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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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妮的母亲早年与他父亲离异，独自带着燕妮回到老家生活。具她描述，两人十年没有任何联系，她自己一个人在老家打拼生活，供着燕妮读书。后来燕妮不负希望考上了本市警校。”许晓呈看着前方，开车依旧稳妥，“那里面有一份是他们村委会调过来的普查，这村信息录入的也是挺全的，你看看。”
逆噬找到他说的那张报告：“继续。”
从后视镜撇了他一眼：“燕妮这边呢，她在入学后和秦文分配到一个宿舍，本来考警校的女学生就少，这一届更少，只有58人，大间宿舍刚好占满，就剩她俩，也不好和其他年级混到一起，就没有合并宿舍。秦文这个人……”许晓呈顿了顿，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好说，但她确实比较辛苦。”
“她的父亲是烈士，一个家庭的顶梁柱没了，她们母女生活过得很苦，他母亲原本身体就不太好，得了一场重病虽然治好了，但也留下的隐疾，从公司离职后去接短工和临时工，家里靠着补贴和一点点经济收入过着，她考上大学后第一件事就是分担家庭负担，一边学习去争取奖学金，一边还提前一手申请了实习工作和在校服务想多挣点钱，假期去打短工，整个人像个陀螺一样一直在忙，白天不是课业就是给教务处帮忙，晚上回到寝室就睡觉，基本没咋和燕妮说过话。”
“她每月给家里寄1000元，剩下的攒下来，三年后，也就是大三，她买下了那套在南门的房子。”许晓呈一命为司机一命兢兢业业地汇报工作，他语气很平滑，做这项工作无数次的他已经习惯了。
“突然买房子？没问为什么？”逆噬把头从资料里抬出来，望了眼窗外，脑海里飞走过刚刚了解到的信息。
“问了，她说是那年分派到西门那边的派出所实习，来回跑太麻烦。”许晓呈断了一下，感觉后座有股令人胆寒的视线，立刻又补充道，“我们也核查了！西门那边的调派记录上确实有实习人员秦文，而且还有燕妮!”
“他们同年都去了西门实习，那个房子是两人共租的地方。”逆噬接着他的话说，“夏征同样也表明那张照片是在两年前拍的，他说这张照片是从燕妮的手机里找到的。”
“嗯……”许晓呈下意识心虚地看了眼逆噬，“可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被害者手机电脑等任何通讯设备。”
“他们最后一次与被害人用电话联系是什么时候？”逆噬问到。
“夏征已经很久没有和她有过任何明面上的接触，秦文……她在学校遇到过一次燕妮，听她那个时候描述，燕妮和以前的模样完全不同，就和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心思十分敏感，尤其是对声音，稍微有点意外的动静都能吓到她。”许晓呈脑海里突然想到为什么自己要一直回答问题，逆噬手里可拿着审讯记录，他自己看不久完了，还想问问他杨奕辉审得怎么样。
“能不能不问我了，你能和我共享一下杨奕辉都说了什么吗？”许晓呈无奈摇摇头。
“行啊，我可以讲给你听，”逆噬揶揄地看了他一眼，“但你要知道，我刚刚通过你告诉我的，已经发现看似关系紧密实则漏洞百出的话。你听完我讲的，想不出来……”
许晓呈心中涌上不祥的预感，咽了一下唾沫，问：“想不出来会怎样？”
“下次基层支援和辅导讲座，你去。”
许晓呈：“……”
许晓呈心里大吼：去就去！谁怕谁！又不是没干过基层！
车里的空气顿时都凝固了，有那么几秒钟，许晓呈真想空出眼睛翻他个大大的白眼，冲他比一个中指。
逆噬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杨奕辉是个本地人，认识燕妮的时候他已经工作了，他的信息你也看过，是个小商务专员，干那种配合投标商务，对投标商务进行收集沉淀的。”
“这个我知道，这行分配也挺多。但他很早以前就辞掉这个工作了啊。”
“那你发现什么了吗？”
“额……”
逆噬笑笑，便正色道：“杨奕辉是三年前辞掉工作的，后来变成了自由职业者，走了艺术人生，网上还能搜到他拍的商用照片和艺术创作。但我却发现他这几年拍的商用照片和在他辞职前的一份项目相关。这个项目简单来说就是个有关旅游业方面的，每年会有四期当季的景色合集做成宣传杂志，而杨奕辉的照片出现在这些里面一共出现了七期。”
许晓呈蹙眉：“你查的方向……我怎么说呢，没看出什么关联。你难道想说他没有每期都参加这是个空档？”
“那这有点强词夺理啊。”
逆噬不搭理他的猜测：“这七期分别是第一年夏秋冬，第二年春夏，今年春夏，你不如从时节上来看看，里面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没？”
许晓呈随意回答道：“三年中夏季都参加了？”
逆噬默认：“你知道审他的时候他说了什么吗？”
许晓呈浑身上下都显示着无语：“不知道。”
