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时的反派崽子们追来了》黄姜

40、应酬

　　《剑酒玉人》的杀青宴和公司企业年会的流程和内容差不多。

　　酒菜端上来，张制片上前讲话开席，众人举杯同饮。导演刘佲讲话，举杯同饮。

　　编剧讲话，举杯同饮。道具组负责人讲话，举杯同饮……

　　反正就是各种上前讲话，举杯同饮，间隔插入一个主要演员发表两句感想，有才艺的再唱首歌跳个舞，展示自己也活跃气氛。

　　顾小芫她一个番位都排不上的配角饰演者，桌位离会场前方主舞台不近，宴饮时就随大流，跟着一起频频举杯就是。

　　只是喝到肚子里的酒，加起来一杯都没有。

　　虽说今晚是应酬，但按照剧中咖位论资排辈，今晚的主场是前面几桌、三个主演和几个主要配角的，至少在杀青宴流程上，顾小芫只有默默吃饭的份儿。

　　终于宴已过半，要讲话的剧方领导都讲了，主演配角也都发表了感想。

　　前面几桌推杯换盏，喝得酒酣耳热。后面几桌坐的服装组、道具组、灯光组这些剧组员工，也自成一个小圈子猜拳行酒令，自得其乐喝的高兴。

　　唐姐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凑到顾小芫耳边，“小芫，几个主演和配角都敬过酒了，你要不要去敬杯酒？”

　　今晚这个杀青宴本来就是一个应酬的宴会，既然应酬，少不了得去敬酒。

　　顾小芫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唐姐，提上一瓶酒，我们去敬一圈。”

　　这种应酬场合敬酒，不比三两好友聚在一起喝酒随便，需要遵循酒桌上的规矩。

　　顾小芫端着酒杯，来到张制片和刘佲他们所在的这一桌，“导演、佲叔，之前承蒙您在剧组对我多有照顾，时有提点，实在感激不尽，我敬您一杯。”

　　刘佲此刻脸泛红晕，喝得有些微醺，不过脑子还清醒着，“小芫，你在剧组表现非常好，自己争气，我也没帮到你多少，反而你的戏份拍的时候，让剧组都轻松不少。你努力加油，前程远大着呢！”

　　“谢谢佲叔。不过您今晚应该喝了不少敬酒，这杯酒我就干了，您随意。”说完和刘佲碰杯，仰头一口干了。

　　今晚桌上喝的是饮料和白酒，顾小芫来敬酒自然要是白酒。不过酒杯比较小，一杯也就一大口、两小口的量。

　　刘佲并没有沾湿嘴了就放下酒杯，反而一口干了！畅快笑道：“哈哈哈，小芫敬的酒，我怎么也得干了！”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

　　顾小芫承了刘佲对她的抬举，“总之，谢谢佲叔。还有以后，也还要劳烦您继续多多关照了。”

　　“好说好说，这都是当然的。”

　　在酒桌上，一杯酒敬一桌人，是只有主人家、长辈和领导这类上位者才有的特权。

　　顾小芫这样来敬酒，需要一桌人挨个敬过去。

　　而她敬酒说词大大方方，喝的也干脆利落，完全不像是没有应酬过的酒桌新人。

　　今晚真论尊贵高低，刘佲并非最大的那个，但因为是剧组杀青宴、说导演最大也没毛病。敬完刘佲，顾小芫就按照顺时针顺序，挨个敬酒过去。

　　“张制片，之前在剧组不巧没能见您一面，今晚第一次见，我敬您一杯，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顾小芫看张制片端起酒杯，并没有碰杯的意思，便也只是举杯示意一下后，就一口干了。

　　张制片举杯，酒沾湿嘴唇，抿了一小口就放下，“哈哈，好说好说。”

　　接下来就是女主角衣词韵，唐姐跟在后面倒酒时只倒了半杯，顾小芫就磕了磕瓶口示意别倒了，“衣老师，敬你一杯。”

