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塔》竹小听

9、几方来者成机缘

　　趋幽剑灵让他们今晚最好不要打搅渊宇，于是渊泽就打算去许川音的屋子里对付一夜。许川音也有不少话想问渊泽。
　　渊泽总觉得趋幽剑灵所说的主人会降临此地，心中总留意着院子里的情况。许川音也因为剑灵的话，心中生出不少苦闷来，“大师兄，如今看来我和这把神剑没什么缘分，倒是负了大家的一番期待。”渊泽并不认同他的说法，“可是我们之中，只有你可以使用它啊。它既然是神剑，主人自然不凡。我揣度着许诺的话，仙界真的会帮忙吧，这可是好事情。届时见了他，自然也能知道你和他的渊源。”许川音叹气道：“我昏迷了几天的事情，虽然大家都不怎么提起了，可是这真相有谁知道吗？而且，我总觉得仙界神神秘秘的，上次的结界，这次的不肯现身。总归我和清歌还学了一点东西能帮忙，心里也不巴望着神仙救赎了。”渊泽打心里就欣赏许川音和林清歌这种侠义之气，“反正我心里也觉得咱们能赢。”许川音看着夜已三更，就劝渊泽别再等了，“人家要让你看到，何必半夜来呢？不让咱们知道，一个术法也就没有声息了。大师兄偶尔也学学渊宇的心态，看什么都无足轻重似的。”渊泽却反驳道：“渊宇师弟可不是这样的。他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心思缜密灵巧，做事坚韧不屈。师父心中最属意他以后执掌衣钵。只不过渊宇不肯，装作油盐不进的样子，偏要让自己往不能服众的方向走去才可以。”许川音虽然也不喜欢渊宇的做派，但也认同这话，笑着说道：“大师兄和他真的是兄弟情深。”他又想起什么来，有些疑惑地问道：“渊宇这伤也不用什么丹药治一下吗？”渊泽的手轻轻叩着窗棂，“他当时在那里就吐血了，所以给他吃了一颗青城派自制的疗伤丹药。这种被法术伤到的，自然运功调理也是可以的。”许川音更觉得不可思议，“那也没有一夜就好的吧？”渊泽却坐直了身子，“这件事我们两个本来不想和你们说的。你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你也没什么。渊宇师弟的天赋是世间少有的。他刚来青城派的时候，由于他学习法术和自愈的能力太强，师父和师叔们都怀疑过他不是人类。虽然他自幼无父无母，但是师父也用了不少的法力去回溯他的身世。但是不少人都瞧见了，他的父母就是普普通通的人。”“会不会和清歌意外得到那个小团子的能力一样啊？”渊泽否认了他的说法，“清歌师妹那种的情况不会让自身的法力有提高的。非要说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渊宇师弟被一条蛇精收养过。”“什么！”许川音顿时大惊，“蛇精？妖怪吗？”渊泽示意他小声一些，“精怪和妖怪可不一样。那蛇精活了五千年都没有伤过人，多少都可以与地仙相匹敌了。但是我能保证一点，渊宇师弟上山前最多学过一些逗趣的咒语，法术是真的没学过的。”许川音没想到渊泽会如此笃定，渊泽则解释说：“因为他进入师门之前，和我交过手。”
　　那件事情已经是八年前了。每一个青城派弟子都是要经过考核的，渊宇也不例外。十岁的渊宇独自来到青城山上，表示自己想进入青城派。青城派收徒，一看心志，二才看慧根。承平道长第一眼看到渊宇就知道这个孩子颇有慧根，可是最重要的是心志。别人被问到为什么想来青城派都是除魔降妖的话，再不济也是因为无依无靠想找个出路。渊宇站在那里却只说想来就过来了。承平道长对这个答案很失望，渊宇却不肯走。十岁的孩子表现出一种超乎年龄的风淡云轻，“我会遵守门规，也能不渝青城派入派的誓言，为什么我不行呢？”承平道长便说：“如果你能打败渊泽，我就让你进来。”那时的渊泽也就十二岁，但他从小就跟着承平，学艺也勤勉刻苦。渊泽那时候对这个十岁的男孩没有什么好感，不太客气地说：“小子，你敢应战吗？”小渊宇拿出一条软鞭，应了一声：“好啊。”渊泽学的是剑法，一把长剑寒光闪闪。渊宇的软鞭看着就缺少气势。两人正式动手之后，这条软鞭几下竟然就被利刃划碎。渊泽随即收了长剑，赤手与渊泽缠斗在一处。渊宇没什么修为，只有躲避的份。渊泽也只用了三分的本事。可是越缠斗得久，渊泽越觉得不对劲：自己出招越来越快，这个男孩虽然只有躲避却一直能躲闪开。小渊泽到底也是孩子，最后竟然将全部的本事一一展露。此时的比试场上，除了早就离开的承平道长，还是有不少人在围观。渊泽的几位师叔也关注着这场比试，可是他们也没有看出这个十岁的男孩究竟是会的什么绝技。两个小孩斗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胜负可言，围观者也渐觉无趣。就在此时，渊宇突然一个转身，绕到了渊泽的身后，顺势抽出了渊泽的长剑。渊泽一回身，自己的长剑抵在身前。渊宇赢了。这个结果让众人无不意外。渊宇收起剑锋交还渊泽，转身向承平道长所在的正殿大声说道：“请道长收徒！”
　　听到这里，许川音好奇地询问：“那他怎么赢过你的？”渊泽想起那时的情景也有些感慨：“我后来问过他，他说他收养的姨母不许他学这些，遇到过一些打斗他只有看的份，所以习惯看人的破绽了。”许川音恍然大悟：“合着他就是一点一点在试探你的极限啊。可是他能躲闪那么久也是本事了。”渊泽点点头，“渊宇师弟的天赋就是那么高啊。平日里上课学些东西，他总会开小差，让师叔们责骂。可是这一阵里面学了什么，他都会。甚至有些难的法术，大家都学上一个月都不能游刃有余，他就是一个时辰的事情。”许川音也惊叹渊宇这本事，“他姨母不教他也是浪费这样的好苗子啊。”谈到渊宇的姨母，渊泽便告诫许川音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这件事情可不像别的，只有我和师父知道他姨母的事。师父曾和我说过你知道也无妨，我才给你透露了一些。”许川音也就放下了这事情里面的弯弯绕绕，随手去衣服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来打开，捧到渊泽的面前，“说了这么久了，要不要吃点梅子？”渊泽一愣，“这从哪里来的？”许川音笑了笑，“今天出去的时候买的，林大叔给我留的钱。清歌最爱吃这些小零食了，只是在山上吃得少了，就想着给她买一些。谁知道她让给大家一人买上一份。可是我们唯独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就按着渊宇的喜好买的你的那份。”渊泽不好拂他的面子，拈了一颗含在嘴里，“你们怎么知道他的喜好啦？”许川音笑了笑，“大家都照顾我们啊，所以常常分我们一些零食，尤其是渊秬师兄。我都怀疑他只要和吃的相关就无所不知。”渊泽不由摇头，“他不如以后开个饭庄去。”许川音却说：“可是他说他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零食。师兄弟几十人，他就没有见过你吃这些东西。”渊泽也笑了，“小时候自己刚刚跟着师父，有了三餐就觉得知足了。再长大了，我觉得没必要吃这个了。”许川音可不认同这个说法，“我却觉得大家都惦记着大师兄啊。”
　　夜渐渐深沉，两人也都睡下了。在院子之外，注视的目光却都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