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沉之色》99per

4、16-20

　　16 “哇哦，比较受宠若惊，我很高兴。”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两个人，年轻学生和花白头发的老师以及胡乱堆放的半身模型，李倪听到自己老师自己设计的赞扬后有些搞笑的装着天真，压抑着知道可以参加预选的开心，忍住笑，面无表情的说出以上的话。

　　“Lily，淡定点，我只是说有可能，你还差的远。”将一头白发扎成马尾的男老师有些厌烦的看着李倪，不过是一句表扬，他还当真了，虽然得到这种表扬的人并不多，但他不希望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小子有那么一点点虚荣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英国的艺术院校众多，李倪所就读的C大，虽然没什么国际知名度，但在小范围内还是有些权威，至少文凭在国内行得通。见完导师，李倪出了地狱一般森严的教学楼，走过铁制的装饰栅栏，吸一口冷气，清爽无比，还有一年，就可以顺利毕业，虽然这几年来课业繁重，每天15个小时不停地绘图写论文，但为了自己，费点力气也是可以忍受的，即便还要有几年的日子要熬。

　　冬天的英国C艺术学院显得那么空旷，橙黄色的主楼在周围青灰色的教学楼的掩映下显得那么孤单，白雪就像一层薄薄的纱巾，轻轻的覆在上面，李倪一直很讨厌主楼的设计，仿佛就是冬天温室大棚里的橙子。

　　李倪在布告栏前停了下来，看看有没有零工，前一阵子有面试过平面模特，也不知结果如何，给画廊的画筹也没着落，在乎的不是那点小钱，而是如果和自己一同的学生都结了薪，唯独自己没有的话，这就该有些不爽了。

　　正前方，几个穿着各异的外国男人走了过来，是李倪的同学，没一个省心货色，李倪无视之，那个玩摇滚的，有一次把自己堵在男厕所，只因为自己从镜子里看了正在方便的他一眼；天天穿着奢侈品牌装清纯幼齿样的曾向自己表过白，被拒后找人报复；还有那个女友换的比内裤还勤快的居然认为自己和他的每一个女友都搞过。李倪承认自己打架工夫是到英国才锻炼出来，但这不证明他不是好学生。

　　看到与自己和朋友有过节的李倪走过身边，三人恶狠狠地盯着他，李倪却没什么神态或行为变化，径直走着，就在四人快接触到时，那三个人立刻闪到了一边，目送着李倪离开。

　　“Fuck Chinese”，异口同声。

　　雪飘了下来，李倪走过古老石板砌成的人行道，看着橱窗里各式各样的商品，色彩绚丽的玩具模型，引人注意的午后甜点，虽然只是随便看看，但任何东西都可以给他灵感，在以前他认为自己是个有思想的艺术家，到了这他才发现和自己一样甚至堪称天才的人是数不胜数，努力在这里似乎没有用，因为其他人起点比你高，可不努力就没有其他办法赶超别人。

　　来到书店，李倪边和店主打招呼边从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借了三个月的艺术史发展与探索，他多想再看一个星期，但不可能。随手翻开柜台上的一些杂志，李倪定睛在这本新出的时尚刊物上，看到些司空见惯的文章，做作不堪的广告有些乏味，倒是许久没有信息的古南出现在杂志上，这个发现令他有些吃惊。

　　当年那场车祸后，他延迟了入学时间，与许菛疯疯癫癫的恋爱，他也算是忘怀了与古南的小打小闹，当面的赔礼道歉是少不了，幸亏古南不是小心眼的家伙，两人又和好如初。

　　李倪入学手续办下来后，正好赶上了古南与严肃去香港的日子，三个人一块在机场候机，有说有笑，完全没有了过年时的紧张气氛。

　　“唉，我也算作。”李倪伸着懒腰对古南说，“对不住啊。”

　　“谁让你喜欢我呢。”古南骄傲地说。

　　“难道你就没喜欢过我？”李倪装作痛苦地将头埋在膝盖上。

　　“行了吧，许菛听见了该打我了。”

　　“不等许菛打，我就打你了。”拄着拐的严肃搂着古南，亲了一口。

　　“你们啊，气死异地恋啊。”，李倪有些尴尬地笑着。

　　“许菛呢？”严肃问。

　　“她先去那边帮我换登机牌了。”