“问他怎么认识燕妮的，他说他在一个咖啡馆里打过一段时间短工，那时候燕妮每天下午都会来，大概有个两个月，两人熟悉了，燕妮会打他电话定咖啡，他对燕妮有意思，然后就是那些老套情节，两人谈了，一直挺合得来的，突然有天燕妮就跟原地失踪一样，他的所有通讯设备上和燕妮的联系都停留在今年年初。”
许晓呈自他开始讲述，那眉就越卷越深，年纪轻轻竟看到了深深的几道抬头纹：“挺奇怪啊，这我记得咱们学校是全封闭式，和军校基本一个要求，只有周末每个班出一个人出校，寒暑假也短。燕妮是什么时候连续两个月……”
空气仿佛短暂停了二三秒专门供他思考。
他突然卡住，又恍然大悟：“实习时候！我记得他们的实习时期刚好安排在……夏天！”
“对，安排在夏天。这组照片是全写集，有一两百张左右，拍这么一期照片我想他大概不能每天从这跑到项目地，然后又回来当咖啡师。”
许晓呈趁着红绿灯，腾出手摸了默自己下巴，说：“他三年前辞去工作，然后立马任职了咖啡师，在一年后，也就是燕妮和秦文大三的时候，燕妮因为在外实习，会有机会碰到杨奕辉，是这个意思对吧。”
“不仅如此。杨奕辉并没有说自己还在同时期拍了那组照片，据我所知，这个项目是个在临海，海运有来往，我刚刚已经让其他人去查了。”
“那听你这么讲……杨奕辉等于什么都没说？”
“他一直在兜圈子讲自己的事，问他燕妮这个人，就说自己很爱她，问他现在的工作怎么样，他说自己刚从外地回来，正好有同学聚会，就去了。”逆噬又低下头看着手机里的各种眼花缭乱的信息。
“这个是个同学聚会，杨奕辉没说自己和燕妮是同学，那为什么名单上会出现燕妮？！”车身一个横甩，许晓呈的音调也跟着一个甩。
“问题所在，同一个班的学生 ，那个聚会上的其他人，他们都互相是初中同学。燕妮的父母是在她十一二岁时离婚的，如果她们立刻回了老家，那燕妮根本没办法在这里上初中，但是这次初中聚会名单里却也是有她的，所有人也都知道有燕妮这个人，也知道杨奕辉，你觉得，这中间没有什么漏洞吗？”
许晓呈听着他的声音，感觉后面坐的人面色上已经冻成冰了，这大夏天的，他竟觉得一点都不热。
“那就尽快安排人再多问问这些出席这次聚会的人……”
逆噬打断道：“我有个猜测。”
许晓呈警惕地问：“什么？”
“他们也可能都没撒谎，两种想法。第一燕妮的母亲让燕妮回城里读书，但燕妮每天要走很远的路程，她在这个初中上学，而且认识，只不过初中的时候都不熟，再次碰到才熟络起来；第二，燕妮上了这个初中，不过中途转学了，而杨奕辉又在她走后转过来，两人刚好错开。”逆噬说着胳膊撑在车窗上，“猜测罢了。”
许晓呈通过后车镜看了眼逆噬面无表情的样子，叹了口气，终于忍无可忍：“又是这副样子，你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养出来的，谈到案子你就一脸苦大仇深。”
逆噬抬眼扫了下前排的人：“你哪知眼看出来我对这案子苦大仇深了？”
许晓呈没做声，他心里突然闪过侨栎对他说的话。
“没有——那不提了这个案件了。”许晓呈拖了拖嗓子，话锋却突然一转，认真道：“我问你，侨栎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逆噬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丝顿惑，转瞬即逝，即使看到了也会觉得是自己眼花，因为他不会露出那番表情，他说：“不怎么办。他受伤这件事还有待查明，而且最近局里事太多了，二队那边不管怎么，也得想办法让他们推进一下国道的案件，让他们和长岛市对接，我是不放心的，你想办法让潇雨歇去那边帮忙，盯着点，我怕出什么事。”
“你的担心有道理，但是……小潇他，他不归我们管啊……”许晓呈脑子一转，“你怎么会想到让他去。”
“刑侦科里有人给长岛市那边打过电话，想要调取文件，但这事不妥。但凡能来市局的都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也许是有人批准了，可我不知道是哪位领导。”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中午那会和小曹吃饭，她还跟我吐槽来着，她去国道勘察的时候，没见到一个长岛市的，查东西费力费时，这才刚转到二队，长岛市也几乎立马做出反应，派了人协同调查，而且提供了技术支持。”
逆噬看看车窗外的地方，说：“快到了，等会再说，进去后直接去找他们的辅导老师。”
车辆正好驶入校园街，两旁树荫遮蔽了刺眼的阳光，这次看到校园，清闲的人没那么多了，正赶上晚餐时间，学生都在按班去食堂就餐，门卫大爷看到这眼熟的车立马走出岗站：“这两天是怎么了啊，一直往这里跑，虽然你是从这毕业的，但你这好歹也出示一下文件，意思意思。”
他嘴唇连环炮一样放，谁知降下车窗的不是门卫大爷想的人。
许晓呈尴尬地笑笑：“抱歉啊，给您添麻烦了，这是我们证件，还有申请的搜查令。”
门卫大爷接过来看看，还了回去，也不免有些尴尬，但立马打起圆场，说：“我还记得你，这才多久，一个个都升到市局了，哎呀，你们这一届学生可真是有出息啊。”
许晓呈颔首：“是老师教的好。”
“都好都好，快去吧，辛苦你们了！”门卫大爷依旧爽朗地喊了一嗓子开门。
“辛苦！”许晓呈回应标准的敬礼。
