省。
“那我将钱送到您府上？”
那人不语了许久，又是盯着毋染瞧
毋染觉得这人真是奇怪，他本以为自己已算是懒得多言的人了，没想到这人比自己更甚，会不会是耳朵有问题没听清？
毋染正打算复述一遍刚才的问题，那人终于开了口：“明日此时来此处还钱。”说完转身就走，小贩见他要离开，忙在其身后喊道：“爷，您的包子！”
那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两手空空又返回了身，见毋染正同小贩一起盯着他的背影瞧，像是嘲笑他是个记忆力不好的二傻子……
好在他向来淡定自若，不在意的走回摊前将包子提在手中，路过毋染身边时顿了顿，抬头与他对视了一下：“还有，我叫卓尘。”
袁来在勤政殿前焦急的踱步，边等着皇上回来边碎碎念：“这是去了哪里！这是去了哪里！身边也不带个人，连我都没叫上，老天保佑千万别出事～老天保佑～”
袁来感叹自己一天天的真是操碎了心，端杯茶的工夫皇上怎么又没影了！肯定是出宫去了，哎，这没他在皇上身边跟着，真要是出了什么事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
在袁来即将要把眼珠子瞪出来、脖子盼歪的时候终于见到了储濯尘的身影，袁来没来得及注意他两只手上的袋子就迎了过去：“哎呦，我的万岁爷，您这是去了哪里，奴才担心的要死！”
储濯尘将手里的包子往袁来怀里一甩：“我去哪里还要向你禀报？”
袁来哪是这个意思：“奴才是担心您啊！”他还要说什么，却被怀里袋子传出的香味打断：“包……包子？爷……这……”万岁爷带这么多包子回来干什么？
储濯尘懒得理他：“嗯，分了吧。”还没等袁来跪地谢恩，储濯尘已经往殿内走去了，想起了什么又回头对袁来吩咐：“明日午后别忘了提醒我吃包子！”
袁来抱着一怀的包子对着储濯尘的背影应了一声……又杵在原地半晌，左思右想也没明白万岁爷这是个什么节奏？
不过圣心难测，他看不透也是正常。
勤政殿的每个奴才都得到了袁来分发的万岁爷的赏。
小贵子小心翼翼的啃了一口包子，凑近袁来身边：“袁公公，这包子真是万岁爷赏的吗？万岁爷是遇上了什么喜事吗？”
袁来啃了口包子瞪了小贵子一眼：“皇上的话我岂敢乱传！万岁爷赏东西还非得碰上喜事才行，我们的万岁爷是何等的英明神武体及下人，看你们辛苦赏你们包子吃就是了，话还那么多！”
小贵子缩了缩脖子退到一旁，心中却在腹诽，袁公公可真是能睁着眼睛拍马屁的好手，万岁爷只要不发脾气罚他们大家伙就烧高香了，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赏过哪个奴才，今儿却善心大发赏大伙包子吃？
小贵子突然面露惊恐，低头打量了包子半晌：不会是有毒吧！
朝中上最近事多到早朝都比平时多了半个时辰，早朝过后各位大臣还要拉着储濯尘商量各种事宜不让他脱身。
储濯尘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真的是养了一群猪，什么事都要他去想的话要他们这群人到底有什么用！
各位大臣发现了储濯尘那张脸越来越黑、语气越来越冷后……终于意识到了这都到了晌午了他们还没放这位爷去用午膳，大伙心有灵犀的捂着冒冷气的脖子集体告退。
袁来等着人终于散了忙上前奉茶，储濯尘喝了口热茶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听着外面啪嗒啪嗒的声音问道：“下雨了？”
袁来应了声是：“这几日的天儿总是阴沉沉的，这场雨总算是下来了，估计一下就没个时候停。万岁爷您忙了这么久定是饿了，我让人传膳吧。”
储濯尘“嗯”了一声却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奏折，最近郑国真是不消停！
