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鲤》洛小团子

11、第 11 章

　　两人一路穿过院子，路上都有轻松地躲过去那些下人的巡防，很快就到了锦苏的房外。

　　看到屋里灯还亮着，锦苏嘀咕了一句：“我没将灯吹了么？我记得我将灯吹了的呀。”

　　永殷微微抿了下唇，叫他小声一点，一人一鱼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永殷凑到窗户边上，隐约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影，在手上沾了唾液抹开了一指孔的纸窗，矮身去看，永谙和永韶果然在里头。

　　两人也不知道是在里面做什么，现在全都累地瘫在房间里一动不动的，也不怕这时候锦苏回来。

　　永殷狐疑地看着他们，好半天都没有看到他们的动静，只好让锦苏化回了原形，叫锦苏走进去。

　　锦苏上前将门打开，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两人见到锦苏也只不过是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永韶道：“我们当然是在等你——哈，还有个永殷，永殷你也来了啊？”

　　永殷警惕地看着两人，并没有开口。

　　永谙道：“我们是想着你是刚来的，所以要过来找你聊聊天，不过看来你已经找了永殷？”他挑了下眉头，虽然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还问永殷，“你这么晚过来，下人没去拦你吧？”

　　永殷轻轻地摇摇头。

　　“反正你也过来了，不然我们四个就一起聊聊吧？”永谙看了永韶一眼，又起身上前去拉锦苏，“来，过来，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他看起来倒是很诚恳的模样，永殷对他的防备却更深了，白日才说过要算计锦苏，晚上却要和他一起玩，这不管谁听了都奇怪，可永殷同样也知道一句话，没有证据之前，不要冒进。

　　“永殷？”锦苏也是记得这两个人的，那天他看着这些人欺负永殷，心里对他们就很讨厌，根本不想和他们一起讲话，但现在又看他们嬉皮笑脸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锦苏也拿不下主意了。

　　“嗯，那要聊什么？”永殷淡淡地问。

　　“很简单啊，就聊大家喜欢聊的，那些八卦啊之类的，对了，锦苏明日要去学堂吗？我们也可以带锦苏一起过去的嘛，我们还可以一起背书一起玩，一起吃饭，锦苏你说好不好？”

　　他说的我们大概也包括了永殷，所以锦苏也稍微给了点面子：“嗯，好啊。”

　　“说起来，锦苏你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吗？你跑出来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锦苏摇摇头：“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我四海为家。”

　　“哇，锦苏，那你一定见过许多新鲜的玩意儿了吧？”

　　锦苏本想说他倒没有见过什么，但他原先在的那里那些生灵兽虫见过的可就多了，将他们的话拿过来删删减减，这些个公子哥倒是听的很入神，连永殷也不由得追着他问了许多个问题。

　　小孩子的关系又似薄冰轻易就碎，又如泥塑很快就好，等到夜深永谙说该回去了的时候，四个人的关系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对了，永殷，不然我们叫下人送你回去吧？”

　　永殷对他们还有警惕，听到这话，连刚刚好奇的脸色都敛了尽，忙摇摇头：“我自己回去就行，不用麻烦他们了。”

　　“那好吧，我们先走了。”两人倒很干脆，直接转头走了，似乎真的没有要害锦苏的样子。

　　永殷和锦苏说了一些要注意担心之类的话，又想着他运气很好，才放了心转身回去。

　　隔天早上，永殷很早就起了床，又温习了遍今日夫子要测他的部分，正好复习整一遍，就听到三玄敲门，说是锦苏要他陪着吃饭。

　　永殷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装到随身带的一个装作业的竹筒中，这才过去。

　　刚到了正厅，远远的就听到里面不断有笑声传出来，永韶的笑声最为明显，也最是大声，紧接着的就是锦苏的笑声，是很清脆的像是泉水打在竹子上的声音。

　　永殷走进去，看到永安王也在，稍微做了下揖：“父亲，夫人。”

　　锦苏立马将目光转过来，看到永殷，立马跳下椅子跑过去，拉住永殷的衣服，开心道：“你怎么现在才来？刚刚你哥哥和我说你以前的事情呢，你以前原来是这么好玩的啊？”

　　永殷眸子微动，看向永谙。

　　他小时候的事情？

　　“我小时候什么事情让你笑成这样？”

　　锦苏便将永谙说的复述了一遍，大体是永殷以前小的时候也是很调皮的一个小孩，成天到晚地在王府里乱跑，说他的院子里有什么大怪物，非要永安王给个准话，让他和他母亲搬出去，有一次想要去找永安王，被不小心一推推到池塘里，他哭得都快断了气，最后发现那池水就到自己的肚子上。

