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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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既出，全场都脸色难看了起来。
玄涯皱了皱眉。无业游民暴动确实是真的，但是事情发生已经有半个月，他从来就没有向上级汇报过，更别提请求援助了。不上报的具体原因也很复杂，玄涯也十分纠结，这两天正挪迂着考虑干脆上报了交给上级，好让玄武部先脱离泥沼，就差一拍板打一个电话过去。结果这板没拍下来，人家自己把电话回过来了。
玄武部的保密工作是全学院认可的，可是这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外泄的事却被自己顶头上司知道了。消息这么灵通，总不能是人家在自己下属里安插眼线了吧？事儿整的双方颜面尽失，也就大风纪博个同情分。玄涯活了23年愣是没见过大风纪把自己人搞这么难看过。
此刻把青璇叫过来“辅助”他，也不知道大风纪究竟安的什么心。而且此时大风纪知道这个事之后没有第一时间问他情况，而是借了这么一个契机去直接进行调控，根本没解释他密而不报的问题，其他风纪那边他人也不好做。
几个记录员也都交头接耳的，估计实在声讨玄涯不拿上级当回事，什么都自己私自做决定。朱雀风纪委员长朱凉——一直坐在前面的小丫头，居然嗤笑出了声。白虎风纪委员长白溪回头瞥了瞥她，表情意味不明。明初瑜依然是那副死面孔，似乎早料到大家会是这么些个反应。
倒是青璇，波澜不惊，就好像听了个带着恶趣味的冷笑话，无聊中透露出一股子嫌弃。
明初瑜向来不给别人喘息的机会，把发言文件在台子上磕了磕。
“散会。”
出了军管区玄涯才松一口气。他特别害怕哪个萌新记录员跑过来套近乎——尤其是今天。
开完会是下午四点，毒辣的日头刚刚松了松劲，颇有中年英雄的气度，明明心气衰落还硬是要发光发亮。玄涯这会对大风纪的行为正百思不得其解，偏日头还是那么大，睡意早就一扫而空，甚至已经要烦透了。他把代表玄武部的袖章扯了下来塞进兜里，外套一脱，领带一解，全然不顾风纪委员长的面子，卷起袖子就正大光明走在了中心学区的大街上。
平日里玄涯都忙的不能再忙，所以每月汇报算是放了半天小假，所以他并不是非常排斥汇报，他只是很简单直白地排斥明初瑜。
陆源倒是习惯了自家上司这个个性。他还记得玄涯第一次和他一起出来汇报，俩人紧张兮兮搞了大半天，终于熬过了。玄涯问他要不要出去稍微玩玩，还拼命眨眼一脸兴奋，陆源没多想，就点点头，觉得偶尔放松一下劳逸结合也不错。
然后玄涯扭头带他进了中心学区生意最火爆的夜店。
吵闹的音乐，疯狂乱舞的人，陆源看到就头皮发麻，只想快点逃走。可是玄涯已经完美地融入了其中，甚至能带着一波节奏收获整个夜店的尖叫声。
总不能把玄涯一个人扔在这儿吧？陆源思前想后决定舍命陪君子，至少看着玄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然后他默默地把flag立在心里，今晚一定保持清醒，看好自家上司。
接下来，陆源生平第一次喝到不省人事，后来的事就完全没有记忆了。玄涯对此也是很少提及，但每次提起来都是嘲笑打头。虽然不知道自己具体究竟都干了什么，但陆源打包票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黑历史，绝对是黑历史。
后来玄涯就不知道犯了什么轴，次次都要带他去这种地方。陆源认为，他就是想看自己再出丑，于是每次都非常抗拒，有时候躲得过，有时候躲不过。不过就算是躲不过，陆源也没有再沾过一口酒。反而是玄涯，每次都杯杯入喉，灌得厉害。每次玄涯喝了很多，陆源就只好架着他回去。他还总是说没有醉，走路颠颠倒倒，眼神却神采如旧。陆源每次见到他这个样子，倒像是自己醉了，朦胧幻象，看不清楚。
一次又一次，公务越来越多。渐渐地，陆源也开始期待这每月小半天的假期了。就算是站在酒吧夜店，也比睡在文件堆里强。
许是近墨者黑吧，陆源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今天依旧是玄涯拉着陆源到处乱走，像个满草原觅食以果腹的小狼崽子。陆源看他左走走右转转，像是没什么目的。二十分钟后，玄涯停在了一家装修简洁干净、品味质朴的小店前。
这是街头的一家凉皮馆，陆源松了一口气：总比酒吧迪厅什么的强。
