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碎的时光》八方名动

9、八 你珍惜了吗

　　郁葱葱和许晟之间仿佛隔着一堵墙，关系再一次陷入了僵局。自从两人相识以来，好像一直重复着这样的规律，远离、靠近、远离、靠近，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物理老师说，在量子力学的世界里只有变数没有常数，由于变数太多，所以我们的生活是由无数的偶然组成，换句话说，你我的相遇，在量子力学里这种偶然的几率是零，所以，我们要珍惜这样的偶然。
　　语文老师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前世要回眸多少次才能换来今生的相知相识呢？换句话说，你我的相遇，是前世今生修来的缘分，所以，我们要珍惜这样的缘分。
　　可是，你珍惜了吗？你从来都不把我当回事儿。许晟呆望着已经答完的试卷，心思百转千回，独独不在这些阿拉伯数字和几何图上。
　　郁葱葱再次确认了试卷并无任何疏漏之处，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还在水深火热中煎熬的战友们，视线自然落在了左前方端坐如常一丝不苟的许晟身上。她想起这几日许晟的爱搭不理，颇有些忿忿然，难道要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吗？
　　世上最难猜测少男心，这是郁葱葱的结论。
　　就连呆呆的冒着傻气的同桌何勇郁葱葱也看不懂，他每次跟杨欣说话时脸都能红上半天，这个青涩迷茫又懵懂的年代啊，一定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坚定的目标和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路上的风景再美好也没有目的地的象牙塔来的醉人。郁葱葱如是告诫自己。

　　乔羽问郁葱葱：“小郁，你说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吗？”
　　郁葱葱手上兀自忙个不停，“乔老板，你不觉得跟一个高中生探讨这种问题欠妥当吗？”
　　“不觉的啊，只有你这种青春活力无限的年轻人才能给我一个答案，才能给我一盏指路的明灯，照亮我迷茫的心房……”
　　郁葱葱油然而生一种苍白的无力感，只好随口敷衍道，“应该有的吧。”
　　乔羽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语气中带了识破天机的兴奋，“小郁的意思是你没谈过恋爱？”
　　郁葱葱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旋即把托盘重重放在吧台上，“乔老板，你影响我工作了！”
　　“允许你现在不工作，陪羽哥哥聊聊天，”乔羽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充分展现了什么叫娱乐八卦精神，“就没些小屁孩追你？”
　　乔羽就是有这个本事每次都能让她崩溃，她的眉头跳了跳，对乔羽的这个措辞很无奈，难道拉着他口中所谓的小屁孩聊八卦就这么兴奋？郁葱葱急欲结束这个话题，接过旁边阿强手中的托盘，扔下一句，“我去吧。”
　　阿强摸不着头脑，对着乔羽咕哝了一句，“这不是她该干的活儿啊。”

　　酒吧里的气氛总是暧昧的，一如这些红男绿女的心境。十号台上坐了年轻的一男一女，正在低声交谈。
　　郁葱葱把酒放下后，很有职业素养的说了声，“请慢用。”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她看见了许晟的脸，心底没来由的惊慌了下，确定许晟没注意到自己之后，方才轻吐了一口气，溜回了吧台后面。
　　还是接着洗杯子吧，事实证明这种活儿安全系数比较高。花样年华本就不是普通高中生消费的起的地方，郁葱葱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同学，她可不希望学校里的人都知道她在酒吧里打工。
　　“小郁，你刚才还没回答我呢？”乔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了。
　　“乔老板，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已经决定要追你了。”
　　乔羽靠的那么近，郁葱葱甚至能感觉到他喷在她脸上的气息，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消遣我这么有趣吗？”
　　很无辜的乔羽捂住了胸口，仿佛要捧住碎了一地的芳心，他颤抖着说，“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郁葱葱终于毫不犹豫的将长勺伸到了乔羽的脑袋上。

　　当你被人长久的注视的时候你是会有感觉的，多少有点儿不自在，而且，目光也像光线一样有温度，你会觉得温暖，或者凉意。郁葱葱感觉到那目光钉在她的背后，又像一张网罩住了她的手脚。她放下握着长勺的手，转过身去，看到了许晟。不知为什么，她心里也觉得是他，只有他才能让她心神不宁。
　　对视了片刻，郁葱葱不自觉的移开了目光，继续她的洗刷刷大业。许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郁葱葱，你跟我出来一下。”
　　郁葱葱不记得什么时候两人已经恢复了正常邦交，她哼了一声，当作没听见。许晟径自过来拖了她的手往外走。郁葱葱挣扎未果，求助的看着乔羽。只是乔羽这个无良老板也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一丝阻拦许晟带走自己的员工的意思都没有。
　　郁葱葱在心里对着乔羽长叹了一句，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许晟一直把她带到酒吧外面才松手，郁葱葱敢打赌乔羽一定正在某个角落偷窥他们。
　　许晟开门见山，“郁葱葱，你在做什么？”
　　“如你所见，我在这里打工。”
　　“你别忘了，你还是个高中生，要以学业为重。”许晟的语气跟教导主任一模一样。
　　“我自有分寸，耽误不了学习。”
　　许晟恨铁不成钢，“你难道不知道酒吧这种地方很复杂吗？”
　　“知道，”郁葱葱艰难的回答，“可是我需要这份工作。”她又补充了一句，“请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我没有这个义务。”
　　这句话彻底让郁葱葱心寒了一把，她转身就走，“我回去接着干活了。”
　　“等等，”许晟的声音在身后想起，“你肯当我的家庭教师吗？”
　　“什么家庭教师？”郁葱葱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的接了句。
　　“自然是英语了，别的你能教我吗？”
　　郁葱葱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她不需要别人的施舍，特别是他的怜悯。“不用了，我在这儿挺好。”
　　许晟有些火大，“你为什么总是要拒绝我？！如果你明天还敢出现在这个地方，你试试！”话虽然说出口了，许晟心底其实是没什么把握的，他知道，他所认识的郁葱葱，虽然外表乖巧，可是内心倔强，她没有什么不敢的。
　　郁葱葱此刻完全纠结于许晟的那句“你为什么总是要拒绝我”，她何尝不知道许晟的那点心思，她也忘不了那次拥抱，那次牵手，带着悸动和温暖。郁葱葱看着他忽明忽灭的脸，“好吧，我可以帮你补习英语，不过不用你付学费，你指点我理化，如何？”
　　这样也好，起码她来酒吧的时间大大减少了，许晟扬起了年轻的脸庞，带着笑意，“好，成交。你工作完了吗？我送你回学校。”

　　“那你朋友呢？”郁葱葱不自在的嘀咕了一句。
　　郁葱葱只问了一个问题，许晟却兴奋的如同唐僧附身，喋喋不休的讲了许多，“已经走了，她爸跟我爸关系很铁，是咱们高一的学妹，非嚷嚷着要让我带她来酒吧看看……”
　　郁葱葱听懂了他的潜台词，你不要误会，我们其实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我错了，更的好慢
捂脸，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