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的年少》常飞飞

7、 原谅我的年少7

　　炎热的夏天，即使每天都呆在空调房间里，依然感觉烦躁。无所事事的暑假让我的昼夜颠倒了过来。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但是我也已经习惯。每天只有晚饭的生活，让我的颧骨更加的突出了，整个人又瘦又没有营养，干瘪瘪的样子。
　　没日没夜的聊天，泡在校网里，认识新的同学，闲聊两句，然后期待新学期的见面。
　　小磊就是这样突然出现的。据说，他是重点班里的学生，而且也是个破不安分的因素。他说：“嗨，可以聊聊吗？”我看是学校里的同学，就欣然答应。我说话速度快，让有点无里头的感觉，连一些网络用语也一样奇怪。三下两下，这小子就给我侃得晕忽忽的。他说什么，我总喜欢去反驳。我们时而激烈探讨，时而聊聊八卦。上天下地的无所不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像变得越来越敏感。全然不像以前的我了。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我都会变得非常紧张，大脑开始飞快的转动，想好许多应变的对策。
　　小磊对我太好了。每天一上网就见到他，无间隙得聊到深夜。然后才依依不舍的告别。这好像在无声地传达着什么资料。开始有暧昧的语句与混淆的词义出现，我经常坐在电脑面前，莫名的脸红起来。
　　我是不相信网恋的。以前不信，现在不信，以后也不会信。怎么会有人真的喜欢上电脑对面，那个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人呢。最起码要看看相片什么的再说吧。心里每天都痒痒的，想快点开学，快点看看这个小磊到底长什么样子。
　　“喂，开学我生日好到了。”我不要脸的奸笑。
　　“是吗？要我送你什么礼物不？”
　　“好啊好啊，我要个大蛋糕。”我明白这是恶俗。但是难得可以像女孩子一样矫情一下，当然要把握机会。因为他不认识我，他没见过我，所以我可以这样放肆一下。于是我大胆的耍赖，大胆的发嗲，嗲的我自己的骨头都给嗲酥了，然后我就成功了。
　　他说：“好啊好啊，等你生日了，送你个大蛋糕。”
　　我胜利的笑了。太投入，转过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满脸通红的了。
　　叶雨叶雨，又思春了啊。

　　新生招得太多，教室不够用了。于是，我们整个年级都搬到了新校区。全新的……呃……烂尾楼。当然是烂尾楼。两个多月而已，可以建出怎样完善的校舍来？
　　新校舍临海，周围空旷，风大。被迁到了这里，所有人都兴奋至极。我将整个学校逛了三四遍，好多房间好多教室还有好多……厕所！一个楼层四个班，就有三个厕所！多不多！
　　看到崭新的学校，我脑海里猛然跳出来的，就只有两个字：城堡！
　　假期回来，见到许志，立刻吓了一跳！这个孩子！那么高了！我不争气的愣愣地看了他好久，直到他用手指来弹我的额头，我才回过神来。
　　“喂，你多高了？”
　　他撇撇嘴，昂起头，居高临下地藐视着我：“一米七八了吧，哈哈。”
　　什么！那么高！
　　想不到才一年的时间，就将近长了二十公分。张瑜跑过来，站在他边上，要和他比比身高。许志一手拦着她肩，一只手招呼我来看看。黄金比例，完美搭配。张瑜头顶刚刚到他鼻子，是最理想的身高了。感觉酸酸的，我强拉开一个笑，说：“哇！好配啊！相差十公分，最好啦！”暗自唾弃自己无数次，虚伪虚伪！

　　在食堂，陆雅突然一把抓住我。注意，她抓住我是个非常危险的举动。因为她足足矮了我一个头。给她这样一抓，我手里的饭菜差点壮烈牺牲，身子也撞在了桌子上，立刻疼得龇牙咧嘴的。陆雅不以为然，因为她找到了让我不对她拳脚相加的理由，她指给我看：“那个，那个就是小磊。”
　　小磊？！我立直了身子。那个方向，一个有些纤弱的少年，在人群里张望。我立刻缩头。他便上那个人我认识，是小学时就有过交际的。小学时我的名声有多坏，我自己心里很清楚，所以千万不可以给他指认出来。不过想必他在小磊面前也是述说了许多我的光荣事迹的。也应该包括了我追着他满学校跑，最后他忍无可忍，用门狠狠地夹了我的小脑袋一下。小磊曾经说过，他还告诫过他，蛮女和恐龙最好不要招惹，而且我还包揽了这两项。居然这样说我如此一个瘦弱的女孩子，太过分了！他们两颗头在人群中不停的转啊转，不是在找我吧。于是我的投低得更低，给陆雅打了手势——出去。
　　我们在人群里遁走。
　　本来以为第一次和小磊网下相认，会是多么浪漫的场景与情节。却没有想到是如此的狼狈。我在心里将他什么的那个罪魁祸首——陈树骂了几千遍。同时，心里也是很紧张的。陈树这样的向他灌输我的丑闻，当小磊见到我，会不会真得很失望？觉得我头发不够飘逸，眼睛不够大，皮肤不够白，嘴巴不够可爱……天啊！我紧张的像要见公婆的小媳妇一样，自己都觉得越想越不好意思了。

　　逃的了初一逃不了十五。第二天，我就给抓到了。当时正在餐桌对面的张瑜谈得眉飞色舞，全然没有感觉到对面有个人影正在朝着里移动。当我的余光瞟到了他的时候，早就来不及了。小磊已经站在我对面了。我硬着头皮，将装什么都不知道，但稍微收敛了一点。一只手拼命地理自己的头发，另一个手有点做作地在桌上画圈圈。嘴巴上的笑越来越僵，但他还没有要离开的样子。终于，人群冲断了他的视线。
　　晚上上线，等了又等，没有出现。他没有出现！
　　我的心立刻沉了下去。他不满意，他不喜欢！那种冰冷和僵硬、不安的感觉，如今的我依然可以隐隐回想到。我是那么的期盼自己给他留下好的印象。可是我让他失望了……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对着陈树作出那种作呕的表情来形容见到我的感觉，让我郁闷得像要立刻尖叫出来！
　　一个晚上，小磊都没有出现。我在心里将陈树骂了几千遍。

　　第二天，我再交换日记里，悲痛地向陆雅和张瑜宣布：我的幻想破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