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钓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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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回想的话，上一次在剧组见面的时候，仲孙故在言语上其实并没有出格的地方。
概括一下上次的见面，就是两个人见面打招呼，然后顾小芫落荒而逃，接着仲孙故到化妆间里总共说了也没两句话。
要说稍微算出格的，也就是仲孙故叫顾小芫为‘小芫’，并让她称呼他为‘仲孙’，以及后来化妆间揭穿她‘赵小芫’的身份时，那一句‘小芫，你很怕我？’，以及她回答不怕后的那一声呵笑。
其实细想没有什么，只是当时那种无声的紧张氛围，两人之间无言的张力，实在是让顾小芫现在回想起来，都还心脏战栗。
可凡事都要讲证据，如果只是根据个人的情绪观感就下定论，显然不严谨。
顾小芫这会儿再三回想，也没能从今天第二次见面后的言谈相处整个过程里，找出仲孙故的破绽。
仲孙故刚才喊她‘小芫’时的眼神羞赧躲闪，听到闾丘慕时的醋意，都不算是破绽。因为前者呼应了她死遁前仲孙故吻她的行为，后者则反映了他本性里的一些霸道不驯。
就算闾丘慕是她的哥哥，仲孙故也一样会吃醋，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那么眼前的这个稳重优雅、温文和煦，本性之中有点霸道不驯的绅士，才是仲孙故了？
第一次见面时黑化明显的仲孙故，只是因为初来乍到、惊骇无措，见到了唯一熟人——还是他有着不一样心思的熟人，情绪失态了。
这样的话，逻辑说词就都对得上了。
主要是仲孙故费心遮掩，也没什么可图谋的。
如果现世是玄幻侧世界，仲孙故隐藏真面目还有可能是为了谋夺秘宝，又或者怕人发现后被除魔卫道了。
然而现世是一个规则健全的科学世界，仲孙故用不着掩藏真实性格。
顾小芫：如果撒谎没有好处可图，那还有撒谎的必要吗？
在顾小芫眼神呆直明显走神了的时候，仲孙故浅绿色的眼瞳在会场灯光照射下，瞳色渐渐加深，眼底似有一道流光闪过……
虽然都是策略，但初见那一天，他还是没有控制好分寸，有些出格了，以至于都吓到了她、让她害怕他。
而现在看来，忍耐了半个多月没出现在她面前，尚算值得。
在对人心的揣测和掌控方面，有的人天生就禀赋过人。就像仲孙故，对人性、社会、金融规则三者精准拿捏，他一个钻空子玩垃圾股票割散户韭菜起家的人，能不精于操控人心？
哪怕顾小芫智商本来就不低，还有99个快穿世界的历练，却也不能就说她强过天赋异禀的仲孙故。
就好比普通的大学教授就算教学千百年，那也只是涨了经验和学识，难道他就能超越牛顿、爱因斯坦了吗？
快穿只涨经验、知识和技能，不涨天赋。
不过顾小芫的99个世界也不是白穿了的，并没有立即就全信了仲孙故的话，尽管他掩盖真面目其实没太大必要。
她只信了六成。
剩下四成的怀疑，要视以后的情况而定，暂且以观后效。
顾小芫自然地把一只胳膊支在桌面，下巴跟过去搁在手掌上，歪头托腮，看向仲孙故的时候就是从下往上、星星眼仰视状，浑然天成的娇小勾人姿态。
一开口的声音语调，就是打趣中带着娇意，尾音微妙地拖长却不娇嗲，钓系技能施展出来：
“小故呐，虽然我没有名份，但怎么说我也算是你‘小妈’吧？你怎么没大没小的喊名字呢，叫一声‘顾姨’来听听？”
她眼下的姿态，细究起来并不出格，却也实在说不上端庄。
……
在远离顾小芫的身体另一侧，仲孙故右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用力到指节都泛了白。
