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晴天，又雨天》一山

15、也曾少年

　　陈深躺在床上，清冷的目光肆意洒进来，那张孤傲冰冷的脸，眼底闪过一丝痛。
　　16岁之前，他何尝不是一个无忧无虑、狂放不羁的阳光少年，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最不屑的，就是父亲那套传统江湖论，什么“出来混，总要还的，这就是命。”
　　“爸，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什么帮派，累不累啊？您不是最器重阿明吗？以后就让他跟您干吧，我说过了，我要出国做职业篮球运动员。”
　　“胡闹，你身上流着我的血，青麦帮人的命，包括我跟你妈的命，将来只能是交到你手上！这就是你的命！你死也逃不了！”
　　“你别太心急，阿深还是个孩子，他慢慢就懂了。”
　　母亲总是轻言细语，小心翼翼地从暴君一样的父亲那里护着陈深。她是个深明大义的女人，也知道自己儿子的命从出生起就由不得自己，所以，尽量让他多开心一些日子吧。
　　“孩子？你明知道，在这个杀人不见血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孩子和成人的概念！”
　　“川哥，墨西哥那边的电话，交易的事情。”
　　“恩。”
　　林叔这番“打扰”来得甚好，不然父子俩又要吵得乌云密布，彼此冒气才罢休。林叔跟在陈川后面，并迅速与陈深默契对视。
　　陈深那张不服的脸才稍微冷却下来。可不是，还是林叔好，他第一个篮球就是林叔买的；他的每顿饭，都是林叔先试吃，明明，他才刚为那个暴君试吃过；每次被迫练习散打，陈川总是在上面冷冷看着，直到他像个小狮子，干倒了一个黑衣人，两个，四个，五个，八个，十个.......筋疲力尽，五窍出血，全身看不到一块正常颜色的肤色，陈川才会漠然带人走开，留下他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大口喘气，满眼怨气和愤怒，林叔总会及时出现，把陈深扶起来，给他擦血，上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父亲是为了他好。
　　那个暴君，为了自己好？他还有一点人的感情吗？
　　母亲从不敢去那个“斗兽场”，她承受不住的。
　　“阿深，还疼吗？”母亲会在当晚的时候，去陈深的房间给他送最爱吃的草莓慕斯。
　　“不疼了。”母亲的草莓慕斯甜而不腻，满口草莓味，他真的会忘记白天自己经过什么。

　　“行了，你去处理帮里的事情吧，我跟儿子聊。”
　　“阿深啊，那个....”
　　陈深知道，这个暴君是打算彻底圈住他了，什么篮球梦都会成为妄想。
　　那天晚上，陈深拿了钱就飞去了美国，待了大半年，玩遍了那个熔炉一样的国家，每一个露骨、奔放、邋遢的角落。
　　谁也不联系，包括母亲、林叔、阿明。

作者有话说

　　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