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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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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在想什么?”古南问出了这句话,她希望听到想你这两个字。
“想上天堂。”
“what?”
“你就是天堂。”
古南迟疑了两秒,等她反应过来时,两人同时笑了,笑的前仰后合。古南感觉自己的周围充满了阳光的温暖,没错,几次顺心的你来我往,严肃就走进了她的心里。
严肃斜着眼看了看四周,没人了,酒吧里的音乐也变成了抒情探戈,灯渐渐暗淡,几对男男女女在舞池中依偎着,分不清哪是情侣哪姘头,自己和她又是什么?回过神的严肃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在自己走神的那段时间里,她走了。
冬天的黎明时分总是比其他季节来的更早更漆黑,古南已经走了,严肃觉得自己和她走近了,原来喜欢人的时候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回想古南推着自己的那一瞬,又想到对视的那一眼,他感觉到自己和古南注定是同一类人,古南又为了什么而孤独?同类人总有不同的故事。严肃有些迷惘,他刚才做的是对还是错,过于热情?不会,她的反应总是这样,一会冷一会热,吊胃口也有些三俗了吧,越是这样他越想了解,他想彻底地了解。
“嗡嗡“手机,严肃听着电话。
电话是古南打来的,却不出声。
“你俩的事情我知道,虽然介意,但我觉得那不是什么问题。”严肃很认真的说了这些话,古南却没有回答,严肃问“在想什么?”
“没什么,感觉你很符合我的口味。”
“你到底什么时候有时间?”已经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严肃片刻不停地烦着自己,李倪也在嘀咕,为什么一定要见自己这个大男人呢?古南已经是过去式了么?热恋中的人不应该天天黏在一起吗?为什么要见自己这个雄壮大汉?□□花痒了吗?
“行了行了,下午有个画展,正好有两票,你也去吧,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收拾着衣服的李倪已经装好了两个大箱子,整个房间看起来乱糟糟,完全不见了平时的简洁,只有各式的文件袋整齐地摆放在床上,而李倪看起来非常急躁,马上就要走了,就不能让我消停点。
画展,压根就没多少人,除了严肃李倪就剩工作人员,顿然觉得此时观赏者才是国宝一样珍贵。安谧的气氛,静悄悄,隔一会便传来鞋与木板相碰撞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回声。严肃看着一幅画,一幅A4纸一样大小的画却占据一块墙壁,严肃沉浸的神色如同身边的李倪一样,两人连姿都一样,都是咸蛋超人抱胸准备发射激光。
“这画的是风筝吧?”
“不是,是死亡的鸽子。”
“浪费空间,这墙真不是画上去的?”严肃翻过护栏扣了扣那幅画。
“兄弟,矜持点。。”李倪狠狠地拽着严肃的围巾,把他拖回原位。
“抽象艺术?”
“算是,表达作者对爱的痛恨。”李倪放下手,插进大衣口袋,转过头看着一本正经的看着严肃”考考你,为什么鸽子是黑色的?”
“感觉是身体的腐烂,而周围的蓝色黄色,又有给人希望。”看了一会,严肃慢吞吞的回答。李倪有些石化地看着严肃,眼神呆滞起来,透露出绝望,解释说:“这个作者叫天木,这幅画讲说爱情可以创造一个人的快乐,也可以毁灭一个人的幸福,希望在失去爱情后,总会飞一般的脱离一个人,人要想追回希望就必须杀掉过去的自己。不过,外行人能看到你这份上就不错了,而且这位作家本来就是被包养的人,没什么纯真爱情。”
“你怎么这种事也知道?”严肃放弃了扣画的念头,看着文艺气息浓重的李倪,想问问古南的事情。
“圈子就那么大。话说,你找我干什么?”