但是，在靠近顾小芫一侧的左手，却是正常地搁在大腿上，五指松弛、毫无异样。
仲孙故嘴角勾起一道笑弧，目光看进面前这双看似朦胧其实清明的眼眸之中，声音很稳地笑道：“既没名份，又无事实，算哪门子的小妈呢？”
顾小芫又一次觉得，仲孙故这双眼睛是她平生见过的，最特别也最深邃的一双眼睛，浅绿色的瞳色总是透出一丝妖异魅惑。
当他像现在这样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一眼就能把人看得脸红心跳。
忽然想起网上的一种说法，眼神开车。
对视两秒之后，顾小芫率先移开目光，放下手身体坐正回来，有点理不直气不壮地反驳：
“就算…就算这样，我也算是你家老爷子的私人秘书了，口头上尊重一些也不过分吧？”
本来想使出半身解数，钓仲孙故一把，试一试能不能让他露出点端倪——如果现在是疯批黑化的状态，情绪和行动克制力必然不会多好。
结果她自己先一步败下阵来。
仲孙故笑意加深，歪头疑惑：“可你现在还是吗？而且我今年是二十五岁，小芫你才只二十二岁吧？这一次轮到我比你大三岁，那叫你一声‘小芫’过分吗？”
顾小芫：……风水轮流转，以前她是姐是妈是长辈，现在都成了妹。
正好这时导演刘佲和几个人进了会场，顾小芫赶紧趁机起身，热情地往前迎了两步：
“佲叔！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你今晚看起来红光满面、精神奕奕，格外帅气！”
刘佲低头看看自己，佯装诧异：“真的吗？我今晚竟然格外帅气？恐怕是小芫吃太多糖了——嘴甜吧。”
顾小芫一脸认真摇头，“我说的实话，绝对没骗佲叔。”
“哈哈哈！小芫你还是这么招人喜欢。”刘佲被逗得笑起来。然后，目光往顾小芫的斜后方一移，就看到了剧组的其中一个金主——仲孙先生。
……仲孙先生目光所至，是顾小芫吧？那眼神和表情……是要吃人吗？看胸膛起伏的弧度，是不是像在压抑克制地喘粗气？
刘佲表情一顿，心里纳闷：刚才远远地看着的时候，两个人坐在一起不是聊很愉快的样子吗？究竟是聊了什么内容，竟然让仲孙先生露出这样……露骨的眼神啊？！
在顾小芫察觉刘佲表情不对之前，仲孙故也上前两步，微笑着伸出右手去和刘佲握手：“刘导，几天不见，看起来精神不少。”
刘佲：……两个人寒暄的话都差不多意思，啊，那大概他今天是真的很精神？
“仲孙先生，几天不见，你也英俊不少。”刘佲胡乱地寒暄了一句，才慢慢找回一点感觉，“仲孙先生和小芫你们来很久了？来，小芫，我给你介绍这几位，这位是投资人之一的雷先生，这位是我们剧的制片人张制片……”
在快穿之旅中，顾小芫的社交技能也练级了的，立即笑容得体地上前，挨个打招呼并伸出手握手：“雷先生，你好，我叫顾小芫，在剧中饰演燕归枫。”
“顾小姐，你好。”雷明喻伸出手握上去，入手干爽舒适，没有汗意或乳霜之类的黏滑，是社交礼仪满分的一个握手。
距离更近后，心底还闪过一个念头：手如柔荑，肤若凝脂，冰肌玉骨。
顾小芫接着和制片人打招呼，“张制片，久仰大名，之前在剧组的时候没缘得见，今天能见到您真是非常荣幸。”……
顾小芫一个个和第一次见面的剧方人员打招呼时，没有注意到跟在刘佲一行人后面进来的衣词韵，看着她白衬衫黑西裤的打扮，露出了怎样的神情。
衣词韵立即看向站在前列的雷明喻，神情震惊又夹杂着紧张。
为什么今天顾小芫会是白衬衫加黑西裤的职场打扮？而且雷明喻看顾小芫时，是眼带笑意的，显然第一印象不差，那是不是也合了他的审美呢？
她今天也是衬衫加半长裙、简约又时尚的着装，算是属于职场中时尚丽人的打扮。
但是，现在和顾小芫一身极简的雪纺白衬衫和七分黑西裤一比，哪怕她画着精致的妆容、带着一整套大牌钻石首饰，顾小芫只是素面朝天、不见一件首饰，她也感觉自己似乎被艳压了！