　　面子功夫而已，酒不必满杯。

　　顾小芫没有躬身双手干杯的想法，衣词韵也没有要碰杯的意思，两人示意一下后就喝了。

　　顾小芫杯中半杯酒还剩小半杯，衣词韵也只沾湿了嘴唇一滴酒没下肚，默契得很。

　　然后是两个男主，顾小芫挨个敬了一杯，对方都豪爽地干杯了。

　　再是剧方的几个领导，顾小芫依旧敬了一杯，对方视性格或碰杯、或不碰杯，视酒量一口干了、或只是意思意思抿上一小口。

　　但不管怎样，一圈酒喝过去，这一桌人对顾小芫的态度明显变得更加热络。

　　毕竟相比像是被逼良为娼哀哀戚戚，或者‘我是来拍戏，不是来陪酒的！’这种艺人，大大方方应酬、干干脆脆喝酒的顾小芫，就要体面大方多了。

　　否管有些人内心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但摆到台面上的样子，大多都还是喜欢体面的。

　　一圈敬到最后，还剩下两个投资人——雷明喻和仲孙故。

　　本来给刘佲敬酒后，如果按照逆时针顺序敬酒，首先就是这两个‘金主爸爸’。可顾小芫选择的是顺时针，把两人留在了最后，其实这也不算坏了酒桌规矩。

　　但为表重视，顾小芫从唐姐手里拿过酒瓶，亲自倒了满满一杯酒，“雷先生，我敬您一杯。”

　　一桌十人，前面已经敬了八人，也就是说她已经是连着八杯白酒下肚。

　　雷明喻不自知地眉头微微皱起，端起酒杯，‘叮’一声和顾小芫碰了杯，又多说了一句：

　　“顾小姐敬过了就行，不必干杯，浅酌一口就可以了。”说完他一口干了一杯酒。

　　衣词韵越过中间三人，看着雷明喻时的表情有些不好看，随即看向顾小芫的目光就更加警惕不善了。

　　八杯白酒下肚，依旧清醒的顾小芫：啧。

　　“多谢雷先生。”然后满满一杯酒，一口就干了，“不过敬雷先生的酒，必须得喝。”

　　虽然想膈应一下衣词韵的话，就应该听雷明喻的话只浅抿一小口，但现在众目睽睽，顾小芫不打算接受他这一份特殊。

　　顾小芫这话听起来热情豪爽，其实客气疏离。

　　好意被拒，雷明喻也没再多说。

　　于是这一桌就剩下最后一人——仲孙故，顾小芫还没敬他酒了。

　　顾小芫走到仲孙故斜后方站定，接过唐姐提着的酒瓶，正准备倒酒时，仲孙故侧身偏头，伸手拿走了她的酒瓶。

　　然后开口就是法语，“一连八杯白酒，你喝的又急，等到后劲上来了你会醉的，而且对胃也很不友好。”

　　下意识地，顾小芫也切换到了法语，“过来敬酒之前，我已经吃饱饭了，不是空腹喝酒。”

　　仲孙故侧身偏头，仰着脖子去看顾小芫，露出一个笑弧非常明显的六颗牙齿笑容，声音里有明显的笑意：

　　“别人你敬也就敬了，我这里只用意思一下装个样子就行，倒上一点沾沾唇。”

　　顾小芫垂眼看着仰头看她的仲孙故，忽然想到:或许酒的后劲真上来了。

　　她竟然觉得，眼前的仲孙故笑容甜到晃眼，眼神幽深像有个能吸人的漩涡，她就在漩涡里转的晕晕乎乎的。

　　“那行，就说你是才回国，暂时不适应国内的酒桌文化，我们就少喝一点。”

　　“好。”仲孙故刚已经拿走了酒瓶，这会儿又从顾小芫手里拿过酒杯。

　　抬手为她倒了一小股大约十来滴酒，刚好够盖住杯底。

　　然后他也不换酒瓶，就从顾小芫的这瓶酒里，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顾小芫刚想用法语提醒:不是说好都少喝一点吗？

