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波》卡洛生

12、第 12 章

　　出了徐家大门，与徐凌道了别，姜烈回身上了停在门口的车。
　　待姜烈坐好，车子徐徐地开动。
　　“怎么样，徐广生身体怎么样？”旁的一人回过头来问。那人名叫余洛，求学时曾和姜烈同窗，私底下有着很好的交情。本来也是出身官宦门第，可是因为喜兴放任自由，不容于严谨门风，便干脆出来和姜烈合作搞起了生意。因为家世的关系，余洛有些独到的门路，所以常可以比别人先闻到风声。
　　“看上去还不错，还稳得住徐家的生意。”
　　余洛侧头看了姜烈一眼说：“是吗……”
　　“看他的样子，接下去应该会尽快让我娶了徐凌，确保姜家的支持。”姜烈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说道。
　　“你该不会真的决定答应娶了徐凌吧？”余洛挑了挑眉问。
　　“有何不可，娶了她，身后带得是一个徐家。”姜烈不置可否地说。
　　“哦～～～是吗？”余洛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顿了一下，接着说：“好了，说正经地，晚上陈老板的饭局我就不过去了，还有一些事要去处理。”
　　姜烈抬眼看了看他，问：“上次的事？”
　　“是啊，你改变主意时应该也料到了吧？”余洛斜斜地看着他说。
　　姜烈看向窗外，没有作声。

　　从陈老板的饭局出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路上早已没有什么行人，只有偶偶一两醉汉卧在路边。
　　姜烈刚才在席上应酬间喝了许些酒，有了几分醉意，直想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便吩咐司机快些回家。司机应声加快了车速。
　　这时，天边打了几个响雷，不一会儿，雨就“哗啦啦”地倾倒了下来，打在车窗上“噼哩啪啦”地响。司机突然一个紧急刹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怎么了？”姜烈问道。
　　司机开门去前察看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回来禀报道：“少爷，好像撞到人了。”神情间很是紧张。
　　姜烈撑着伞打开门下去，只见一女子卧在车前水泊中，长长的头发覆住了五官司，只见到小巧的小巴。身上着了一件锦锻旗袍，瞧那身形应是一年轻女子。
　　姜烈把手中的雨伞往身后的司机递去，半晌却没有人接过。不耐烦地回过头，却发现他呆呆地立在那里看着雨中的女子，似乎有吓得有些呆愣。
　　“拿着。”姜烈喝了一声，“她离车子还有一些距离，应该不是被车撞得。”嘴里这么说着，心中却暗自打算，这司机这么见不得场面，改明后一定要将他换了。
　　司机一听，心下松了一口气，见姜烈怒瞪的眼神，赶紧接过他手中的雨伞，替他撑着。
　　姜烈蹲下身去，将那女子小心的扶起，用手拂去覆在她脸上的长发，露出一张清丽的面容，大概是刚才见车子急驰而来受了惊吓，只悠悠地看了姜烈一眼，就晕了过去。
　　姜烈扶她靠在自己身上，心上这样也不是办法，毕竟自己也有一些责任，但这么晚上带这么一位姑娘回家，父亲那个保守的思想又不知会多多少是非。略一沉思，抱着这位女子起身回到车上，说了一个地址，车子便又开动而去。