“呒,问你点事。”严肃与李倪离开展厅,走出大门。
“我和古南没有越轨事情,你不是知道的吗?”李倪单刀直入的回答,他早就想清楚,如果严肃连这个都唧唧歪歪,那么古南就真的看走眼”我和她是朋友,顶多算个恋人未满”
“我想知道她这么消沉的原因。”
李倪很诧异,古南那么会装的人,居然这么短时间就被严肃看穿了”没有其他人知道就证明我不会说,说了我会遭雷劈”
“怕什么,要报复也报复在我身上,说吧。”
一辆的士停在了两人面前,一前一后进去,车上的暖气驱走了刚才的寒冷,严肃又看着李倪,他没有其他要求,就是有种想彻底了解古南的心情。
看着朋友消弭的眼神,李倪迟疑了一会,目光向前,一股冷汗下来,李倪不安的斜眼看了看严肃,“古南是个坚强而又脆弱的人,这也是她可怕的地方。”
看着严肃的不解,李倪下了决心似的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痛苦不能地仰在车里,严肃看他有说话的苗头,立刻对司机说,“师傅,请把那个收音机声音调小点。”
“喂,两个大男人八婆一个女人不好吧。”李倪整理一下衣领,感觉喘不过气,要是古南知道了,把自己切掉也说不定。
“我乐意。”
的士慢慢的停了,红灯。
市区还是很热闹,马上又是元宵节,每个地方都挂上了红灯笼,也许是过春节前就放置好懒得再拿下来,几天的落雪让灯笼看起来有些滑稽,再加上几个不听话的坏小孩在搞破坏,变得有些惨不忍睹。有一种恶叫善恶,人之初性本善,你总看过婴儿咬猫尾巴,猫痛不欲生,但只要它伸出爪子那它就是罪恶的,可你能说婴儿坏蛋吗?不能,这就是善恶,恐怖而又理所应当。
李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轻飘飘的,整个脑袋都有了种吃过薄荷糖的冲击感,所谓的罪恶感出现了,两人面色尴尬,毕竟还是年纪轻轻,装成熟稳重有些费力气。
“简单的说,她和我都很孤独。”
12 没等李倪从罪恶感里解放,周围的上下左右就开始不平和了,的士一个劲乱晃,混乱中,严肃这时只感觉到浑身发麻,条件反射地闭着眼睛,护着脑袋。
记得以前和老妈去公园玩碰碰车,每一次被撞都是哈哈大笑,不是因为游乐而开心,而是因为一同参与的人是妈妈,难道今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吗?严肃突然对回忆这件事有些后悔,闭上眼,让它一瞬而过。的士由于惯性向前冲,撞在前面的私家车后,再反弹,侧面又撞上了停在右行车道的加长货车,接着就是嘎查嘎查的奇怪声音。
在一切发生之前,交警已经做了让货车靠边的手势,货车司机也露出背运的表情,不愿意的打着方向盘,它在禁止货车通行的时段开进了市区,而且装着个巨大无比的水泥管子,估计手里剩余的分也不够扣了。
束缚管子的钢链子没有想象的那么结实,李倪与严肃所乘的的士撞在货车车身时,它后面的两条链子崩裂了,巨大的水泥管子缓慢地在众人的尖叫声中移动着,然后稳稳又狠狠地砸在了的士的顶上,发出沉闷声后又有脆吱吱的断裂咔咔声,看客们的声音也变为悲沉的叹息。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李倪无可选择的伸手挡在眼前,直到车子不再晃动后,李倪慢慢睁开眼,第一个念头就是看坐在右侧的严肃“叫你乱说话!报应来了吧!”严肃一动不动,左手上面满是鲜血。李倪愣住去晃严肃,但扭曲的车体只能让他触碰到严肃的前臂,粘稠稠的液体也顷刻遍布了自己的手,令人恐惧的血红色。
“严肃,你不能死啊!”李倪喊出这句话,而这一声过后,他却晕了过去。
古南闷在家里无聊的看电视,心里想着下水道的事情,自己住二楼,楼下那家把下水道改道了,自己现在就相当于一楼,天天犯水灾,明明遭罪的就不该是自己,到物业那里告了他们也不为过。频道一个个闪过去,烦躁的古南机械的按着遥控器,突然,古南一个个又转回了地方台,这个几乎就没有什么吸引性,连某某家玉兰花在冬天开花都是重大新闻的地方台,现在正在播放车祸现场。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消防人员正在用液压钳试图打开这个已经变形了的车门,我们也可以看到,坐在左边的乘客已经处于昏迷状态。而据目击者声称,车上有两名男性乘客,坐在后排右侧的乘客,,”主持人身后传来“轰”的破裂声”观众朋友们,我们消防队员已经将车门卸载下来,司机和一名乘客正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从的士转到救护车上。”
那是什么?这个人的衣服怎么这么熟悉?古南站了起来后又重新坐回地板上,怎么办?慌慌张张的古南拿起手机,突然一下又灰了心,电话簿里没有李倪的号码,她着急的想着,对了,年级联系簿,这个还是有的。
真空了,后脑一直在嗡嗡地响,又是这种感觉,古南不停地翻动着抽屉,心里一直在想为什么平时不找就出现的东西,越着急它越捉迷藏?
