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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奇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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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等河亭走到族长家基本上需要半个时辰。宁知许把头依靠在舒亦河的肩上,又开始昏昏欲睡。
每每她靠着这个男人的时候,心里总是无比的安心。不管宁知许心里有多害怕,多紧张,只要舒亦河一出现,她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烟消云散。
到了族长家后,宁知许仍然没有醒。舒亦河便把她带去她自己的房间,安置好之后,再去往大殿。
自从宁易山遇难之后,楼夫人就挑起了灵蛇族族长的担子。所以楼夫人时常呆在大殿,而不是族长家中。因此宁知许的多数时光其实是和舒亦河在一起的,楼夫人即使宠爱宁知许,但终究是缺少陪伴的。
“拜见师母。”
“亦河回来了。这次下山可危险?”
“劳师母挂心,亦河这次下山并无大碍。只是探到了些异常。”
楼夫人听到“异常”二字,心里竟吃了一惊。能从舒亦河嘴里说出来的“异常”,估摸这也不是小事。
“有何异常?你且说来听听。”
“禀师母,亦河此番下山不久,便感觉魔族的气息,于是我追了过去。可越临近这股气息,就越觉得不太对劲。这股气息时强时弱,所散发出的力量也时强时弱。
“按常理而言,强者,气息则强;弱者,气息则弱。”
“正是,所以亦河想一探究竟,便跟随这股气息的方向,竟走到了人族的皇宫。”
“可否为附身?”
“我在皇宫中搜寻了一番,并无所获,因此不敢妄言。不过这股气息在皇宫里停留了一炷香的时间,便烟消云散。于是我怀疑,这气息是某位魔族强者的一丝元神。”
“能将元神分为两者,且不伤及自身修为的分元术?能达成此术的魔族......魔族长老几乎一事无成,族长尚在闭关,那么......”楼夫人心里闪过众多魔族人的名字,最终停留在一个人的名字上。
楼夫人与舒亦河几乎是同时想到。
“魔族鬼面将军——辰离。”
关于这位大将军的名号,众人怕是早已耳熟能详。在两千年前的仙魔大战中,曾以一人之力战胜十位天上将军。又因辰离视人皆带有面具,众人便以为此人功力老成,何曾想到此人当时仅仅只有千岁的年纪。
“看来,辰离或许有一方元神寄托在皇宫之中。可谁也未曾见过他的真容,也无从得知此人的目的。亦河,你且要多加注意此事。切记不可外露。”
“是,师母,亦河记下了。”
就连楼夫人都对此号人物心生畏惧,而舒亦河仍面不改色,似乎并不为之吃惊。舒亦河自幼便跟着宁易山夫妇,至今也已有千年之久,可楼夫人却仍是弄不明白这个孩子的所思所想。
另一边,在舒亦河与楼夫人谈话期间。宁知许按耐不住下山的冲动,想速速离去,却又怕舒亦河担心。于是写下字条放于桌上,便拿出蓄谋已久的包袱,趁着夜色正浓,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族门。
“真是天助我也!”宁知许一手拿着包袱,另一只手施起法来,将秋慕霜的气息渡到自己的身上,还嫌不够,顺手抓了点泥土,就往脸上抹。
活生生的像个逃难之人。
“哼哼,看看这次还有谁能捉我回去。”事不宜迟,宁知许一溜烟跑出了族门,还时不时回头望,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
跑了片刻,宁知许确定没人惊动族人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歇息。
“大功告成!区区一个族门怎么可能难住本大小姐呢?”宁知许说着说着便坐在了石头上。
“可接下来应该往哪边走呢?不管了,竟然我都出来了,那不就是四海为家吗?”宁知许摆摆手,也不知自己的直觉是否正确,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哪,宁知许从族门出来时只是脸上稍沾泥土,到了现在却是一身的泥,发丝也凌乱了不少,浑身脏兮兮的,活生生的就是一个落荒少女。路上也没有看见可以沐浴的地方,日日风餐露宿,宁知许哪受得了这委屈,正当她想破口大骂时,突然听到人群杂乱的声音。
“果然没走错,终于遇上人了。”宁知许来不及思考太多,就往声音的方向去了。
可她遇上的却并非善类。
当然,这群人遇上的也并非人类。
这群人只看到了一个面容姣好,孤苦无依的落荒少女。
“请问,这里是哪?离皇都还有多远?”
“想知道啊?想知道总得拿点东西换吧?”带头的人凶神恶煞,眼神贼兮兮的望着她。
这群人身披虎皮,拿着长矛,背后背着弓,马车后拖着装着金银财宝的箱子。宁知许稍稍往后一看,便看见被捆绑着的几名少女,一个个面容失色,都望着她,有的用眼神告诉她快走,有的用眼神乞求拯救。宁知许虽然没到过人族,但也知道有善恶之分。她知道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绝非善类。
换作别人,现在可能已经被吓到冒冷。,可她是谁?灵蛇族族长的掌上明珠,族中的大小姐,更何况她面对的是人族。因此宁知许并没有丝毫害怕。
“东西?什么东西?你们又是什么人?”