　　车子在一小楼上停下，这是姜烈平时用来招呼其它生意上往来的主顾的地方。一边抱着那名女子快步向客房而去，姜烈一边吩咐下人立即去请大夫前来。
　　大夫前来看过后只说是淋了雨有些发热，还有就是受了些惊吓，其余倒没有外伤，只开了些定神去寒的药就去了。姜烈正想起身让下人替这位女子好好打理打理，却发现不知何时她的一只手已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角，怎样也挣脱不开，无法，只得在一边坐下。扯过一边被子替她盖上。长长的头发仍是湿漉漉地，披在额上，衬得脸色更加的苍白。姜烈顺手拿过一边下人留下的毛巾，准备替她稍微拭去些水渍。刚拂到她的面颊，就见她吟咛一声，小巧的眉头皱了皱，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那位女子刚醒过来，似乎还有些不清楚身处何处，突然见到一位陌生男子，一惊，再见到自己的手正拉着他的衣角，更似乎吓了一跳，刚忙收了回来，紧紧地攥着，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姜烈把毛巾放到一边，坐在一边，对她说：“你不要害怕。你刚才被差点被我的车子撞了，受了惊吓晕过去了，所以我帮你带到这里。大夫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你能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吗？我找人送你回去。”
　　那女子似乎还没从有惊吓中醒来，只是一直地看着他，没有作声。
　　姜烈见状，只得先吩咐下人端来一碗姜汤，递了过去，道：“那你先把这碗姜汤喝了。今晚就先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你身体好些，我再让你送你回去吧。”
　　那位女子接了过去，看看手中的姜汤，再看看他，低头喝了两口，似乎很是不喜欢姜汤的味道，眉头皱得紧紧的，又抬头看看一直看着他的姜烈，用力一闭眼，终于全灌了下去。
　　姜烈见她那样的神情，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笑意。见她全喝完了，接过空碗，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便准备离去。才走了两步，突然又被拉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去，只见她从床上倾出大半个身子，一只手紧紧的拉住自己，正用怯怯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很害怕自己独处的样子。见他仅是停了下来，似乎仍是要走的样子，便更是把身子都倾向床外，用力要抓住他的样子，眼看就要整个人翻去床外。
　　姜烈赶紧过去接她，就着他扶他的身势，她整个人窝进他的怀里。姜烈低头看去，只见她苍白着一张容颜，眼神惊惶，似乎还没有从惊吓出恍过神来，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被雨水彻底打湿的旗袍帖在身上，身轻的身体玲珑可见。姜烈有些恍神。正在这里，她抬起头来，手攀着他的肩膀，把唇印上他的。她的唇很暖，很紧张的样子，微微地有些发抖，虽然如此，她却更加地把整个身子贴向了他，一种特别的香气弥在他的鼻梢。姜烈的眼神一闪，微微地推开她，低头看去，只见她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眉眼盈盈。闭上眼，她微微地仰起头，略一迟疑，姜烈眼光一黯，低头回深了这个吻……
　　窗外，雨，整夜未歇。

　　微微地皱了皱眉，手抚过眼睛，姜烈顺手一探旁边，却探了个空，坐起身，向身边看去，却早已没有人影。招来下人一问，却也说不清到底是何时离开的。略微皱了皱眉，起身着衣，记起今日中午还需付徐家的餐宴。正了正衣饰，正要离开，眼角却有东西一闪，定睛一看，是一耳饰，俯身捡起，收于身上。

　　到了徐家，一派热闹。姜烈和徐广生寒喧了几句，说着最近的一些时政，徐凌坐在姜烈一边静静地听着，倒是少有的乖巧安静。赵惠芳笑着看看徐凌又看看姜烈，颇有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味道。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位女子，手捧一盅汤药，端至徐广生面前道，“爹，药好了，大夫说要赶在饭前吃的。”
　　徐广生点头接过，低头喝尽，交与一边的下人后，对她说：“以后这些活交给下人做就好了，你有空多看看帐目。”
　　“是。”她轻轻地点点头，立于一边。
　　徐广生抬头对姜烈介绍道：“这位是小女妍波，小时候一直不在身边，贤侄大概没有见过。”
　　赵惠芳也赶紧插进来说：“是啊，妍儿，徐姜两家向来都是世交，烈儿更是凌儿未来的夫婿呢。”
　　妍波笑着对姜烈道：“原来这就是姜家少爷，和凌妹真是一对璧人。”
　　徐凌听了，满脸娇羞，却是更依近姜烈了。
　　姜烈不同动色地打量着对面的女子，长长的头发虽然已经整齐地梳成一个端庄的发式，但那小巧的下巴，清丽的容颜，着着旗袍的身形，不是那昨晚的女子又是何人。但见她生疏而客气地装作不相识的样子，那就顺着她的意又如何。
　　不一会儿，下人们就上来通报说午餐准备好了。大家便一起移至饭厅。赵惠芳特意安排姜烈坐在徐凌身边，左手边正是妍波。借着桌巾的遮掩，姜烈手在桌下不动声色地去牵妍波的手，对方稍微挣扎了下便没挣脱。姜烈抬头向妍波看去，只见她倒是神色自若……
　　那日姜烈告辞时徐凌仍是自告奋勇地送至门口，前厅与妍波擦身而过，待姜烈他们走出很久后妍波向手上看去，只见一只耳饰正在掌间。顺手收入衣内，拂了拂身后的长发，往书房而去，神情仍是淡定无波。

　　“笑什么呢？”余洛轻咄了一口酒问道，顺手请另一杯递了过去，“一脸奇奇怪怪的笑。”
　　“没什么。”抬首，一饮而尽，姜烈似想到什么，满脸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