　　17李倪看完有着古南配图的文章后，心里开始盘算着一年后的毕业论文与作品。周西出现了，他的形象完全颠覆，放下了眼镜，前一阵搞了个意大利或者英国年轻人都曾选过的发型，一边齐齐的，一边又挡着眼睛，不过今天他倒是光着头来的。周西头藏在了厚厚的皮草帽子下，为什么他开始喜欢皮草了呢？李倪翻了个白眼。周西看到了李倪的无奈，笑笑，一只眼瞟向李倪，手整理着毛绒手套，俨然一副旧苏联贵族的气势，当然不是满街拣烟屁股的那种。

　　“来了，走吧。她说放假来看看你，说是给你个惊喜。”听了这话，明白了什么的李倪没有惊也没有喜，每次放假都往这跑，不知道的看她着勤快劲，还以为她是留学中国的英国人。

　　“我的意思你和许菛说了么？”裹了裹大衣的李倪还是被凉风刺激到了，越发觉得不能为外表而不要温度的重要性，说着话却又想着周西的皮草，如果不是好品质的皮毛，零度的温度还是过得去的。

　　“说了，感觉没什么效果，都要当好人，很难办。”周西讽刺的声音比风还要刺骨，而且是直穿身体内部，从上到下，由内而外。李倪不想伤害许菛，但自己又不能给她更多，远距离的恋爱并不让李倪苦闷，纠结的只是那一点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

　　“算了，先这样吧。”

　　“看你拖到什么时候。”

　　机场里，人声鼎沸，两人站在等候大厅，不时引来陌生人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转。

　　“你回头率很高。”李倪回头望了下走过去的男人，穿着有些怪异。

　　“错，是你和我都很招蜂引蝶。”周西想了一会，又继续对李倪发问：“你现在是不懂你对她的想法吧，搞不懂什么感觉？”

　　“差不多。帮我注意着人。”

　　周西目不转睛的盯着出口，不一会拍了一下李倪，“来了。”

　　李妈在没出来之前就开始四处寻找着李倪的身影，听到儿子的声音后，笑嘻嘻的推个行李车小快步前进。李妈的发色又变了，这回有些发紫。李妈狡黠而又兴奋地神色让李倪感觉有些蹊跷，笑容浅浅的问：“什么事笑成这样？”待看到后面走出来的许菛，李倪也就明白了，甚至连周西也有些惊讶，为什么她会在这？

　　“儿子，我先去免税店看看。”只见李妈仿佛年轻了二十岁一般跑了出去，连行李也丢在一边，周西看了看身边默不作声的两人，叹了口气：“我当翻译去。”

　　“你饭店是哪间？”看着变化不多的许菛，女友这个词一直出现在眼前，李倪有些歉疚，自己已经有两个月没和她联系，这样做的目的还是明确的，他无法与这个人有更加亲近的行为，哪怕思想上也不行，即便自己一直专注去做，还是无法把她当成爱人，这令自己很懊恼，也分外觉得自己是无与伦比的渣男。

　　“待会就转机了，放假没事就到处转转，碰上阿姨，也就顺便看看你。”很久没有见面，小到让人发觉不到声音有一丝颤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不停地拿捏着。

　　“顺便来看看？”瞎子才信。

　　“你当我低能儿？你一个学生有什么钱？” 李倪气不打一处来。

　　“我中了个双程机票。”许菛拿出兑奖券，笑容凝在脸上，人啊，有时候把别人想的太简单了。

　　周西在国内时说的那些话，似是以他的角度看两人的关系，有些主观，不过，三年后的许菛再次听见时，却感到里面真正的含义。可能高三的自己青春年少执拗的追恋着李倪，维持着看似美满的恋情，但没有缘分的人终究还是会分手，许菛抬头看着淡淡微笑的李倪，他总是这样挂着笑容，让自己感到幸福，同时又让自己搞不懂他的心思。

　　“我们分手。”他是无论何时也不会说出这句话，爱他就要让他去爱，许菛看着李倪的咖色围巾，却清楚的说出这几个字。回头看一看，这样的分手已经持续了多久？

　　18不语就是沉默，两人无声的站在接机大厅，谁也没碰谁，周围的人因与家人或朋友的相见而露出欣喜的表情，也有单独匆匆走过的身影，久别的思念与波动的情愫纠结成泪水，许菛伸出红红的手蹭了下脸颊。