“喂,阿姨,我是李倪的同学,我看到电视上李倪出车祸了,你赶快去医院吧!”不等李倪的妈妈说话就立刻挂掉了电话,这个小地方只有两家大医院,李妈是医生,她知道李倪会被送到哪。
古南起身随便穿了个衣服,缠了个围巾,又重新站回电视前面,那车里还有一个人的。女主持人脸色突然变得异常痛苦,古南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然后,看到了她身后刚被就出救出来的,毫无表情的严肃,就像被摔碎一样,血汩汩地向外溢着,她懵了。
“救护车已经离开,我们衷心希望伤者能够平安。”
在路上的李倪还是有意识的,很淡定地打电话安慰着本应该镇静的李妈,救护车到达医院后,李倪努力睁开眼睛,想看看周围的情况。实习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正要填病例时,才发现这几个人居然没挂号!不知道是被撞傻了还是不想与医院计较,李倪在护士的帮助下,躺在移动病床上办理了三个人的入院手续,并且一直咒骂着医院:“什么破医院!!医者父母心,没听过吗”
“要不见你穿的还是个人,谁鸟你。”这是谁说的话,李倪循着话音,气就不打一处来。
“姥爷我今天和你耗上了,就冲你这话!!”
断断续续的叫声迎来了保安,当然李倪也不是吃素的,跳下床就撸起拳头,却咕咚地摔倒在地,真疼,从骨头到皮肤都有灼烧感。
“革命尚未成功,不能死。”这是李倪沉睡前脑海里的句子。
13隐隐约约看到李妈焦急的脸庞,李倪不支地闭上了眼睛,动也不动地躺在活动床上。
“你们干什么!给我把他抬回屋里!快点!”李妈就是不一样,自带气场彻底征服了所有医护人员,大家都变得毕恭毕敬,生怕有一丝错误,李爸是这医院外科主任,李妈是妇产科医生,虽然不认得李倪,但也知道这夫妻俩在医院的地位。
李妈继续讲着电话似乎正在找李倪父亲,“李倪出车祸,在医院”李倪听这话就有些不爽,虽然这时候他也表现不出爽与不爽的分别。
第三次醒来时,李倪已经从CT室转到了病房,四处乱瞟了一会才看到身边趴着一个头,晕晕乎乎的李倪说了句”怎么发质变差了?”,回过神后,李倪扯开头发一看,怎么是许菛,李倪有些楞。
浑身的酸痛感让李倪收不回手,慢慢的扭动也会让自己疼到龇牙咧嘴,真是倒霉的寒假,感觉到振动的许菛抬起了头,目光正好对着李倪,犹豫过后,她没有叫医生,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有些无厘头的李倪,她觉得这是梦。
“你呆着多久了?”这是很正常的问题,许菛保持着动作,没有回答“我睡多久了?”、“我妈呢?”、“你吃饭了么?”接连问了多个问题的李倪有窒息的反应,为什么你就不说话呢?
