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弟又凶又傲又能打》鲜鲜稣

5、本村花受委屈

　　李成溪深吸一大口气才缓过劲来。

　　好你个翁花花，平日里凶巴巴的一个人，吵起架来尖牙利嘴的，没想到一出事就什么话也不说，自个儿憋着不难受吗？现在死了也不利索，牵扯怎么多陈年旧事，你定是早有预谋，想赖在我身上，你……

　　一想到翁花花，李成溪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骂人也不见得畅快，看着手中的长命锁，心中五味杂陈。

　　把它收紧在怀，悄无声息地溜回街上，却看见李南星正守在街角处，受宠若惊道：“你在等我？”

　　李南星正低头把玩着不知从来摘来的枫叶，闻言抬头，悠悠道：“带我去能打探消息的地方。”

　　“你……不会就是想让我带路，才在这里等我的吧？”

　　李南星一挑眉，“你还有其他用处？”

　　“……”

　　见李成溪一直不语，李南星皱眉催促，“快点。”

　　李成溪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李南星把枫叶丢在一旁，慢条斯理道：“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那畜生摆明是想杀了你，你最好老实听我的，不然到时候他折返回来，你只有死路一条。”

　　李成溪愤恨地捏紧拳头，带着他来到街边的书摊上。

　　书摊上的翠翠跟桐桐是两个姐妹花，村里的什么流言蜚语都逃不过她们的耳朵，李成溪跟她俩关系好，常跑来这听她们讲八卦，连看的《月下》也是赊的她们店里的。

　　翠翠见李成溪气势汹汹地从街角走来，连忙从书摊后出来，拉着她的衣袖问道：“翁花花的事我听说了，那个捕快没有为难你吧？”

　　李成溪无所谓地摆摆手，“怎会？也不看看我是谁。”

　　翠翠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桐桐注意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气质出众，目光冷傲，穿着一身朴素黑袍，衣着材质却是极好，虽用面具挡住一只眼睛，依然能看清来人英挺的相貌，与这个偏僻的村落格格不入，当是从某个大城里跑出来的富家公子，她好奇问道：“成溪，这位小少爷是谁？”

　　“呃……”

　　李成溪捋了捋头发，面露难色。说不认识吧，显得太冷漠，人家刚刚还救了自己，说是弟弟吧，又不大乐意承认他的身份，但转念想起方才他在房间里叫的那声甜甜的（？）姐姐，吞吞吐吐道：“算、算是、是我、我弟弟……”

　　李南星道：“我不是。”

　　李成溪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高了十分，“对！！他不是！！！”

　　翠翠道：“那他是谁？”

　　李成溪转过头，冷哼一声，“我不认识这臭小子！”

　　翠翠和桐桐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疑惑。

　　李南星开口道：“在下不过暂住此地，不通消息，特来向姑娘请教。”

　　他气质冷淡，眉宇傲然，这番话却说得风度翩翩，让人陡生好感。

　　翠翠脸上染上一阵薄红，“公子但问，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

　　“你们可知大梁的消息？”

　　“大梁好像近些时候回来了，刚刚买书的人多，没注意……”翠翠咬着唇，看向桐桐，见她点点头，才继续道：“不过没呆多久，方才看着他往村口去了。”

　　见她们俩神色如常，李成溪忍不住问道：“大梁那样子不吓人吗？”

　　“吓人？就跟往常一样，能有多吓人？”

　　李成溪扬了扬自己的右手臂，“他分明断了只胳膊！”

　　翠翠皱着眉回忆，“可我明明见他急匆匆地从街角跑出来，四肢健全啊……”

　　“你当真看清了！？”

　　翠翠点点头，笃定道：“街上的人这么多，大伙都看见了，肯定错不了。”

　　李成溪周身的血流骤然抽空，惊恐地抱着胳膊，说不出话来，她在窗外看得清清楚楚，大梁的胳膊明明已经被斩断，血流一地，没想到下个楼的功夫竟又被接上了？那他们刚刚到底是在对付什么怪物？

　　李南星脸色也不好看，“他每次回来都是一个人？”

　　“嗯。”桐桐接道：“他长得凶神恶煞的，没人愿意跟他接近，也没见他带什么人回来。”

　　李南星点点头，道了声谢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成溪连忙跟上，纵然瘸着条腿，一蹦一跳也不愿被落下，如今她万万也不想独自一人碰见大梁。

　　李南星走进一家茶馆，叫了壶茶，坐在一个偏僻的角落。

　　李成溪坐在他的对面，靠着磕花籽，来平复惊恐的心情。

　　茶馆中间立了张桌子，一个衣衫褴褛的说书人，正砸吧着嘴，口吐白沫，语气夸张地讲道：

　　“神仙赏赐在地上的凡宝，什么开山辟地的天枢剑，探知人心的蚀鹫琴，回溯往昔的忘生镜…...这些个的都落在鼎鼎大名的门派之中，靠着血脉相连……”

