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此江湖》尘枫路此

4、初遇

　　【临江仙】
　　夜落寒霜人苦，酒终愁绪天凉。一湖庭洞赴长江。浊空星点点，镜影月成双。
　　记得江南风景，雨中初遇苏杭。庭间水袖舞云芗。南风知我故，拂泪寄卸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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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缓缓地从天那边落下，半轮月影露在水面之上，半轮月影被倒映在水中，今宵又是一轮满月。

　　甜绫阁侧院里贴着秦淮河畔有一块空地，中间栽着一棵梨树。听闻是十年前有一个人，寄情于一位公子，离别时便栽了这棵梨树，说"就这棵树节梨子的时候，便是相同的时候。"十年过去了，据前辈们说这棵树枝开花从没有结过一次果。后来就有人在这树下挂上了秋千，立了石桌，里面的人平时闲了便会来这休闲。

　　卯时刚及，阁中的灯光也稀稀落落的沉入这秦淮河水之中。青石桥上最后几个兴致未满锦衣之人，也依怀着一些眷恋的离开。

　　若英独自一人坐在侧院中的秋千上耷拉着双脚，一个人独自随风摇晃。腿上放着一包淡黄色的油纸，里面包着的两根冰糖葫芦还带着些余温。

　　若英做个小清倌，平时也难见一些文人墨客，前些的时辰就有一位来客，遥她仿晏几道的临江仙之格填首词，填出来便满足她一个愿望。

　　她一时持笔，不知如何，忽见窗外玉弓投入了秦淮河之中，在回头一看房中墙上挂着的一幅洞庭月色图。脱口而出到

　　临江仙
　　夜落寒霜人苦，酒终愁绪天凉。一湖庭洞赴长江。浊空星点点，镜影月成双。
　　记得江南风景，雨中初遇苏杭。庭间水袖舞云芗。南风知我故，拂泪卸红妆。

　　虽情调有些不尽人意，但那来客也不食言，问她想要的。本以为会要些金银珠宝，特地在来之前就准备了一对玉铃铛声音清脆，惹人喜爱。到头来，对方只要了一包冰糖葫芦。倒是惹得这位公子一旁的随从满夜市的去逛，寻了大半刻才寻到一包刚刚浇上了糖浆的，回来时便也快落灯了就没有久留。

　　客都走了，一时间也冷清了许多，若英有些睡不着，独自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缓缓从油纸包中抽出了一根冰糖葫芦，轻轻横搭在嘴前，沿着第一二颗间的糖衣咬下发出一声咔吱声，手指捏住一旁的棍子轻轻一滑，便把一颗山楂球叼进了嘴中……她喜欢甜食，喜欢独自一个人吃。倒不是不想分享，只是总觉得在别人面前需要遮遮掩掩的都碍了舌尖之感的美味。

　　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自是她最爱的，但她却无心去品，只是用手杵着下巴望着一江月影。心里想着前一久有人儿对她所写之物的评价是尽悲抒儿女情长，倒也没过多怎么反对批评。不过却惹得若英一时间有些懊恼，为何会如此，无思无念的，却总是以别人的口吻写些思念之词……

　　望向远处河面上，浮草随着水波漂流，群鸭就聚在水草周围睡觉，周围渐渐熄灭的灯火还未落尽，有些地方却又亮起，毕竟三更才歇的夜市，五更又要起，将将才歇的人，将将才起的人，此刻皆有。

　　一片暗黑的河上，一片漂浮的黑影缓缓靠近若因身旁的水岸，她本以为是团水草没去在意，直到一到灯光路下才发现那是一个漂浮着的人……

　　若英心里一惊，急忙拿起一盘平时借路过的人撑船的竹竿把合种那人挑到河边上拖上了岸。若英急忙拎出一小盏油灯放在人儿一旁，轻轻扒去上面粘着的水草。地上的人儿的脸庞不知道是水泡的还是天生如此，如和田玉般白净，又不失刚劲的线条，配合上浓郁的眉毛 ，颇令她有一股" 少女怀春，吉士诱之"之感，缓缓探去鼻息倒是还有，其身上白净的衣服却已被血迹染红，见也没有更多的血溢出到阴也没有生命之危，觉得把人晾在这也不是办法，就带进了自己房中……

　　然而这人也不轻，带上去可费了好一番功夫，若英专门溜去后房搬来了一架小车才把人儿推了进去。透过人的血迹看去伤口似乎在手臂，若英拿起一把平时做针线活时用的剪刀缓缓将面前这人的袖子箭去，手肘之上三四道刀痕所以看似恐怖却并没有划深。在北边时，她曾跟人学过一些简单的草药止血。从一旁的一个罐子中，拿出些许平时配着香薰烧的叶子，放在口中轻轻嚼细，抹在了人的伤口上然后用一圈平时拂舞所剩下的丝带包住，只见躺着的那人脸色一变应该是有些吃痛，过了许久才缓和下来……

　　当忙完这一切，月亮已经沉入水中，天边微微泛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