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鲤》洛小团子

9、第 9 章

　　永殷脚步一顿，慢慢地转过头来：“父亲。”

　　“算——算了，你也留下来吃饭吧。”永安王看不下去锦苏这个眼巴巴的样子，想着自己就算这么说也是对永殷的仁慈，反正就是多一个人吃饭，也没有什么的，便叫下人再添一副碗筷。

　　一旁的永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气冲冲地要走上前，感觉自己的手臂一拉，永谙附在他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做了个深呼吸，才勉强压下了心里的火气，转过去瞪了锦苏一眼。

　　锦苏可没有管旁边人的眼神，听到永殷也可以留下来吃饭了，他眼里立马迸出来兴奋的光彩，可又碍于刚刚和永殷闹的不太愉快，再怎么高兴也只是紧抿着唇，轻轻地哼了一声。

　　“好了，都坐过来吃饭吧。”随着永安王开口，众人都陆陆续续坐下来开始动筷子。

　　锦苏就坐在永安王的旁边，自己拿了个小碗，快速地扫着自己面前的菜肴，有些够不到的，还指使永安王去帮忙夹，在场的所有人，哪里有人受过他这样的待遇，除了自吃自饭心里还想着早点结束的永殷以及不明所以继续吃饭的锦苏，再者是永安王，其他所有人的视线都恶狠狠地落在锦苏的身上。

　　永安王一边吃着一边看着锦苏吃饭，看他一直在吃好像都没喝过汤，便提醒道：“别吃太急了，喝几口汤。”

　　锦苏正吃的欢，左手鸡腿又手也是鸡腿，听到他这话也没有慢下自己的动作，而是含着肉道：“你喂我。”

　　永殷动作顿了顿，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他差点被饭菜噎住了嗓子。

　　永安王听了锦苏的话，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抬手拿了汤匙就舀了一口汤喂到锦苏的面前，见他咕噜咕噜地小口喝了个精光，蓦得有种体会到喂食的快乐。

　　说实话，永安王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孩子这么上心，说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恩人，绞尽脑汁得想了半天，最后得出来，或许他是图个新鲜——

　　想到这里，他对自己的行为也有了一点解释，喂食的行为经过几次也越发熟练了起来。

　　“锦公子长的这么可爱，王爷是怎么遇到他的？初来乍到，锦公子万事要是不懂，可尽管来找我。”夫人忽然开口，锦苏手上的动作顿了下，茫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囫囵地点头应了下来。

　　“说起来锦公子怎么不吃鱼呢？这鱼可是从白云湖里打捞上来的，最新鲜的鱼呢。”夫人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块雪白的鱼肉就要往锦苏的碗里送。

　　锦苏脸色忽然一变，紧紧地护住他的碗，皱着眉头说道：“我不吃鱼！不吃！”

　　夫人的动作尴尬地顿在半空中，收也不是，送也不是，脸色陡然铁青了起来。

　　她求助地看向王爷，似乎是在埋怨锦苏的不给面子。

　　永安王也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吃鱼，挑食如何是一个好孩子？”

　　当着众不给夫人面子，就算永安王再怎么喜欢他，也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不能太纵容，若是惯得他这个毛病，以后还不知道要惹什么祸呢！

　　虽然那个人说的是他会住家里一段时间，也会给自己意想不到的好运，但太惯着他要是传出去，他多没面子！

　　想到这里，永安王不再温和：“你吃不吃鱼！”

　　若他好好说还好，锦苏正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一听到永安王这么说话，立马就鼓起了腮帮子：“不吃！”

　　声音清脆响亮，正是不卑不亢，听得永安王一下子没了面子，脸色一沉。

　　永殷当机立断，伸手穿到桌子底下扯了扯他的衣袖，同时，开口道：“大抵是他曾经吃过鱼，被鱼刺卡过喉咙吧，锦苏还这么小，被卡过一次有了不好的回忆，自然不愿再吃了。”

　　锦苏偏头看了永殷一眼，葡萄大的眸子转了转，也连忙点点头：“是的，就是这样。”

　　永安王一听，本想发火的情绪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沉默了半晌，竟觉得开始同情起锦苏了，想他还这么小，被人吃口鸡腿都要心疼的大哭，吃饭活像个饿了许久的乞丐，那么吃着也难免会卡到嗓子，不由得道：“你放心吧，我们这鱼都是先挑走了刺，总不会再卡到一次。”

　　锦苏眉头正要松开，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得皱得更紧：“可是，不，不吃！”

　　他总不会说出来这是自己的同伴的话来，可自己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好摇着头往永殷那边去躲，希望永殷再想出个什么办法来挡。

　　眼见着锦苏因为不吃鱼就要躲去找永殷，永安王心里又是不舒服了起来，他连忙道：“那就不吃了，以后都不吃了。”