　　“我走了。”拉起行李，转身离开，李倪还是站在原地，当许菛说出分手时，自己得到的并不是周西笑称的解脱，更像是得到了某种酷刑而撕裂的心脏的痛感。有些彷徨的李倪不知是追上去说不，还是呆在原地表示默认，他似乎感觉到古南的心情，失去了才知道不舍得。

　　李妈还是一向的，，，女人，难怪有的欧洲国家特别喜欢中国人，尤其是购物欲极高的中国女人。看着李倪老妈熟练的与洋服务员交谈着，周西觉得自己是的确是个多余的存在。

　　“Hi , Isabella~“

　　“Oh , Mrs lee~“这完全没有周西存在的必要。

　　“阿姨，你买的也太多了吧？”

　　“国内的太贵了，还是到国外买划算点。”

　　“你就是这个原因，天天想来看儿子吗？”

　　跟在李妈身后推着满满行礼虽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但周西心不在焉的神情令某些人有点不好意，李妈鼓起勇气问道：“周西，你怎么啦？”

　　“我在想那两个人。”

　　“~~我也是上飞机后才看见许菛，她又没话跟我讲，我就装没看见。”

　　“她这次来是看李倪的么？”

　　“应该不是，看她好像带了大箱子，旅游的倒有可能，whatever~“，周西若有所思的向接机大厅看了过去。

　　四处寻找许菛的李倪奔到了大厅，一排排人流看着烦透，这种心情很是简单，却难以言表，人流涌动的大厅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气愤与焦急让李倪皱着眉头，这时，他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二楼，孤零零的许菛站在那看着自己，那种感觉李倪有些明白，明明已经在眼前，却不能靠近。

　　李倪一边快速的奔跑着一边不时向许菛的方向看去，他知道她不会走，但还是想让她留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当气喘吁吁的李倪跑到许菛面前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慰也不是替她擦眼泪，而是立刻搜出护照与机票查看起飞日期，然后拉着她就向出口走去。

　　“明天晚上的飞机，来回够了。”许菛没有做声，摸着脸转到另一边，背对着李倪，冷风把自己的脸吹得很疼，而他更令自己心痛，李倪伸过手臂将许菛拉近自己，这回他是真心想这样做。

　　在饭店大堂，李倪已经办好了入住手续走到许菛身边：“下回别做这家公司的航班，他们预定的饭店在这是出了名的黑。”他想调节下气氛，结果显然不成功，许菛什么话也没说，反而有些冷漠。

　　李倪搂着许菛向电梯走去，女人有时候认为自己看不见不知道的事情，别人也会这样认为，但往往得到的不是侥幸逃脱而是真相被戳穿后的尴尬，李倪不想再说什么，她回去后就好了，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欧洲人对13这个数字就像东方人对14一样，夸张到有些建筑物都没有13层，这家饭店的十三层是餐厅，许菛定的房间是1414。

　　折腾了几个小时才消停的两人站在缓缓升起的电梯里保持着沉默，李倪不打算再讲话，毕竟贴冷屁股是件很难受的事，放开搭在许菛肩上的手，他拿出手机随意拨弄，只能如此了。

　　许菛和李倪的恋情很简单，定时视频，定时通话，没有话题，没有表情，这就是他们的异地恋，无论许菛是多么活泼，也会有激情干涸的一天，也会有相顾无言的一天。

　　许菛按下餐厅的楼层，一路上什么也没吃，甚至说她为这一次旅行有意无意的过了两年素食主义生活，她觉得她要好好补偿自己了，对他有些恨意，很小很小的恨意。

　　手回落时碰上了李倪，许菛心动一下，她看着李倪在墙上的倒影，希望着什么，李倪也发现自己顿时心跳加速，在电梯门打开之前，两只手牵了起来。

　　许菛的眼眶湿润却逼迫自己不准哭，她紧抱着李倪，想与他亲近，李倪也动摇一般揉捏着她，可终归是理性战胜现实，李倪推开许菛，轻声说：“不可以。”许菛颤抖着微笑，埋着头睡去了。

　　第二天，许菛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可能是做梦，李倪觉得她在自己睡觉时讲了很多话，但具体是什么，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手机响了，李倪将它放在耳边，因为许菛的不辞而别有些生气，“我先回去喽，你一个人在这边要好好的，千万别搞上同性恋。”电话那头的杂音很大，估计李妈已经在机场，李倪伸了个懒腰，很无奈,“小女朋友又和我一班飞机.”