许菛在愣了大概半分钟,然后趁李倪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抱住了他,一个让李倪永远记住的拥抱,太疼了。忍住痛的李倪睁开了眼睛,看到外面站了一个人,是古南。
古南看到李倪在看自己,镇定地冷笑,但却不知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只是不住地来回踏着节奏,当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呆在了缓缓升起的电梯里,向重病房前去,看来自己的担心完全是无所谓的,一美妞搂在怀里还不什么都完满了。
“哎!”李倪挣扎着想叫回古南,但却没法推开怀里的许菛。
“怎么了?哪里痛吗?”许菛泪花满满,搞得李倪感觉亏欠了她一般。
“有点。”李倪重新躺下”你怎么来了?不在家过年吗?”
“……“许菛瘪着嘴,断断续续说”你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心思过年啊!”
“不哭啦,我这不没事嘛。”
“这还叫没事?你这样子怎么参加高考啊!就剩四个月了”
李倪眨着眼,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过一阵就去英国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许菛大吃一惊,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没说过,我怎么知道呀!”
“我没和多少人讲,这不没想到我们能在一块么。”多少人其实就是古南一个,古南可是从一年前就知道他要出国的人。
许菛皱着眉头不说话,李倪伤得不算重,但她也有所忌讳,不敢发作,想想他就要出国了,自己现在哪怕开始准备,也来不及留学,她有些难过。
“没事,出国也能谈恋爱。”
“就你嘴贫。”李倪笑了,拉着许菛亲了亲。
站在监护室外的古南没有进去的意思,整个走廊只有她的踏脚声,频率很慢,古南嘲笑着自己不请自来,总该要有些什么回报才能抚平怒火。古南叹了口气,不知在心想着什么,总会有这样的状态,明明周围那么紧张,自己却一点心理变化都没有,但有时又控制不来情绪,一个人发癫。
“担心男朋友?”声旁是一个正在看报纸的青年的,穿着一般,当瞥到古南呆滞的表情,就不免有些疑虑。
“不知道。”有些繁杂的情绪带出不耐烦的语气,古南失态了。安安稳稳地站在玻璃窗外,古南又想到,自己其实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充其量也就是认识。
“没事,搬到这面就是怕一般感染。”
“你在这干什么?”斜着眼看人的古南很惊悚。
“我母亲在另一个重护室。”男子的语调里有一股闽南腔,听罢,古南勉强的笑了一下,脸色还是那么惨白那么难看。
第四天,护士走了出来领着古南进去,严肃的脸还是那张脸,只是身上多了纱布,很多,几乎半个上身都是。
“李倪昨晚跑我这里说的差不多了。”严肃缓缓的抬起眼皮,昨晚他看见李倪溜进来的时候差点吓死了。
“其实也没啥,他父母蛮早就去世了,现在家里面顾她的只有一个姥姥,还不和她住一起。家里面几个亲戚吧,也都因为惦记着她那两套房子,被她赶走了”李倪托着膀子,完全没有了之前怕报应的害怕。”哥们,咱俩应该不会再有这样的经历了,我马上就要去英国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你半夜起来就为了告诉我这事?强塞人给我,不太好吧?”严肃肺里还有些积水,叮叮当当一堆仪器也没撤掉,所以笑得时候令李倪心疼。
“别笑了,严肃着呢。”
“严肃着呢。”严肃平复了一下”可我要回家了。”
两人相顾无言,李倪也没想到严肃将要离去,也没想到严肃后面的决定。
“既然这里呆不下去,就和我走,去香港。”
古南乐了一下,她不知道盘算了多久,等手里父母的钱花的差不多了,把房子卖了,带着钱到其他地方,但没有住所和支持总是不够的,现在有了他,可以实现了,可以逃离了。
“这是讨论什么?”门外一个女人声音传来,古南与严肃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高挑的中年女性站在门外。
“妈?”严肃面不改色,“你来了。”
“你感觉怎么样?”严肃的母亲微蹙着眉头,走到病床前,她声音很是平淡,仿佛这里躺着的并不是她的儿子。
“还好。”
病房安静的气息让古南有些不自在,隔了一会,严肃的母亲看向古南,轻轻地问“你是?”