“什么人?来!二龙!你来告诉她,我们是什么人!”带头的指了指旁边一个人。
“连我们都不认识?白瞎了你那好看的眼睛!要是......咳咳咳......听好了!我们是虎威山这一带的土匪,这一路天天过路多少镖车啊,我们都轻而易举的拿下。我们老大——段毅楼!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出名?想当年我们老大的英姿可......喂!你有没有在听人说话啊?”
宁知许只觉得这个二龙废话连篇,像极了楼夫人的唠叨,听的耳朵起茧子,还没等二龙说完,便佯装想溜的样子,背过身准备走人。
“来都来了,还想走?”段毅楼随即甩出长矛,刚好掠过宁知许的头顶,竖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来人!也给我绑了!这么漂亮一个姑娘可不能让她跑了!”段毅楼一挥手,一群小喽啰就拿着麻绳上前了。
“就你们还想绑我?做什么梦呢?”宁知许觉得这群土匪或多或少有些不自量力,所以并没有准备施法术。靠着这几百年来的拳脚功夫便足够了。
起初上前的三个小喽啰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宁知许打倒在地。
“呼,太浪费时间了,你们一起吧,记得把后面的姑娘们都放了。”
土匪们默不作声,毕竟头一次遇见这样的姑娘有点手足无措,段毅楼却气急败坏,让所有人都上。
土匪们齐刷刷的围住了宁知许,她却只是握握拳头,心里默念着几百年练的拳脚功夫终于派上用场了。
“承让了!”说完,宁知许看着土匪们拿着长矛向她奔来,她腾空而起,这些长矛便交错在一起,宁知许这时便站在这些长矛的中间,底下的人想抽出武器,却是白费力气。正当宁知许洋洋得意的时候,又来了一群人骑着马奔来,宁知许再是一个腾空而起,让拿着长矛的人瞬间失去重心,向四周倒去,刚好撞上奔来的这些人或者马,即刻人仰马翻。
宁知许本想抽出自己平时所用的藤鞭,可此刻她身处人族不易亮出真实身份,因此她拾起了地上的长矛,掂了掂重量。
“还算趁手。”说完她将拿在手上的长矛转到了身后,当土匪靠近时再挥去,她一人与数十土匪周旋着。
段毅楼看见弟兄们迟迟未能拿下她,还被打的落花流水,眉头一皱,急了。拿出一只箭矢,又拿出一个药罐,抹了毒就急忙上弦。宁知许虽然武功不错,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没等人看清,宁知许的手臂上就多了一只箭,血从伤口蔓延到了指尖,毒性也逐渐深入,宁知许渐渐感觉使不上力。
“没力了吧,弟兄们直接绑了吧,赶紧的别死了。”段毅楼开始洋洋得意。
“你个小兔崽子,玩阴的?”宁知许的头上开始冒着虚汗,她活了近千年,第一次有人伤害到她,这可让她直接火冒三丈,话不多说,宁知许一个甩手丢掉长矛,正准备回手取腰间的藤鞭,突然围着她的土匪们接二连三的倒了,紧接着就是一群铁骑奔驰而来。
宁知许虽然不知道来者何人,但她竟感觉有些许安心,最终她使不上任何力气,整个人就跌落在地上。
“楚......”等铁骑再靠近些,在迷迷糊糊之际,宁知许只看到了铁骑手里拿的“楚”字旗帜。随后听到的停马声、土匪的求饶和惨叫、得救少女的感谢。之后她便重重睡去了。
段毅楼看见自己的弟兄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最后发现只有自己一个的时候,他吓的从马上摔下来,“栾殿军果然......果然名......名不虚传啊!不......不知楚将军能否放......”没等段毅楼把话说完,铁骑带头的这位将军弓上的箭就直中段毅楼的心脏。
“呀,一不小心。”将军边说着边整理着衣着。
“将军,土匪们都清理干净了,四周也清查过了,没留活口。被绑的少女们也放了,金银财宝也已拉走准备济民。只是这位姑娘手臂被毒箭所伤,恐有生命危险。”说话的人便是副将萧珝之,其长相文质彬彬,若是穿着书生衣服,也叫人说不出不合适来。
而这位将军的长相比此人更出色,且是皇都人尽皆知的美男子楚君莫,眉目尽是少年气,他天生桃花眼,嘴角的弧度正如微月,在平时他总是笑颜以待,在战场上他不怒自威,眼神皆是杀气,随行的士兵都说宛如两人。楚君莫时常束着头发,发丝自然的垂落下来,在微风中发丝的吹动显得他更加少年。皇都里流传着“幸识楚郎早,恐怕他人误”,每次班师回朝的时候都有众多姑娘前去围观,颇有万人空巷之势。
“这位姑娘?”楚君莫走向了还躺在地上的宁知许,此时的阳光正洒在她的身上,面容被勾勒的更加好看,用沉鱼落雁形容也不为过。她睫毛微动,嘴唇也微微翘着,虽然眼睛是闭着的,但眉目间却温柔无比,连头发丝都散落的恰到好处,让人觉得这就是一个误入凡间的仙子。
“难怪段毅楼非要把你带回土匪窝。”楚君莫将宁知许抱起,铁骑里并没有马车,楚君莫让宁知许趴在自己的马上,他便下马牵绳。
“将军刚刚说什么?”萧珝之问道。
“没什么,说段毅楼罪有应得而已。”说罢,便一扯缰绳,动身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