陆源找个位置坐下，玄涯则端来两碗凉皮。玄涯正对着眼前的凉皮垂涎，准备大快耳硕一番，突然听见陆源冷不丁来了一句“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玄涯的脸茫然到陆源怀疑自己问错了人。
“青璇的事。”陆源的语气平添一抹嫌弃，不过不是冲青璇，而是冲着眼前的上司。
玄涯低头吃了两口凉皮，又抬起头，视线落在旁边一点，像是在发呆。许久，才不慌不忙地说：“也许不是坏事。”
说罢，他抹抹嘴，正色道：“虽然大风纪那边安的什么心我不知道，但至少能看得出来，青璇那边没有进行任何操控。正好咱们人手不够，他来给咱当短工，的确能帮衬帮衬。”
陆源放下手中的筷子，语气有点严肃地说：“为什么不肯怀疑青璇？”
玄涯想了想，歪歪头，含含糊糊的：“嗯……直觉吧……他那人？不会做这种弯弯绕绕的事情。”
陆源撇撇嘴，不予置评。玄涯又道：“大风纪那边，青璇也撼动不了他们的想法。况且风纪委员长暂时调离，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利。”
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陆源似乎有点不甘心，还想补充什么。玄涯却把碗一放，站起身来，对着陆源一笑。
笑得煞是好看，只可惜陆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陆源对玄涯的警惕绝对不是多余的。看着正半拖着自己走向迪厅的委员长，他简直就想要现场给玄涯来一拳。
只可惜打风纪委员长这种事，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干。原因很简单，打不过。
想到这里，陆源莫名心头一紧。
不过，看着玄涯兴冲冲的样子，陆源也妥协了。他拍拍玄涯扯着他胳膊的手，示意他不会逃跑了。玄涯没有回头，只忽而间松了手。
迪厅音乐震天响。
不管玄涯带他来过多少次，陆源依旧是小白的样子。对这种地方他是真的无所适从，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这里是中心学区，来的必然是有头有脸的人。白日里西装革履，到了这里却全然放飞自我。人们狂欢，彩色的灯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无一不影射着疯狂之色。在不知不觉间瞥见几个自己脸熟的学院高管后，陆源只觉得害怕。
平日里说话和和气气颇为绅士的那些人，疯狂起来竟是这般模样。
玄涯一向是这种场合的中心，此刻，他正站在几个钢管舞女的中心，身体随着音乐节奏有节律地摇摆。炫彩靓丽的灯光扫过他的脸，本清爽英朗的五官刹那间染上了迷离颓丧的颜色，居然平添几分邪煞的帅气，直逼人魂魄。
女郎们围促着他，台下的酒客高举酒杯迎合，舞池里的人举高了手呼喊，无一不疯狂至极，无一不意乱神迷。这景象，说是极乐天堂也有几分味道，道是人间地狱却也不为过。
在眼神警告了几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郎后，陆源有些呆不住了，频频用眼神示意玄涯快些离开。玄涯正在兴头上，几杯温酒下肚，随不显醉色，笑容却隐隐显出几分癫狂。
陆源抽抽嘴角，行嘛，老规矩，我先走一步，您老慢慢玩。
自从那次玄涯把自己灌得不省人事当场失忆，陆源就再没有过“怎么能把委员长一个人都在那里”这种愚蠢的念头。每次玄涯嗨到忘了自己姓啥叫啥，陆源就会离开。
没错，直接离开。玄涯就是醉成一摊烂泥坨在地上，横竖也死不了。况且，陆源和他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对他的酒品还是非常信赖的。
想到这儿，陆源拍拍屁股打算走人。可他刚刚站起来，看向大门，就突然间面色一凝。
迪厅的门被推开了，走进了一个长发男人，面色十分不快，似乎是对这个地方感到十万分的不齿。他身旁带了一个短发女孩，却没有男人脸上的愠怒，神色如常，像看小朋友踩蚂蚁。
带女朋友来迪厅的并不少见，然而陆源却确定那女孩并不是那男人的女朋友。
陆源不可能不认识这个人。就在几个小时前，这个人还刚被宣布要来玄武部帮忙处理暴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偶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