“她是我女友。”严肃代替古南回答了问题,“我们在一起没多久,但我希望她能和我回香港。”
“你拿什么养她?”严肃的母亲打量着古南,她很喜欢古南的身材,但碍于严肃,她不想把这种喜欢表露出来。
“我不需要他养。”古南果断而坚决地说,“我是个孤儿,父母给我留了些遗产,所以不必担心这些。”
“还是靠父母的吗?”严肃妈妈微笑着,有些嘲讽。
“妈,如果你不答应,我就不回去了。”
严肃母亲考虑了一下,她还有用到严肃的地方,他回去总比不回去方便点,母子俩对视了半天,严肃母亲退了一步,“行。你们高考考好点,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这就是你妈?”
“是啊。不像吗?”娘高高一窝,严肃这高个一看就是遗传他妈。
“这就走了?”
“已经稳定了,又有护工,干嘛不走?再说她也忙。”
“那她看来还蛮关心你的,大老远来就是为看你一眼。”
“也许吧。”
普通病房内,李妈坐在病榻边,“爸爸打算来看看你。”握着儿子的手,没有什么比他的健康更重要的事了。李倪听到这个消息仿佛并不开心,打算来看看就是没时间,懒洋洋的滑下身子,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嘟囔什么。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你有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吧。”李倪听了这话立刻掀起被子,想要发疯,但脚刚接触到地面,就摔了出去,不论男人或女人,腰都是宝贵的,特别在腰受伤后,一定要遵循医嘱好好休息,方可重振。
“你看你走路都坐不稳,安心养着吧。”
“我要出院,学校不会等我。”
“先别说这个了,你应该谢谢古南,是她在电话告诉我你情况,我才及时赶到。”
“呒。”无所谓的声音让李妈有些生气,刚想发作,李倪开始说话,“严肃和那个司机怎样了?”
“没什么事,那撞你们的赔了钱。也不怪他,下过雪,马路都结冰了,刹车也没用。”李妈的话说的很轻巧,和往常无异。
“是我们运气差。”李倪很不满地抱怨李妈的不够关心自己的态度,显得那么孩子气,即便不是亲妈,生活这么久了也该有感情啊。
突然,李妈正色地看着儿子,“你小女朋友知道你要出国的事么?”
“不知道,我没告诉任何人。”李倪又顿了一顿,“好像和谁说过,忘了。”李倪你这是根本不把许菛当回事啊!渣男!
14炎热的夏天,焦灼灼的太阳,粘兮兮的身体此时最需要的是一次痛痛快快的温水澡,刚刚下车的古南打着电话,手机里传来熟悉的男声”我回来了,走之前浴室喷头坏了,今天到你那借用一下”她变了,原本偏黄的皮肤变成了透白,顺直的黑色长发也变成了中长的棕色卷发,化了些妆,比以前看起来更精神,她大二时卖掉了老家的房子,转学到了香港,开始了不受亲戚影响的生活,多年的心愿总算达到了一个。
离经叛道已经替代了品学兼优成了古南在所有人心中的印象,可古南一点也不后悔,她已经在那个城市忍受了太多痛苦,如果再不逃得远远的,自己会发疯。
下了小巴,古南向一幢年代久远居民楼,热腾腾的感觉让这栋小楼更加显得拥挤不堪,其实这是旅店,店长是个中年男子,他从自己的父亲手上接过了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九层小楼,继续做一个让有些人讨厌的收租鬼。
“你好。”古南热情的与坐在小超市里的老板打着招呼
“月底啦。”老板开玩笑似的答非所问,他也就只对不欠租的人有这副嘴脸,幸好古南从没有欠过,麻利地拿出银行卡,递给了这个一脸老实交巴的中年人。
“那个大桶的酸奶给我一个。”
来这后古南到没有被这楼反常的潮湿环境影响,倒还长高了一点,签约了工作室,当了模特,和她以前设想的目标有些远但也很近。