　　这些传闻早就是江湖上公开的秘密，底下的人大多听闻，拉拢着耳朵兴致缺缺。

　　说书人看着大伙的反应也觉得面上挂不住，拿起醒木往桌上狠狠一拍，见众人不自觉地凑近露出探究的表情，话锋一转缓缓道：“前些时日的万国朝会又取消了，皇城的势力早已不复当年，这与江湖中凡宝的渐渐隐退有关。

　　谁都知道当初羌国正值繁盛，欲占领我殷国领地，加上当时我国国力腐败，根本不能与之一战，靠着神仙赐予凡间的六件凡宝，六大家族纷纷崛起，领着军队打了一场大胜仗。

　　如今六百年过去，当年的六大家族也演变成四大门派，威力早就不复往昔，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勾心斗角，各自门下的领地都照顾不过来，哪里管的上羌国的虎视眈眈？可魔宫那群杂碎位居边境竟也坐视不理，有人猜测他们是与羌族人密谋想要夺权……”

　　这有关生死存亡的大事，大伙也纷纷议论起来。

　　“魔宫的人近些年来真是越发的过分，前几十年羌国进攻，他们还要帮着我殷国国兵，如今竟然毫无作为，害的这一次我国失手，又要屯兵打仗，又要交税，魔宫的人平日里就仗着自己有魔气，比普通人武功强劲，欺男霸女，为非作歹，不把皇城放在眼里，一但到了需要他们力量的时候，就装聋作哑。”

　　旁边的人也都一一应着，“是啊，魔宫的人真是过分，莫不是真的跟羌国人串通一气，想要占据我国国土吧？”

　　“魔宫那些人真是贼心不死，皇城把整个边境都许给了他们，竟还不知足。”

　　“魔宫的那群龟孙子真该死……”

　　本在一旁安静喝茶的李南星突然问道：“你觉得魔宫的人全都该死吗？”

　　李成溪没料到他会突然发问，愣了半天才道：“我哪知道，我又没见过他们。”

　　“你觉得他们不该死？”

　　李成溪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我又不是天上掌管生死的神仙，我怎么晓得他们该不该死？只是听闻他们的身体与生俱来伴随着一股魔气，并一直根居在西方边境一带。

　　虽然是没听说过魔宫做过什么好事，还常做些欺压百姓之类的坏事，但每个门派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好传闻，只不过提到魔宫，大家格外义愤填膺罢了。

　　魔宫今年的确没有替我们抵御外敌，但他们前些时候不是每一次都有助于皇城？再说了，一直靠着外人的力量本就不对，所以我们殷国的士兵才迟迟振作不起来。”

　　李南星勾起冷笑，“你还真是个大善人，竟会站在天下恶人的一方为他们说话，如果世间多一些像你这般的蠢人，那也不会再有什么纷争了。”

　　真是个阴晴不定的小白眼狼，就没见他说几句好话，要不是为了调查大梁，看谁愿意搭理你？脾气这么大，怎么喝茶没把自己给呛死？

　　李成溪就在一旁老老实实磕花籽，没想到说了几句话，就平白被他明讽几句，越想越委屈，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却见李南星早把视线投向远处的山谷中，目光幽深，像是越过了整片森林，也像是在层层山峦之间驻足寻觅着什么。

　　盯着他阴郁的侧脸，李成溪突然觉得嘴里的瓜子不香了。

　　等到茶馆人群渐散，李南星才走上前去，掏出一块银子放在说书人的板子上，“我想听关于秘宝的传闻。”

　　李成溪看着那块银子眼睛都直了。

　　说书人就比李成溪有见识多了，他不慌不忙地接过银子，拿在嘴里咬上一口，再妥帖地放进衣袖，冲李南星笑道，“既然公子想听这个，那我一定讲得让您高兴。”

　　说书人喝了口茶，优哉游哉道：“世间皆传，大兴寺的佛像下藏着一个可以实现世人全部心愿的秘宝，可惜早年间因为一场大火而消失踪迹。”

　　李成溪插着腰，不满道：“这老头子讲的跟我有什么不一样？”

　　说书人道：“小姑娘莫急，下面我要讲的你换了其他地方、其他人还真不一定听说过，这些话我本不愿多说，还是看在公子的份上，我才勉为其难透露一二。”

　　李成溪见他老神在在，倒是生出了几分好奇。

　　说书人背着个手，说得煞有其事，“几十年前的大火，其实是为了混淆众人视听而上演的一出好戏，真正的秘宝早就被人秘密放进了大兴寺的因果塔内，当今圣上听闻此事，也曾亲自前往，仍是无功而返，只不过当时随行一百人，回来仅剩十人不到，大伙纷纷传言，大兴寺里装的根本就不是秘宝，而是吃人的魔物！”

　　李成溪还真没听过他说的这番见闻，奇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消息的？”

　　说书人得意地捋了捋胡须，“此乃天机。”

　　李南星微微侧头，好似想起了什么往事，目光茫然，不过很快那份茫然消失，他又换上了一副平静的面容，随意点了点头，领着李成溪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