　　“那我就不去送你了。”

　　19古南之前的试镜通过了，Leo也很顺人心的被选上，有些诧异的是那个毛茸茸的爆炸头嘉宝，试镜那天把头发剃到只有半厘米长，也正是因为发型而使得其个人整体感觉变得有些冷艳，在那个外国主考的几乎是被惊吓的赞叹声中，她也被选上。与A&I工作室相对立的“澜”模特公司占据了大部分名额，虽然只有六个，但全是欧美籍模特。

　　“最后来讲讲大家的培训问题，考试不过的人是没有通告可接的哦。”艾姐兴致勃勃的看着文件，在坐的大部分人开始哀叹“还有，上次的试镜大家不要灰心，毕竟世事无常，还有替补的机会，OK，散会，好好学习，还有参加明天展销会的人留下。”

　　展销会在一家百货公司举行，敞亮的一楼大厅搭建起临时的秀台，模特们在简陋的化妆室里准备着，古南与工作室的模特们已经换好衣服在一旁等候着化妆，这时，一个看上去是澜的模特大步走了过来，在经过古南时说了一句话，其实古南也不知道她叫的是谁，可还是跟着出去了。

　　走到女厕附近，澜的模特给了古南一张纸条，笑了一下，美丽的大眼睛弯成月牙却立刻恢复原来冷酷的表情，然后走开，弄的古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她离去，觉得这女人有些喜怒无常。

　　古南打开纸条，没什么特别，是张存储柜的条形码还写着号码，这年代还有人用这种古老的临时储存柜，让古南有些诧异。

　　“什么事情？”Leo看一头雾水的古南，便关切的问着。

　　“澜的模特给了我这个。”看着古南递过来的纸条，Leo迅速的拿了过来，看了一眼古南，“有谁看到你和她了？”

　　“没有吧。”

　　“这个是给我的，你准备上台吧。”明了一些的古南坐在了Leo的位子上，开始化妆。古南讨厌化妆，这让她的皮肤越来越差，还要砸下一大笔钱去保养。

　　百货公司的人气很高，虽然只是个小牌子的走秀，还是吸引了很多顾客前来观看，而远在五楼，几个人穿着不一般的男人正在拿着高倍望远镜盯着穿着甚少的模特。

　　“叶，这次可是有你公司的模特，怎么不派几个辣的？”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很斯文，一身西装扮相，仔细瞧着也不禁让人有些浪荡的感觉

　　“现在的不是填的就是垫的，我宁肯看看那些装纯情但绝对货真价实的。”一头看似被骆驼啃了的头发，挑染着淡黄色，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的青年，肿肿的眼泡，直直的鼻梁，偏黑的皮肤，竟有些异国情调，长得很有特点，不容易忘。

　　“你是看惯了高个子的，看到了有些矮小的当然新奇。”说话的这个人穿的更加奇怪，其他三个人起码试穿的是日常运动服装，他倒好，居然一身环法大赛的紧身服，一直不停地摆弄着领口，就是没发现标签穿到里面了。

　　“蒋先生，衣服是送到您家么？”蒋天旻回头看了下店员，其实从一进这个店时他就看到了这个长相灵巧的女人，想认识认识。

　　“这么大年纪了，把妹把到这份上。幸亏是家卖沾点体育的东西，要是专卖女服，他是不是也要试上几次？”

　　“人家再怎么过也没你过，你上回那个妹妹不就喜欢个糖，你就把名改了，到现在还没改回来，是吧， sugar“方蟾开着玩笑。

　　“现在我叫Kevin。”

　　“好啊，要是能把你打包送回家就更好了。”蒋天旻用一种失落的腔调暗叹着，然后回去继续挑选衣服。架在护栏上的两人听了哈哈笑着，但仍没有把眼睛从望远镜上移动，而且不停地眨着眼睛，以求更清晰的看见模特的一切，唯独坐在店里的叶岚没有什么动静，一直低着头翻看着杂志。