车窗渐渐升上，许晓呈回头看了眼原来的地方：“我记得当年他好像是心理学科的专家，他怎么去当门卫了。”
“可能是选择也可能是被迫。”逆噬看着周围十年不变的校园，上次来没好好观赏，这么一看，才发现树好像更高大了，绿茵将整条校园路遮得严严实实。
“倒也是，谁都没想到当年的人会变成现在的样子。”许晓呈看着这条自己走了无数遍的路不禁也有些回忆起从前的事，他自说自话道：“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班上成绩最好的人竟然中途退学了，后来却……”
“许晓呈。”逆噬冷不丁地开口，将他没说完的话截载半路。
许晓呈借着倒车的视角又看到了那张严肃的面孔。车里的空气凝结成块也不及此时两人都不开口的冷淡。
没几分钟工夫已经把车停好。
逆噬伸出手用力拍了两下许晓呈的肩膀说：“别伤春悲秋了，干活。”
他先一步下车大步走向教学楼，许晓呈隔了几秒才从后面跟上来，拿着从车上顺下来的干面包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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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一位穿正装打领带的短发中年女士双肘撑着膝盖，头垂得很低，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说道：“燕妮这孩子成绩非常好，所以我们早早就把她的材料递到对口的岗位上了，她这段时间是边工作边准备考研。与燕妮不同，秦文的眼睛受过伤，有一些岗位去不了，她大四还没毕业时就在准备考研，今年年底要考试，她每天都在学习……”
“温老师是吧？”逆噬递过去两张照片，分别是夏征和杨奕辉的，“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被叫做温老师的人抬起头，看了看摊在桌面上的照片，又垂下头，说：“没印象。”
“所以，燕妮自从大四毕业之后就彻底离开学校了？”
温老师点点头。
逆噬放松地靠在靠背上，胳膊搭在沙发膀上，旁边的许晓呈坐姿就显得极其端正：“温老师，您对这两位学生有多少了解，她们之间的关系如何？”
她起身走向书架，从里面拿出一个大概有五六厘米厚的大相册，嘀嘀咕咕翻找着，最后拿出三张照片，放到几人眼前：“你们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应该知道我们是大一分区队，然后分小班，秦文和燕妮本来不是一个班的，后来分专业了，她们俩选的一个专业。我是带秦文那个班的，燕妮是选专业的时候我才认识的，不过她们俩成绩都很突出。”
逆噬拿起两站张照片，其中一张是穿着军训服的一个合照，站在最下面一排靠边站的女生就是秦文，另一张也是军训的合照，巧的是燕妮所处的位置和那秦文是同一个位置。
“秦文这孩子，最开始的体能特别差，所有体测都是擦着及格线过的，文化课倒是一直拔尖。她是真的努力，不到一年，体能拿到了A，文化课年级第一，非常用功，分科时我就特别想让她来我这科，没想到还真来了。”
许晓呈在本子上写下一个成绩优异。
温老师想了想：“这么说来，燕妮倒是和她关系不错……这也能理解，一个宿舍的关系必然不错。不过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为什么后来燕妮一声不吭的走了。”
逆噬说：“详细讲”
“啊……我记得两个人以前和我说过都是要留在学校做技术人员。但是去年年初那会儿，燕妮过来找我说要上岗工作，问问我有没有合适的机关单位她可以去，我也没多想，毕竟大家对未来还是有自己的看法，她绩点也高，我就帮她递了简历上去。秦文也找过我，不过不是说她自己，是说燕妮的，她当时问我燕妮大概会去哪工作，工作单位会不会不要她。”夏老师抬起头对上逆噬审视的眼神。
她知道逆噬会奇怪，只不过还是没从伤感里缓过劲来，语气依旧干涩：“这事情不过发生了一年左右，秦文也还在我这学习，我对她的事上心不奇怪吧。”
逆噬不以表示赞同或否认，说：“秦文为什么会这么问你。”
“这个我不知道，但她后来也有表示自己想和秦文去一个工作单位，不过比较可惜，秦文的眼睛不太好，因为这个，被拒绝了，她给学校申请了连读，就继续在学校里待着了。”
“您刚提到小班，我想问问，她们有谁和班里同学起矛盾吗？”许晓呈也拿起桌上的最后一张照片。
“我想……应该是没有的，两人都是那种安分人不会主动招惹麻烦，学生这个年纪也都不小了，哪那么容易有矛盾。”
许晓呈：“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逆噬没理他，低头翻了翻摊开在桌子上的相册里有关这届的照片，闷声开口：“这照片里，现在还在学校里的有哪些，一个一个叫过来。”
温老师走到办公桌前，把花名册拿过来，又拿出手机说：“就只有五个，我打电话问问。”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