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波》卡洛生

10、第 10 章

　　徐广生的病一直到春末夏初的时候才渐渐地有了些起色，妍波身前身后地伺候着，遵照大夫的吩咐，小心料理，慢慢地，已经可以起身了。
　　一可以起身，徐广生就让刘管家去请各位管事来，了解最近几个月生意上的运营情况。妍波见管事们都谈好走了后，才端起药送了进去。
　　里面赵惠芳刚要扶徐广生躺下，见妍波端着药碗进来，便又重新扶他坐好，拿起一边的外褂替他披上。妍波站在床边，把药递了过去。徐广生拂手拒了赵惠芳要伺候进药的想法，径自接过，正要就嘴，又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妍波问道：
　　“听说，最近些日子，生意上有些主意是你拿的？”
　　“是啊～～多亏陈老板念在以往的面子上肯帮忙，我让妍儿去拜托他，他答应把清款日期延了几天，还帮忙稳住了其它几位老板……改明儿，一定要好好谢谢陈老板才是……”赵惠芳在一边搭进来说着。
　　徐广生也不作声，只是看着妍波。
　　妍波低头答道：
　　“是的，妍儿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地方出了岔子，还请爹能原谅。”
　　“……”　徐广生默了默，低头就着药碗将药喝了见底，又重新替回到妍波手上。待妍波接过时说：“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学学怎么做生意吧——”
　　妍波抬头看他，还来不及说什么，一边的赵慧芳就赶紧说道：
　　“这怎么行？广生，我们妍儿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能这么抛头露面的到处张扬？广生……”
　　徐广生似乎没有理会赵惠芳的意思，只是看着妍波又说了一句：“明天先跟各位管事到铺子里去看看吧。”说罢，拿下披在身上的外褂，做出准备休息的样子。毕竟是大病初愈，似乎有些体力不支。
　　“是，爹。”妍波低头答道。
　　赵惠芳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扶他躺下。

　　出了房门，赵惠芳握起妍波的手，忧心忡忡、满脸担心地说：“妍儿，这可怎么是好？我曾在心里地自己说一定要代婷姐照顾好你的，现在，这么让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出去抛头露面可怎么是好。广生他也是在兴头，要不过两天芳姨再帮你说说，女孩子家还是找一户好人家嫁人才是大事，广生他一定也会明白的……”
　　“没关系的，芳姨。爹最近身体这么不好。我平时一直帮不上什么忙，就当作帮老爷分担一些心事，没什么的。”妍波劝慰地说，
　　“唉……妍儿，你就是太会为他人着想了……”赵惠芳喟叹着说。两人相依地走过回廊，宛若一对母女。

　　自那后，妍波一直跟着几位管事在铺子里见识，在前些日子徐广生重病的时候，妍波虽然也帮忙拿过一些主意，但那大多只是一些紧急的事项，这次货物、商铺、帐铺看过来，再加上徐广生常把妍波叫到跟前细心讲解，妍波本就是生性聪敏的人，又从中就掌家理财着长大，不出几日，就入了门。徐广生见她是有些天分，病稍好些后便把她带在身边拜访以前的一些知交主顾，说是让她拓见拓见门路，并告知相互间的生意往来，加之有些老板前些日子打过交道了，有过经验。几番下来，妍波的做生意的手段也渐渐磨炼了出来，徐广生见状渐渐地把一些生意交给她处理，有些决定也让管事直接找妍波拿主意。就这样，不知不觉入了夏。

　　赵惠芳正坐在房中，就见徐凌顶着太阳进来，一身劲装，似乎刚骑马回来。后面跟着的栾香接过徐凌随手递过来的鞭子，向赵惠芳行了礼后就小心地在一边候着。这个丫头真是给凌儿选对了，安静不多话，又伺候的小心，赵惠芳见状，心里暗想着。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赵惠芳挥手让服侍的丫头们下去，又对栾香吩咐道：“栾香，你房门口候着。”
　　“是，夫人。”栾香乖巧地应道，到房门口候着去了。
　　“娘，听说你找我。”徐凌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问道。
　　“是啊，我找你。又去哪里疯了，看你这一身汗味。”赵惠芳拿起手绢拭着徐凌额上的汗渍问道：“又去骑马了？”
　　“是啊，新进了一匹名驹，我想试试，娘，你也应该去看看。”徐凌兴冲冲地说。
　　“娘不去，娘对那个没兴致。”赵惠芳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凌儿啊，我说你也不小了，不要只顾着玩，有空也跟你爹学学，怎么看顾生意。”
　　“娘～～你怎么又来了。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我对帐薄没兴趣。那么无聊的东西。”徐凌不耐烦地说。
　　“你啊，不要我一说你就这样。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已经有人在说，徐家的生意是徐家大小姐在做主，说是以后很有可能传到大小姐手上。”赵惠芳轻拍了拍徐凌的手说道，“你再不用心去看顾着生意啊，可真要小心了。”
　　“哼，就凭她？”徐凌嗤了一口气，不以为然的说：“她还早着呢。”
　　“你不要这么不担心。你爹现在可器重她呢，有些生意全是她做主的。”
　　“娘，你这是担得哪门子的心啊。别人不了解地会这么说，你怎么也这样。就她这么一个不知从哪里回来的丫头，就能夺了徐家的产业去？我和姜家少爷的婚子摆在那里，我们和姜家的关系怎样，爹心里会不清楚？现在姜家全是姜烈作主，我们家和姜家那么多的生意往来，我这未来的姜家主母不答应，这徐家，她能想当就当？再说了，她还有那么一个娘。”徐凌撇了撇嘴，说道。
　　“姜家，你还说姜家呢。上次你爹病重，陈老板他们上门要求清款，我们叫人报信过去，想请姜家先支援着点，他们不是一直没个消息回来么？”说到这个，赵惠芳不禁有些疑惑。
　　“娘！那是烈他出门做生意了，那个送信了没有办好差啦。这你怎么能怪到烈他身上？他后面不是一回来就立即派人过来了么？还送了许多补品礼物过来！娘，你不要冤枉好人了。”徐凌一听，有些急了。
　　“嗯，嗯，是～～～姜家的那位大少爷啊，对我们凌小姐可好啦，送衣服又送首饰的，对我们凌小姐是一对心，娘冤枉他了，冤枉我们凌儿的如意郎君了～～～”赵惠芳戏闹着说。
　　“哼，娘，你笑我。我不理你了。我出去了。反正那事你不用担心就是了。”徐凌嘴一撅，红着脸出去了。
　　“嗯……话虽如此……”赵惠芳低头沉吟道，似另有打算。

　　“是吗……姜家大少爷……姜烈……”妍波靠在窗前，窗外，银月如钩，虫鸣如织。回身，把手中的纸凑至烛火之上，火苗一跳，转眼燃尽。

作者有话说

　　今天把三餐并成一餐吃，吃了好多个煎饺，结果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