　　一会，叶岚的手机开始了震动，他从来不用铃声，因为那很吵人。接了电话说了几句，叶岚走出店面，拿过方蟾的望远镜，看着下面的秀台，可立刻颤了一下，一脸鄙视的看着手中的望远镜，原来开了红外功能，任何人放个屁都能看出来，叶岚面无表情的将望远镜扔回正在奸笑的方蟾怀里，直接盯着一楼。

　　叶岚的眼神只落在刚从后台走出来的模特，削瘦而高挑的身影正在走向安全通道，为什么是她？这和消息不相符合，叶岚依旧的沉静，向楼梯走去，不紧不慢的走到地下一层。

　　20Leo点了一支烟，走在过道里，晃晃悠悠地向杂物间方向踱着，虽说是杂物间但却占据了整整低下一层，里面漆黑一片，到处堆满了落满灰尘的东西,Leo不喜欢暗的地方，迫切地寻找着开关。打开灯，Leo有些陌生地寻找着什么，突然，她感觉自己正前方阴影处有什么在看着她，危险的气息让Leo向后退了几步，烟也随即掉在地上，慢慢灭掉了。

　　一个人从后面卡住了Leo的脖子，窒息的感觉遍布了Leo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开始紧张起来，她不停地掰着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无论怎么用力，这只手还是纹丝不动。叶岚没有理会Leo痛苦的表情，越发用力的掐住她的脖子，害怕使得Leo闭上了眼睛，又一次恐怖的窒息感Leo屈服了

　　“为什么要抢别人的活？”叶岚本意是找个A&I的人打听情况，外表无害的古南是第一人选，但却被Leo截了胡。

　　“有钱我来赚不好么？”

　　“你？谁都能被收买，唯独你不可能。”

　　“艾姐说，纠缠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哦。不如你来我这？我给你更多的资源，更多的钱？”叶岚松手，站定，看了下出口方向，又开始盯着Leo。

　　“你不是说我不好收买么？”

　　“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聊不是吗”

　　澜模特公司很年轻，以欧美风模特为主，老板叶岚也不过三十二、三岁，却在短短的一年里占据了本地各大时尚秀的模特名额，看似很辉煌，但谁都知道，它的背后有着大公司力量的支持，凡澜的竞争者，必然会遭到一些不小的打击。唯独艾姐的工作室依然我行我素不给澜任何面子，两方一直争锋相对，不过，叶岚如此针对艾姐还是有其他原因。

　　叶岚走后，Leo打开破旧的存储柜，拿出里面的U盘，紧张的握在手里，这是叶岚要求她带给艾姐的东西，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如果不将东西带到，以叶岚的作风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突然，铃声大振，Leo被吓了一跳，慌张的认为是刚才那个恐怖的男人，打开一看，是聚会的短信，Leo放下心，又开始担心叶岚的事情。

　　按理说Leo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这么没有主心骨，但她被艾姐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碰上什么事情都会有所顾忌的担心着担心那，可有时候又会犀利得无可比拟，譬如她对人的态度，总是有些鼻孔朝上。

　　晚上，工作室的一群人在酒吧为新模特的第一场秀庆功，当艾姐坐到Leo的身边后，Leo拿出U盘，里面是A&I公司模特的体检表与个人资料。以往，澜每次新进一批模特时，艾姐都会拿到一份一模一样的名单，以及与那些模特有关的各种信息，如今叶岚便是要艾姐知道自己有本事拿到A&I的名单，与其偷偷摸摸，不如光明正大宣战。

　　突然，伴随着一阵骚动，一个黑影从二楼坠到了舞池，待众人看清后，立刻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站在一边的古南向前走去，想看个究竟，却惊讶的发现，躺在舞池里的正是A&I今年刚签约的模特，一个刚出道就登上高端封面的美人，只不过她现在已经昏了过去，左手臂上满是鲜血，膀子上的肉就像是被人一片一片削掉，模糊不堪，令人发怵的恐怖。

　　Leo四处搜寻着，看到叶岚一群人正在离开酒吧，叶岚回头面无表情的扫过Leo，冷涔涔的感觉顿时让Leo明白了，自己的一举一动，乃至工作室的动态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再次回过神的Leo看到了古南，古南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那透露出的压破感堪比叶岚。

　　“又不知道是什么新玩法，现在的年轻人什么都能玩。”艾姐满不在乎地拿起包，领着一群高挑美人离开了酒吧，虽然表面是平静的，但心里面却开始泛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