　　众人再度：“……”

　　锦苏视线落到夫人还半伸到空中的手，见她慢吞吞迟疑地收回去，这才露出了笑容。

　　永殷让他坐回去，他便又乖乖地坐好了。

　　接下来，锦苏再也没看那个装鱼的盘子一眼，其他人也失去了吃鱼的兴趣，只有永韶像报复似的迅速地将那一盘鱼吃了个精光。

　　吃过了饭后，锦苏拍了拍略微圆润的肚皮打了个哈欠。

　　永殷想着既然都吃完了，也应该回去，又担心锦苏又有什么事情，索性就一次性问了：“锦苏，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锦苏摇摇头，小巧的脸上漫了一丝绯红，顿了顿，粉红的小嘴一撅：“我要睡了，好困吖！”

　　听到这话，下人立马上前：“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过去休息。”

　　永安王随手指了个下人，让他带着锦苏去房间休息，也不知道确实是困了还是如何，锦苏也乖巧的不得了，跟着仆人慢悠悠地走出去。

　　等人一走，永安王将手里的茶盏一搁，屋里立马静了下来，还没走的永韶永谙以及夫人全都看了过来，其中不少夹杂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想着都是动不了锦苏，还动不了你？

　　永殷微微躬身，心道着终于是忍不住了么？

　　“永殷，你说说你是如何认识的锦苏吧。”

　　永殷微微垂眸，手藏进袖子里，声音波澜未动：“以前见过一回，他淘气爬树，不小心掉我院子了，我接待了他一晚，这才认识的。”

　　“爬树？他这么小会爬树？”永韶不信地反问。

　　“自然是会的。”永殷淡淡道。

　　“鬼才信你的说辞。”永韶嘲笑道。

　　永安王：“……我确实知道他会爬树。”

　　永韶：“……”

　　他面若菜色地低下头，夫人赶紧让永谙捂住了永韶的嘴，让他可别再开口了。

　　“说起来——锦苏说他救了父亲——”永殷微微抬眸，眼里带着一分的犹豫。

　　他不是不信，只是没想到永安王会被锦苏救了，还做出了那么多和平时不符合的行为，难道锦苏还会什么本领，让所有人都喜欢他不成？（锦苏：是的我会。）

　　说到这个，永安王只觉得自己的老面子都要被丢光了，他重新拾起茶杯，喝了一口。

　　夫人软声笑道：“这总归是王也的承让之词，王爷英明神武，怎么会被一个八岁小儿所救？”

　　夫人自以为她是在捧着永安王，却将永安王置于更为尴尬的境地，而偏偏的是永安王从不说谎，是什么和说什么，听了夫人的话，他的手都轻微地颤抖了起来。

　　永殷的方向极其清晰地看到永安王的反应，心里也没多惊讶，顺手就给了个台阶：“说起来也是，是我唐突了，还请父亲恕罪。”

　　永安王没做回应，他觉得自己不说反而更好一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总比当着自己几个孩子的面前丢了面子要好。

　　“说，说起来，你和锦苏怎么会那么要好？”永安王立马转移了话题，“我看他干什么都想找你。”

　　“毕竟府中他也只认识我一个，自然是如此，等他对府里的人熟了，自然对父亲要比对我要依赖了。”

　　这么说也是，永安王想着以后锦苏的口中怯生生地只唤他的名字，心里不由得乐滋滋的，可表面还是说：“这样也不行，我并不打算将他长留，还要找他的父母，他不肯告诉我，有空你去问问。”

　　“是。”

　　他这句话大抵的意思就是可以让永殷离开他那间小破院子了。

　　总体来说还是个好消息，永殷心里微动，松了口气，正想说先退下了，视线扫到永安王的手边，才发现他还没说完。

　　“对了，锦苏他初来乍到对这里还不熟，吃饭的时候你就陪着。”

　　“是。”

　　“小孩子这个时候都闹腾一点，不过你也要注意你的身份，对他也不要太纵容，别总是答应他，如果他说想出去什么的，你就告诉我。”

　　“是。”

　　随着永安王一声一声地吩咐下去，永殷感觉自己身上的视线更灼烈了。

　　“好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永殷微微躬身，旋即退出了门外。

　　不过他并没有立马回到自己的偏院里，而是躲到一边的角落里，看着永韶和永谙从门口出来，不知道和夫人说了什么，便分道扬镳，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往锦苏的房间方向走去。

　　永殷立马跟了上去。

　　永韶：“那个叫什么锦苏的，也太过分了吧！他凭什么说不吃鱼就不吃鱼？他为什么坐在父亲的身边！”

　　永谙：“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路，什么是父亲的恩人？他那么个小不点，怎么可能是什么恩人，怕不是——”

　　两人都顿了顿，默契地看了眼对方，没说完的话，自然是和金姨想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