　　永殷听着听着，收在袖子里的手就不由得攥紧了。

　　那的确是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但事情却并不是如此。

　　那时候是他母亲病重的日子，偏院没什么人，还冷的不行，他直接说的话永安王必定拒绝，他只能靠着这些借口让永安王通通情面，至少让他们去查到底有没有怪物的话，好歹永殷的母亲也要搬出去两天。

　　可最后永安王还是没有理睬，反而是一怒之下将他推下池塘，并不要他起来，非要他说知错了才能站起身，可以说，那段记忆对永殷来说是屈辱的。

　　即使锦苏并不知道实情，永殷也没办法对他的笑声充耳不闻。

　　再一听来，这全堂的人的笑声都极其的刺耳。

　　锦苏说完，自己又笑了好一阵子，目光扫到他一瞬间白了的脸，心想着怎么这么不经笑，一边拍拍他的胳膊，说：“永殷，你不要这样嘛，大家也就是顺口提到了。”

　　“嗯。”永殷咬着牙应，感觉周围的视线全落在自己的身上，那熟悉的嘲讽以及厌恶从来都没有消失过一秒。

　　“好了嘛，不说就不说了，我们来吃饭。”锦苏拉住他的手，稍微用力地捏了捏，“我们来吃饭，好不好？”

　　永殷侧眸，看锦苏时眸里带了无奈，喉咙已经被气得烧得说不出话来，他也只能点点头。

　　早膳是肉包配粥，吃完后又给大家每人的包里装了两个肉包，在学堂休息的时候吃。

　　锦苏比较小，所以多要了两个，夫人也温柔地给他多装了两个，永安王看了很高兴，还送给锦苏一小袋的碎银子，告诉他要是吃不够的话就让永谙和永韶带他出去买东西吃。

　　锦苏高兴坏了，接过去的时候还在永安王的脸上亲了一口，美名曰报答。

　　永安王怔了下，随后，一张老脸上糊了一片淡粉。

　　“放，放肆！”永安王说话都有点结巴了，“这像什么话！”

　　锦苏嘿嘿一笑，永安王这么说，他非要再黏糊在永安王身边一会儿：“像我说的话！”

　　“你说了什么话！”永安王艰难地想捡起自己的威严，一遇到锦苏就这样，要被其他人得知了，还不笑掉他们的大牙？

　　“我说，王爷真是顶可爱的人了！”锦苏说的超大声，“我顶喜欢王爷了！”

　　“你，你不就是看着我给你碎银子了么！”永安王脸绷得紧紧的，心里却乐开了花，这小子，嘴还真甜。

　　锦苏说：“这是一部分，你收留我，还包容我的任性，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得了，赶紧去上课去。”永安王都差点要笑出来了，好不容易挤出来个严肃的脸，立马就道，“要是学的不好夫子说了，我可要罚你了！”

　　锦苏一听，满是不屑道：“我才不会学不好呢！明明你就很高兴，偏要说这些话来唬我！”锦苏鼓起腮帮子，将钱袋子抱得紧紧地，冲着永安王做了个鬼脸，又赶紧拉着永殷跑出去。

　　永安王气笑，又对他无可奈何，抬手在脸上摸了一把，心里甜丝丝的，早膳还多吃了两个包子才去上朝。

　　永谙和永韶两人立马追上了锦苏，一路上又说了许多的笑话逗锦苏笑，锦苏笑起来的时候眸子弯成了月牙，两边酒窝也陷了下去，看起来可爱至极，两人见了，都不由得伸手过去摸摸他的脑袋，被锦苏不由分说地各赏了两个大拳头。

　　永殷看着他们一路打打闹闹，心里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想着如果他们是真喜欢锦苏也说不定，锦苏这个人好像最厉害的，就是不管是谁看到他都会喜欢上他。

　　比如家里常年不苟言笑的永安王，比如这两人，才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全府上上下下看到他都乐乐呵呵的。

　　再比如，学堂上的夫子和其他人。

　　锦苏虽然是里面年纪最小的，却是上课最认真的，他没什么基础，夫子听说他和永家公子比较好，便让他自己选了个人一起坐，锦苏自然选了永殷，乖乖地抱着凳子和永殷坐在一起，仔细地看着他的书，时不时小声地问一下那是什么字，永殷说过一次，过一会儿去提问，锦苏就能准确无误地读出来并写了。

　　连夫子都说：“若是永安王看到现在这个样子，该是想这养个永韶不如多养两个锦苏罢？”

　　当然，这只是夫子的玩笑话，永韶本人也是笑笑地说：“如果锦苏负责读书，我负责玩乐就更好了！”

　　锦苏拒绝道：“那不行，玩乐学习我都想要！”

　　夫子哈哈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