待下人们将饭菜布好了储濯尘才起身，看到了桌子上的菜与平时差不多，却无端多出了一盘包子，疑惑的向袁来看了看，袁来知道他意思，忙解释：“万岁爷您昨儿个回来时说过的，今儿让奴才提醒您吃包子。”
储濯尘一愣……
怪不得今天一直心绪不宁，果然是忘了！
双腿快于脑子已经先一步冲了出去。
待袁来反应过来的时候，储濯尘已经在雨中跑远，只剩个模糊的背影了，他带了伞追去：“万岁爷！万岁爷您这是去哪里，下着这么大的雨呢！您等等奴才，打着伞啊！”
储濯尘边往宫外赶边在心里安抚自己：这么大的雨，那人应不会傻傻的去赴约的，不会的……自己只是去确认一下而已。
但待他隔着包子铺老远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时，他实在不想承认这世上还真的有人会这么傻！
储濯尘急促的步子变得缓慢，远处的背影逐渐清晰，那人打着把纸伞静静地立在摊位前……
像是真的只是来还钱。
待储濯尘终于走到了毋染身后，毋染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回了头，见到面前的人浑身湿透，像是在雨中奔走了许久，不禁心中感叹……两个包子钱居然值得他冒着这么大的雨来取？
自己会冒雨来还钱，是怕被人说言而无信，这人若是也怕被人道言而无信，派个下人来不就行了！
还真是爱财如命啊……
毋染本想将伞递过去一点，帮那人挡挡雨，奈何身高有限，只能勉强遮住那人头顶，反倒让伞边落下的雨水浇了他一脸……
毋染尴尬的将伞收了回来……
决定还是抓紧时间，交易完毕，撤退的好，他伸出一只手将铜板递过去，却见这位叫卓尘的人并不接过又是盯着他瞧？
不会是被雨浇傻了吧，本来脑子就不太好的样子……
毋染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卓尘公子，上次多谢您帮忙。”
毋染见那人，在听到自己唤他名字时，眼睛眯了眯，总算是有了点反应，动作有些僵硬的抬起手臂，摊开手掌，将铜板接过……
俩人都在雨中呆了这么久，毋染的指尖早已凉透，但碰到那人手掌时，却惊奇的发现他掌心滚烫，毋染心中敬佩：果然是平时吃补的好啊～身体倍棒！
毋染还了钱，道了一句“有缘再见”便起身告辞。
储濯尘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抬着手臂、握着手中的铜板、盯着毋染逐渐远去的背影发呆，直到身子冻僵，才动了下步子往回走……
袁来匆匆追来的时候，就见储濯尘正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淋着雨，他吓的赶紧撑伞上前：“爷！我的爷啊！您这是在做什么啊！这么大的雨！您要保重身子啊！”
储濯尘像是没听到，仍自顾自的走着，直到回了皇宫被奴才们伺候着沐浴更衣完，扶到床上躺下，仍保持着发呆的状态。
袁来不禁有些担忧，万岁爷会不会是被雨淋病了？你说这好端端的跑出宫外去淋什么雨呢！真是愁死个人！
像是为了不辜负袁来的担忧，一天一夜的大雨终于停了时……储濯尘病了。
袁来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请来了太医为他诊治……
让人奇的是，这位平时一生病就会变得更难伺候且厌烦太医的人……这次却出奇的安静？
袁来哆哆嗦嗦端来的药也没有预想中的被打翻？
这种种出奇的状况终于将袁来吓哭了，他跪在储濯尘床边：“万岁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千万别吓奴才啊！”
储濯尘像是被袁来这突如其来的一跪一喊，吓的回了神，怒瞪了他一眼：“朕是要死了嘛你急着哭丧！滚出去！”
袁来愣了愣后连滚带爬的往出退，待到了门口反而安心的笑了笑：这才是他们正常的万岁爷嘛！威武！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