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波》卡洛生

8、第 8 章

　　大年初五那一天，妍波刚到正堂门口，就见赵惠芳匆匆的赶来，一看见她，就忙招呼着。
　　“出发，可是……”可是应该还没用过早点啊。
　　“嗯，广生说城里新开了一家酒楼，师傅的手艺听说是现今沈阳城里最好的，趁今天出门，还我们一起去试试口味。”赵惠芳说着，很高兴的样子。确实，平时徐广生是很少带她一起出门的。
　　“好，那真是要去尝尝看呢。”妍波笑着应着，回应她那一脸的笑容。

　　到了酒楼，老板早就“徐老板徐老板”地迎了出来，一边将她们往楼上的雅阁带去，趁着老板和徐广生寒喧的间隙，妍波向窗外望去，昨天夜里下了一夜的大雪，到现在还没停歇。来往的人都裹了厚厚的皮袄，她们现在坐在这间雅阁里升着大大的火炉，倒也不太觉得冷。只是几个丫头地在外头候着，看上去有些瑟缩的样子。
　　轻微地皱了一下眉，心思一转，唤道：
　　“小平。”
　　“小姐，有什么吩咐？”小平应声进来问道。
　　“你就在里面候着好了。”妍波吩咐着。
　　“谢谢小姐。”小平恭敬地立在妍波身后，却不由地露出一丝感动的神情，在心里庆幸自己遇上了好主子。
　　“哟，妍波你可真会做人情，看把她给乐的。”一边的徐凌见状笑着粘过来说道，一幅姐妹情深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暗带嘲讽。
　　“哪里。”妍波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一脸无措的样子。
　　“栾香，你也进来吧。省得她们说我二小姐不体贴下人。”回头，徐凌朝外面吩咐着。
　　“是。谢谢小姐。”栾香应道。也立在徐凌身后。
　　“好了！凌儿你哪里来得这么多话。”徐广生一呵，徐凌一震，扁扁嘴，住了口。
　　倒是旁边的那个酒楼老板真不愧是干这行的，一看这场面就立刻打圆场地说：“上菜啊，上菜。徐夫人和小姐还没有尝过我们酒楼的手艺吧，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待第一道菜上来时，妍波一愣，“鱼香桂子”——那是娘身前最喜欢的一道菜。不由的向徐广生看去，只见他神色如常，没有丝毫变化。低头自嘲地笑了笑，是呢，人情两不在了，谁还会记得那人所好，自己真是多想了。

　　这酒楼的手艺果然不错，没有负了它的盛名。一餐饭下来，徐凌就缠着赵惠芳说要把这家的厨子挖到自家去。而徐广生说还要去山上的源法寺，让赵惠芳领着妍波、徐凌她们先回去。
　　“芳姨，这大雪天的爹上源法里去干什么？”妍波一边向酒楼外走去，一边问赵惠芳。
　　“做生意，就讨一个新年吉利，大致是为求得今年生意兴隆而去捐些善款香油吧，这事，就讨个心诚，风雪无阻……”
　　赵惠芳正说着，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徐凌的尖叫声：
　　“放开我，快放开我！！！”声嘶力竭，带着哭音。
　　两人赶忙赶上去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破烂的男人正仆在雪地上，他的脸上身上长满了恶疮，烂进肉里，里面的脓水和着雪水融成一团，看样子是又冷又饿，正用手抱着徐凌的脚乞求着：
　　“小姐……小姐，你行行好，赏我一口饭吃吧……”
　　那徐凌平时突得被他缠住，又见他满身污臭的，哪里还听得进他说什么，只是一边叫着让他放开，一边用脚猛踢着。
　　赵惠芳一看，也吓了一跳，可见那乞丐满身恶疮，又不敢去碰，只得赶紧呵斥一边的伙计说：“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他拉开。”
　　伙计们赶紧七手八脚地拉开，一顿拳打脚踢，那人本就病得不轻、又冷又饿的，被这么一顿毒打，便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那厢赵惠芳便赶紧拉着徐凌往车那边去了。
　　“好了，大过年的，不要惹出了人命。”妍波说道。几个伙计这才骂骂咧咧的住了手，走了。
　　“这些钱拿去，把病治了吧。”妍波转身离去，落下一个钱袋，几个银元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