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前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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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顺着不锈钢水槽滑落，几滴凉意溅在童眠额前碎发上。她随手将发丝别至耳后，仰头对上少年紧绷的下颌线。
“是。”施以岸喉结重重滚动，指节抵着流理台边沿泛白，“疼...也想靠近你。”
他宽阔肩背几乎挡住顶灯光线，却像被无形锁链捆住般僵在原地。
他在体格上比她大了不知多少，只要一伸手，就能完全把她罩入怀中。他们有着明显的力量差异，但处境却完全颠倒。
他在紧张，流汗。
童眠“啪”地关掉水龙头，厨房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冰箱运作的电流声。
“我也想和你做朋友。”她伸手抽出他掌心快被捏裂的瓷盘，“但只能到朋友为止。”
童眠补充道：“我无法再接受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
墙上的挂钟走过一格。
明明只过了一分钟，但却漫长得像是一小时。
童眠不急着等他立马做出回答，扯过一旁的毛巾把手擦干，转头往厨房外走。
“别走，”施以岸突然攥住她转身的衣角，“我答应你。”声音闷得像从胸腔里挤出来。
在单元门前送走施以岸，楼道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亮起，童眠抱着胳膊打了个寒颤。这几天晚上降温特别快，待会出来得加件薄外套。
童眠上楼，将剩菜倒进黑色垃圾袋时，番茄汤汁在塑料袋内壁晕开暗红斑块。被她丢进楼下垃圾箱里。
上楼回家之前，她先去楼下的张奶奶家，把暂时寄养在她家的多多牵了回来。
因为说今天下午有客人会来家里，所以让张奶奶拜托照顾一下它。
一推开门，两只泰迪正围着多多转圈，老人给萨摩耶系了个歪歪扭扭的粉色蝴蝶结。
童眠蹲下来，撸了一把毛绒绒的狗头，抬起它的前爪，“来，多多，跟张奶奶说拜拜。”
“明晚给你加罐头。”童眠揉着狗头解锁家门，从众多封皮一样的日记中拿出最上面的那一本。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最后一笔落下，童眠伸了个懒腰。合上日记本，把它锁进抽屉里。
与此同时，手机响了。
柯顺应该回家换洗完了。
童眠拉开门，喂给多多一根火腿肠，爱怜地摸了摸它的头，“多多乖，今天也要拜托你了。”
转眼间就到了周二，也就是校庆的前一天。为了准备校庆，学校上上下下都开始忙活。
周二清晨的走廊回荡着绿植叶片摩擦的沙沙声。柯顺单手拎着两盆发财树斜倚在教室后门，校服下小臂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
“辛苦你了，好好训练，后天的运动会加油。”
“有童童的鼓励，马上就有干劲了呢。”柯顺笑着和她挥手，“你也是，排练加油。”
为了布置班级义卖，班长组织同学们积极创作，收集了很多绘画和书法作品。童眠在这些方面没什么天赋，只能同其他同学一起捐赠家中不需要的物品。
童眠家里的玩具基本都老坏了，就算放出来义卖估计也没人会买，所以她征求了爸妈的意见，从家里搬了两盆绿植。
绿植盆栽挺沉，由柯顺来负责搬运。从家里搬到学校，再帮她放到班级后方的柜子上，全程她都没插上手。
“早上好。”童眠放下书包，照例跟早早坐在教室里的湛从远打招呼。
“早上好。”湛从远翻了一页习题册，像是才看到她，侧目对她问好。
童眠稀奇地问：“大早上就做数学吗？”
“迫不得已。”湛从远阖上眼，捏了捏鼻梁，无奈地说：“今天晚上要加倍，为明天的义卖做准备，就只能提前把作业做完了。”
这么说，童眠倒想起来了。湛从远的书法好像一直不错，被老杨点名钦定了要出几幅书法作品。
自从上次一起回家后，童眠和湛从远的关系亲近不少，甚至能在休息时间互相打趣。
湛从远面冷，但脾气很好，也很容易害羞，说两句就耳朵红，一点经不起逗。
童眠发现，他虽然看上去对什么事都不太在意，但他似乎很反感别人说他“努力学习”，每次听到都会面色一白，沉着语气解释他也会做别的事情。
不懂，努力学习是什么贬义词吗？
还是说喜欢天才人设？
最后一节语文课的下课铃刚响，陈楚就拽着童眠冲出教室。
周三晚上就要进行正式演出了，因此今天下午会进行晚会的最后一次排练。
小剧场后台乱得像春运火车站，弥漫着发胶和汗水的混合气味。童眠喘着气摸出震个不停的手机：
【封：学姐今天怎么还没到？QAQ】
【封：学姐不会不来了吧。】
【封：还是说学姐被什么人困住了，要我去接你吗？】
【封：太好了，看到学姐了w喘气的样子也好可爱。】
【封：学姐有看到我吗？我今天穿了超帅气的演出服装哦。】
童眠双手撑着膝盖，一眼就锁定人群中穿着白色西装的封辞逆。
如果说他身着校服的时候，还勉强能说一句有邻家感，那么今天就是彻彻底底的疏离感了，很像乙女游戏里身份尊贵，高不可攀的王子。
抬头正撞上封辞逆整理袖口的动作，男生立即用口型比了个“超帅吧”，藏在背后的左手迅速比出半颗心，见陈楚转头又火速收回。
“他现在改走偷情路线了？”陈楚拧开矿泉水吐槽，“上周还说要在你面前表演后空翻。”
有了之前的教训，封辞逆现在已经不会明目张胆地对她抛媚眼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趁着没人注意的空隙，他还是会偷偷对她挑眉。
幸好今天是最后一天排练。
因为所有的节目都已经确定下来，所以这次的排练加上了主持人的开场、结尾与串词，比之前两次都要长。
为了不影响节目的连续性和整体观感，童眠和陈楚忙前忙后，运上运下，确保各类道具万无一失。
这个星期后勤部又多了几个人，所以重新分配了工作，童眠和陈楚主要参与节目前半场的道具管理，后面就基本没她们什么事了。
可以在后台休息，也可以溜到观众席去欣赏表演。舞台在昨天都已经看过一遍了，童眠懒得去凑那个热闹，就拉着陈楚窝在后台聊天。
今天人来得多，有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睛盯着，封辞逆和童眠都保持着五米以上的安全距离，结束后在手机上可怜兮兮地跟她抱怨。
【封：今天都没能和学姐说上话TT】
童眠怕他脑子一抽，又当着其他人的面弄出什么惊天大勾当，紧急顺毛。
【睡眠不足：但是你今天表演的样子很帅哦。】
【封：真的吗！】
【封：星星眼.jpg】
【封：明天一定要坐第一排！】
【封：准备了超——厉害的秘密武器！】
童眠完全不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只怕他拿出不止十二倍的热情，导致表演失控。
【睡眠不足：别把舞台炸了。】
【封：猫猫哭哭.jpg】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前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