古南慢悠悠地沿着楼梯上了五楼,并不是没有电梯,也不是年久失修,虽然她不需要时时刻刻注意体重,却还是愿意什么也不想,游魂一样地爬楼梯,这样可以让自己难得清静一会。
打开了铁质拉门,进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床,赤膊的严肃正坐在床边拿着无线手柄玩着游戏机。三年后的严肃变得更有男人味,肌肉线条分明,脸上甚至有了点络腮胡,皮肤也没有以前那样透白,也不算太黑,但一个男人有这样的皮肤还是很刺眼。
“干什么把游戏机装我这?”古南把酸奶往床上一放,扔下包,转身打开衣橱拿了件衣服,向浴室走去,严肃瞥了眼她,继续游戏。
“刚买的,先放你这。”
浴室很小,不到五平方,马桶,浴池,洗手池刚刚能放得下,古南站在浴缸里淋着浴,温水泡过身体,很舒服。
“喂,有没有兴趣再修一个专业?”刚刚过了一关的严肃盯着屏幕向浴室里喊着。
“干什么?嫌弃我文凭不够?”严肃没有回答,旧房子的隔音并不好,他打算等古南出来后再商量。二十分钟后,古南洗好了,拉开门,接着清理浴室,来回的拖着地,严肃看了看,又继续玩游戏,不知道怎么提话头。
“是这的另外一所学校。”
“哪个?你那学校我可去不了。”
“成绩不错,什么学校上不了?现在不过是转学。”
空调吱吱吱的响着,强烈的太阳光照进了房间,晒在凉席上,含着热气的风也慢慢侵蚀着点点凉气,严肃觉得有些冷,但还是专注于电视屏幕。古南收拾好便踏着个拖鞋走了出来,顺势躺在严肃腿上,严肃笑着,亲了她又继续自己的游戏。
“向后面坐点,教我怎么玩。”古南看他玩的开心便想试试,严肃往床上移了点,古南坐在他前面,被包围着。
严肃把持着古南的双手耐心的教她玩的方法以及技巧,黑色的半露背连衣裙将古南的皮肤衬得更加诱人,严肃抵着古南的肩,眼神低了一下,看到了古南没有胸罩保护而微微下垂的□□,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距离上一次也有一个月的时间,他有些罪恶感,咽了口口水。
“其实多学点东西对你也好。”严肃继续扯着话题,这是艾姐交给他的任务。古南不满意的敲了敲游戏柄,不想再多话,有些事情说过一遍就行了,重复三四遍就显得啰嗦又烦人。古南回头看着严肃”汪“了一声,严肃也笑了”喵~“着回应。
15玩游戏的古南显得很激动,女人总是这样,兴趣来了就好玩了,但当她发觉自己不能控制前后左右时就会产生厌烦的感觉,更别提什么左上右上左下右下。
古南丢下手柄,有些木木的:“你先拿着,我喝口酸奶。”伸着手拿过来两升装的小桶,拧开,直接喝起来了。
“你直接喝坏的快。”虽然前面抱着个古南,严肃还是很老练迅速闯过了关卡,几乎看都没看画面,等到古南接手后,便有点无所事事的躺在了床上。
“刚才和你说的事你考虑考虑。”严肃有些吃力的碰到了床边的酸奶,对着嘴也直接喝了起来。
“艾姐和你说的么?”
“是。”又是一个kiss。
“但是,转学很难吧?”结尾的吧字,古南学者严肃的口吻,显得有些不耐烦。
“既然能提出这件事,你艾姐就有办法。”严肃盯着古南削瘦的背影,不一会,坐起身来抱住了她,将脸贴在了古南的脖子上。
古南转过身,亲吻着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的男朋友。旧时楼房的隔音并不好,过路的人却不一而同地装着聋子走过他们的房间,去做自己的事。
严肃用手挡住了了正咬向自己耳朵的古南,然后换做自己的嘴继续堵住古南的双唇,性这种东西,只有双方愿意才会很激情。
严肃想起三年前刚到香港的古南,坚定地拒绝了第一次提出要求的自己。
突然,古南叫了停,不明白为什么的严肃迷离的看着光光的古南从自己下面离开。
“”
“忘了今天有工作,sorry。”古南慌忙的穿起衣服,合拢着头发。
“上学的事考虑下。”严肃躺在床上,自己消减着情绪
有时古南想说出心里的感觉,却不知怎么形容,这个词不行,那个词也不行,最后只感觉无比的厌烦,现在她也是。
“怎么?”