　　仲孙故就已经倒好酒，把酒杯递了回去，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凑上去‘叮’一声碰杯……

　　下一刻，就仰头把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后劲上来了，顾小芫现在感觉有些微醺，脑子还很清醒，就是转的有点慢。

　　仲孙故已经干杯完，在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了，顾小芫的脑子才终于转过来。

　　语言系统切回一桌人都能听懂的普通话：“仲孙先生果然是绅士，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然后一口干掉盖了个杯底儿的酒。

　　仲孙故也从法语切回普通话，笑容和煦绅士：“我已经感受到了顾小姐的心意，那么酒喝多喝少就不重要了。

　　而且我才回国内，酒桌上的规矩还没完成更新换代，所以顾小姐不必太客气。”

　　顾小芫的话是在向一桌人解释（暗示），她和仲孙故两人切换法语时，仲孙故是在说让她不必干一满杯酒，所以切回普通话后她才说他绅士。

　　而仲孙故最后的话，也是在对顾小芫的说法进行补充。

　　听起来非常没有问题。但是，

　　刘佲表情难尽莫测：就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给桌上其他人听的话，用得着切法语吗？

　　既然切了法语，那不就是说了其他人不能听的话吗？

　　刘佲：虽然听起来（除了不知道你们用法语时说的什么）没问题，但你们两个刚才看起来……怎么都有问题好吧！

　　刚才两个人一人微微低头，一人侧身偏头仰着脖子，笑意融融，说着桌上其他人听不懂的语言，眼神推拉交换……感觉两人周围就像竖起了一个旁人无法插足的微妙结界！

　　这一桌人，不止刘佲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张制片看着明显有点什么的两个人，心里有些后悔，因为刚才顾小芫敬他酒时他没有碰杯。

　　衣词韵目光在顾小芫和仲孙故身上来回一遍，眼底的警惕不善，也有所消减。

　　仲孙故对跟在后面的唐姐说：“唐姐，带小芫…顾小姐回桌吧，如果带了解酒药记得给她吃一颗。”

　　小芫→顾小姐，这么明显的改口，一桌的人都听在了耳里。

　　“好的……”唐姐虽然没喝酒，但一时也有些反应迟钝，“啊，以后我们小芫还要请各位多多关照了啊，各位吃好喝好，我这就带小芫回桌。”

　　她没醉。

　　顾小芫刚想说，但想到这么说的人多半都是喝醉了，也就没有反驳，“佲叔，张制片，还有雷先生和仲孙先生，你们各位吃好喝好。”

　　“小芫你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喝酒，不用太客气了。”张制片这会儿就热情多了。

　　顾小芫在前传《琴萧红颜》女主的候选人之列，确实有继续合作的可能。

　　张制片都在这样透露口风了，刘佲态度只会更加明确，“去吧，你有我的联系方式，以后常联系。如果圈内其他项目和导演那里有合适的机会，我会多多向他们推荐小芫你的。”

　　张制片和刘佲的这些话，就是今晚应酬成果的体现。

　　虽然可能没有今晚这一顿酒，刘佲也会帮她推荐机会，但交情是一次又一次处出来的，如果一次又一次地不去联络，交情终有一天会被消磨干净。

　　顾小芫确实没醉。

　　她离开这一桌后，又去了在剧组打交道比较多，相处也不错的服装组、化妆组和灯光组的几桌，每桌敬了一杯酒。

　　这次一杯酒敬一桌人，就是可以的。

　　因为相对于剧组普通员工来说，顾小芫是话题流量都正热的明星，她能来敬他们一杯酒，就是很亲和的行为了。

　　一圈酒敬下来，终于回桌，提着的一瓶酒也已经空了。

　　顾小芫没到醉的程度，但也有些醺醺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