天生丽质，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
衣词韵的心里愈发烦躁。
最近因为雷氏集团母公司和旗下好几个分子公司的股价都不稳，市值似乎蒸发了几十个亿，虽然股价能跌就能涨，并不是真金白银亏损掉了几十个亿。
但是雷明喻也因此，最近一直忙于工作，根本抽不出时间陪她，对她也没以前那么耐心了，难道真是因为男人的劣根性——弄到手了就不稀罕了吗？要是这个时候，顾小芫又来插上一脚……
“明喻~”衣词韵声音细软地唤了雷明喻一声，自然地走上前挽上了他的胳膊，身体也随之靠了过去。
“做什么？”雷明喻皱眉转头，对衣词韵不合时宜的亲密举动有些不满。
虽然周围一圈的刘佲、张制片这些人，早就猜到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可猜到和昭告不同。而且万一被谁拍到曝光出去了，两人的关系就由少数人知道，变成每个人都知道了，这又更加大不同。
现在雷氏股价动荡，他作为掌门人要树立稳重可靠的形象，稳住股东、股民和市场的信心。与娱乐圈女明星闹出桃色绯.闻，并不利于他的形象维持。
虽然不满，却也没有直接抽出胳膊，当场打脸衣词韵，他在等她自己识趣地放开。
但衣词韵就当没发现雷明喻的不满一样，亲亲密密地继续挽着他的胳膊，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顾小芫，嘴里说着：“明喻，我有些饿了。”
顾小芫（？？？）：撒娇看着男朋友啊，看她做什么？
雷明喻抬手搭上衣词韵挽在他胳膊上的手，然后顺势掰开，最后终究是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那你去找些点心零食垫一垫吧，离开宴还有一会儿。”
“好吧~”衣词韵不敢缠，见好就收，嘟着嘴往后退了一步站定。却没有离开去找点心零食垫肚子的意思。
顾小芫看懂了，衣词韵这是怕自己抢她男朋友，所以在她面前宣示主权呢？也是稀奇，难得她竟然被衣词韵激出了好胜心！
“……”顾小芫正欲张口说话的当口，仲孙故恰巧就斜刺里前插一步，挡在了她面前。
原来是去和雷明喻打招呼，“雷总，久仰大名，我是仲孙故，幸会。”
仲孙故，仲孙金融？雷明喻到底是偌大一个雷氏集团的掌门人，知道的东西比普通人更多，“仲孙先生，幸会幸会，雷明喻。”
雷明喻和仲孙故握手后，顺势就聊了起来。
聊一些商业上的事情，雷明喻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雷氏集团上面带，想要与仲孙金融合作以拉升股价的意图，并不难发现。
顾小芫也穿过商场女强人，商业上的事情不说多精通——毕竟隔行如隔山，但触类旁通也听得懂他们在聊什么。
听着听着，又看一看仲孙故的神情，就品出了一点东西。
首先，仲孙金融能让雷氏集团看重合作，果然和她之前猜测的一样，并不简单。
然后，顾小芫看向雷明喻的眼神，就有些怜悯了：把敌人当成朋友，真是嫌雷氏集团发展太好了。
虽然她担心仲孙故黑化失控后，一个不爽就炮制一场金融风暴来个‘灭世’——就算实力稍欠也少不了会是一场大风波，但事情还没发生前，正常的商业竞争她也不会去过于担心和干预。
毕竟仲孙金融也要挣钱的，公司员工一样也要领工资吃饭。
投资人之二的仲孙故和雷明喻，以及导演刘佲和张制片等剧方的人都已经到场，演员和剧组员工还敢拖延？
很快二百来号人就基本到齐了，纷纷落座后，杀青宴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钓一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