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塔》竹小听

8、紫光浮金力将擎

　　许川音一行人及至傍晚就到了目的地，可是这地方却与他们想得不大一样。“怎么会到了通州？”渊泽看一眼手中罗盘，北方神器就该在此处，“莫非……莫非是魔界有人已经把神器抢到了手，为的是在这边入东海再夺其他的神器？”渊宇和渊泽四目相对，却也没有筹算。许川音疑惑是不是罗盘出了问题，可是渊泽拿出司南也是这么个结果。林清歌怀疑是不是有人趁他们不备作了手脚，可是催动法术探看，也只见银光。这说明青城派的这两件法器应当没有问题。许川音便提议：“天色将晚，还是先找个住处才是啊。”渊泽便说道：“那我们就在这如皋县城先住下。这城里人多，魔界怕是也想到这个才藏匿其中吧。”
　　渊宇有伤，要求租了个小院落歇下最好。四人定好住处后，许川音和林清歌便先去街上买些吃食，渊宇和渊泽负责收拾屋子。渊泽一边整理着东家给的床褥，一边问道：“按你的记性，怕是不会忘记师父在这边有个好友吧。那宋员外也是高门大户，去借宿几日又何妨呢？”渊宇择出一个还算干净的板凳坐着，玩着自己的短笛，“哪次随着师父出门不是要和人家早晚叙话问安的，自己住着多方便。再说了……师兄，你真的觉得我们还能像前几日那么顺畅？”渊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是什么意思？”“大隐隐于市，甚至这一次麻烦都未必会主动找上我们。”渊宇收好笛子，走到床榻边坐下，轻拍一下床褥，“挺软和的，不错。”渊泽顺手把枕头扔给他，“我去烧些热水，你别这里躺着躺着就真睡着了，误了吃饭。”渊宇轻笑出声，“还是师兄懂我。”
　　许、林两人买了不少东西，渊泽那边收拾得也算妥当。三个人把晚饭摆上桌子，渊宇仍没有过来。许川音问道：“渊宇睡得饭都不吃了？”渊泽却说：“他这几天在你们面前装得没事人一样，其实是真的劳累了不少。”林清歌知道这个二师兄最是想得多却不肯居功的，只问道：“那也该吃了饭再睡吧。川音你不如去叫醒他？”渊泽却只教许川音坐下吃饭，“给他留几样东西就算了。实话与你们说，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古怪，却咬牙不说。那天趋幽剑的结界被破了以后，师弟他不是自己也设了一道结界吗？按师父曾经教的法术来看，当时师弟的损耗应该是很大的，可是只过了一夜他就恢复了八九成的功力。这个愈合速度就够惊人了，他却又发现自己身体有了别的问题。可是昨天他一夜没睡，都在疗伤。”“那他知道问题了吗？”面对两人的疑问，渊泽摇摇头，“我没问。”许川音啃着的半个鸭头都放下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作为大师兄都不问吗？”渊泽一边剥着菱角一边回答道：“师弟自上山就比每一个弟子都聪明。所以啊，这种事情上面，我哪里能去操他的心？”“你不在意？”许川音试探地问道，“你可是大师兄啊。”渊泽把菱角已经剥好放到了碗里，笑着说道：“我当然是师兄了。所以我要给全派的师弟们做表率，多做事情少偷懒。”
　　三个人吃罢晚饭，许川音笑道：“我自告奋勇去给渊宇送饭好了。”推开渊宇的房门，许川音轻轻走入，瞧见渊宇犹自沉眠。若是清歌在场，还可以看到渊宇身上隐约浮现着紫金之光。许川音只把几样点心放在桌上，轻叹道：“我知道你是为保护清歌才受了伤。要是我有这样的力量该多好，不像现在，只是一个被剑保护的平凡人。”
　　“你好似聪明了几分？”许川音一听这个贱兮兮的声音就知道是趋幽剑灵，“你声音小点，别吵醒人家。”剑灵摇摇头，“他不会醒的。”许川音狐疑地看着他，这剑灵又不高兴了，“干嘛这样看我？我是见多识广，又不居心叵测。你现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我是君子坦荡荡，无所畏惧。”许川音就知道这货只会掉书袋，“好好好，君子可要和我们说说话？”“前方引路。”川音默念三遍心平气和，刚要说话，那边渊宇却呓语道：“四神佑，一脉成。”川音只觉得话中的人似是他知道的，但分明记得这不是承平道长教过的法术。他兀自想着，就没注意本来倚着门的剑灵已经站直了身体微微叹息了一声。
　　许川音领着剑灵回到吃晚饭的房间。清歌刚煮好了一壶茶，“川音快过来！我煮了……这位是？”趋幽剑灵听到有人问及自己，想着原来听过别人介绍自己要先讲名字后说身份，便微微一抱拳，“姑娘安好。小生姓许，单名一个诺字，字琴师，是趋幽剑的剑灵。”渊泽和清歌都是头一次见到趋幽剑灵，连许川音也不曾知道剑灵还有名字。许诺见众人惊讶不已，却不知道是自己的现身带来的，因为他也算是与众人朝夕相处的。许诺笑了一笑，“我本不应贸然出现的。虽然主人托付我再等候一番时日，可是我今日私心了。故而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们且不要问我那些事情。时机成熟之时，吾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诺说话的样子活像教书先生在念书。每个字倒是讲得清楚，听着却别扭。渊泽对趋幽剑从来是尊敬的，所以对着许诺也很客气。他问道：“那你是什么私心啊？”许诺一挑眉头，“经年之后，重逢故人，喜不自胜。”“哎呀！”许川音听他讲话只觉得难受，“我也是正正经经读了十年圣贤书的人。哪有人讲话是你这样的？写文章才是这个调调，平时都是讲大白话的。”“这是为了恭敬之意。”许诺可不听他的，“等主人来了，她叫我怎么说，我怎么说。”“你的主人？”渊泽这才发现趋幽剑另有主人，“那你当日为何跑出村子？”
　　“这是我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