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春》凡嚣

13、第十二章 寻父

　　“娘，为什么父亲不来看我们？”才不过四岁大小的女孩抬头，奶声奶气地询问着自己那好漂亮的娘亲。
　　对方轻柔而无奈地微笑着，“因为他很忙啊，他又很多事要做，没有太多空闲的。”
　　“可是我昨天看见父亲牵着一个小姐姐，陪着小姐姐玩。那个小姐姐好漂亮呢，像小仙女一样，娘，你说父亲为什么愿意陪着小姐姐玩却不来看看我们？”她还太小，没有办法使用别的词汇来形容对方的美丽，她只觉得那个小姐姐很好看，和娘亲一样好看。而且她看见那个总是板着脸的父亲对着那个小姐姐很温柔地笑着，看上去好像十分喜欢小姐姐的样子。
　　少妇的笑容僵了一下，而她的女儿正扯着她的衣袖继续追问，“娘，娘，那个小姐姐是谁呀？”
　　“娘不清楚。”她回答，目光有些灰暗。
　　“哦。”小女孩失望地低下头去。原来娘也不认识那个小姐姐。
　　少妇拍了拍她的头，说了一句乖乖坐着便走开了。

　　母亲似乎很喜欢坐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个一个下午，谁也不理。
　　那个院子里只有她和母亲。也许，母亲是在等着父亲。
　　她决定去找父亲，见见他，抱抱他，说自己很想他。
　　四岁的她瞒着母亲，偷偷跑出了她们住着的院落。
　　一出去，她就迷了路。她没有想到，在院子外，居然有着这么大的房子，一幢一幢，好像完全看不到尽头。
　　最后，她不知所措地站在迷宫似的花园里。
　　在里头走了很久，直到发现四周根本没有任何人，她才慢慢蹲下身去，轻声啜泣起来。
　　“喂。”甜甜的声音响起，她抬头，看见了一张好漂亮的脸，“小仙女姐姐……”她捂住了嘴。完了，她居然叫出来了。
　　小女孩困惑地皱了一下眉头之后，又笑开，“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也不过是一个六岁大的小女孩，但已然出落得十分漂亮，一身衣着光鲜，一看便知是昂贵的布料。而她……
　　她低头，发现自己的衣服与之相比之下，差了一大截。
　　“你为什么哭？”见她不回答，小女孩又问。
　　“我不认得路了。”这个小姐姐近看更加好看呢。她昨天和父亲在一起，一定认识父亲！“我要去找我的父亲。”她补充说到。
　　“你父亲是谁？”
　　她摇头，“不知道。娘说他很忙，一直没空来看我。所以我想去找他。”在记忆之中，她也只见过父亲两回，不过父亲很高很好看，她绝对可以一眼就认出来。
　　小女孩眯眼笑了笑，“我帮你一块儿找好了。你放心，这儿我很熟的，虽然不知道你要找的是谁，但是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父亲的。”
　　“那个，我昨天看见我父亲和——”

　　“那沙，那沙，你在哪儿？”威严的声音从一侧传来，一名正值壮年的男子搜寻的目光定在了小女孩的身上，并快步走来，“在这儿和谁讲话呢？”他抱起了小女孩，刚毅而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慈爱的表情。
　　被唤作那沙的小女孩伸手抱住了男子的颈，“父亲，这个小妹妹迷路了，她说她要找她的父亲。”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谈不上熟悉，但是也绝不算是陌生的面容，“父亲……”她轻唤，引来了那对父女的注目。
　　“你是——”拥有太多妻妾的男子有些困惑。
　　那么多儿女之中他只在意那沙一个，至于其他的，连未曾见过面的都有。
　　“我是玉宣，父亲。”她说，却见对方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之情，只是抱着那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的表情很平淡，“哦，是玉宣啊。”
　　“父亲，她是我妹妹么？”那沙问到。
　　男子点头，“是啊。”面对自己疼爱的女儿，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那沙，你和你的姐妹们都不一样。”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最宝贝的继承人，而她们，只是我的‘女儿’罢了。”他微笑着说到，并伸手摸了摸那沙的头，“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那沙点头，“嗯。”她转头看向了玉宣，“玉宣，再见。”她甜甜地笑着，冲对方挥了挥手。
　　玉宣忍不住叫了一声，“父亲！”她揪着自己的衣角，看着对方抱着那沙转过身来，才细细地开口，“为什么父亲都不来看我和我娘？”
　　男子轻轻笑了一下，“因为没有这个必要。来人，送她回去。”他唤来侍女，吩咐到。自己却对那沙宠溺地问到，“那沙，今天想吃什么？还是想弄个野味大餐吃么？”他抱着那沙走远，对于身后小女孩的哭喊声置之不理。
　　那沙越过父亲的肩头，看见了哭得狼狈的玉宣。心里有着一种模糊的内疚感。不过很快，那种感觉就消失不见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美食比较重要一些，“嗯，我要吃父亲打猎来的野味”
　　“好。”男子毫不犹豫地答应，再度摸了摸那沙的头，目光温柔。

　　“大公子！”在山庄门口迎接沐青到来的那沙很是高兴地叫着对方，“您终于回来了啊。那沙很想念大公子您呢。”
　　沐青止步，朝那沙一笑。直到对方小跑到自己的身边才与其一同缓步走入山庄之中。
　　“瑄儿呢？”沐青轻声询问着。
　　“被长孙总管派去下山采购一些东西了。大约一个时辰便能回来。莫非大公子是——想瑄儿了？”那沙眉开眼笑的。
　　“那沙！”沐青低叱一声。
　　“嘻嘻。奴婢失言了，大公子并非想念瑄儿了，而是很想立刻见到瑄儿吧？”那沙眼珠一转，道。
　　沐青飞鸿了俊颜，片刻之后才支吾着说到，“那沙，你……”他对上了对方充满灵气的双眼，低叹一声，“你莫再捉弄我了。”那沙的轻笑声让他倍感尴尬。
　　刚认识那沙时，只当她是个热情开朗的单纯女孩。相处久了，才知道那表象之下，是有着与沐白不相上下的恶质兴趣……总是以捉弄他为乐，真是……
　　“大公子。”那沙唤道。
　　“嗯？”他转过头来，笑容温和。
　　“奴婢方才忘了说，瑄儿方才便回来了。因为忘了她已经去了一些时候，才让大公子以为她刚刚下山。奴婢失职，望大公子见谅。”那沙朝他福福身，强忍着笑意，认真地说到。
　　沐青愣住，一时失了反应。与此同时，他看见了红霞满面，正慢慢从一角里走来的少女，“大、大公子。”
　　片刻之后，沐青终于有些羞恼地喊了一声，“那沙！”
　　“大公子莫要恼羞成怒，对身体不好；也莫要瞪着奴婢，这会长眼角纹；更莫要咬牙切齿，有失形象呢。对了，奴婢还有事，先行告退了。”那沙端庄地行礼，慢慢退了开去。
　　瑄儿无奈，沐青更无奈。两人都对这个古灵精怪的那沙没辙，只能对望一眼，继续无言，继续脸红……
　　那沙一直退到水榭边才笑出声来。捉弄大公子真是太有趣了！
　　“什么事那么高兴啊？”慵懒低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倦意，听上去却是悦耳无比，曼妙而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