什么怎么,古南不去看严肃,涂抹着唇膏:“到底是谁想让我继续学习?”
“这么做,有益处的也是你。”这种时候提别的事干什么?
“为我好?”
严肃没有回答,他只觉得古南有时做的决定太过于幼稚,草率,譬如旷课出来工作,完全没有考虑到毕业的问题,虽然她不工作还有自己,但她的自尊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你是一个自立的人,看不清实际哟,这个世界太现实,虽然你有才华,但没有让人信服的证据,融入社会的最普遍方法还是按部就班。”严肃躺在古南身边,他要想点什么办法让古南同意”把学业补回来,有个退路,又不是一定要现在就赚个满钵”
要说古南生活艰苦,倒也没有,毕竟还有个压箱底的钱在身上。但钱永远都是纸,不知道那天就变成灰,古南打算放弃学业也是怕自己手头那点纸变成灰,早点工作也不是挺好的?
看古南不打算理睬自己,严肃便又说:“你不是有工作么?快起来穿衣服。我送你去。”严肃的装扮还是没怎么变,毕竟他现在还算是学生,五分裤加个简单的T恤,清爽,穿起来也方便。
古南站起来换了套衣服,放弃原本的生活跑到这无根无底毫不熟悉的地方,有什么事都麻烦他,古南总觉得两人的关系有些交易的意味,虽然她晓得严肃不喜欢自己这种“荒唐的想法“,但她却从来没有隐瞒自己的这种执拗的理念。
“我是不想有人说闲话。”
视线转到某栋林立在嘈杂人声的现代化楼房,A&I模特工作室的休息间,还有几个模特样的人没有离开,她们刚才都被留了下来,进行练习。
一个过于高挑的头发毛茸茸的模特有些不太高兴:“我还有饭局,已经迟到一小时,没机会了,烦死。”在她抱怨的这一点时间,大部分的人都赶时间而随便收拾一下,急忙忙的走出了休息室,只剩下一个金发碧眼白皮肤的模特在听她诉苦。
“她今天不是刚回来嘛,你这头发做的太失败,重新烫吧。”安慰的口吻有些煽风点火,嘉宝讽刺而又故作自嘲的接着说:“我们还要练习什么?”见金发女郎没有回应,生气的嘉宝皱了皱眉头。
“我先走啦,別忘了,晚上还有试镜啦。”
练习耽误了两个小时,但A&I模特工作室的模特们还是准时地到达了面试会场,谁都知道迟到或违约的下场,不敢有所差池。古南站在走廊和那个金发碧眼的模特聊着天,她可能是自己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
“你知道吗?艾姐准备让我们去S大培训。”
“S大?这件事做的可不怎么样。”古南其实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因为艾姐的儿子也在那所大学,既然能把她那个成绩一般般的儿子送进S大,也就能把她手下这些人拉进去镀镀金。
原本安安静静的走廊传来一阵骚动,两人一齐看去,一个穿着淡雅的女人正和本次面试的主管聊的很热乎,那就是艾姐,古南等模特的经纪人。严肃的妈,全名叫艾晓,本来她就不喜欢这个名字,谐音太像矮小,别人尊她声艾晓姐,更令她不高兴,所以渐渐的,懂些原委的人也就叫她艾姐。
艾姐走到两人的身边,笑盈盈的说:“其他人呢?”
“在休息室。”金发女人礼貌的回答着,古南抱之一笑,她对于人们口中的准婆婆一直抱着中立的态度,既不喜欢也不讨厌,不奉承也不诋毁。
“Leo,今天好好表現。”艾姐拍了拍那位东欧美女的肩,随后看了看古南,也鼓励地笑笑。
“没人能和你比呀,想回台上的话叫我,不论是法国还是英国,我一定去。”那个长相不错的外国主管调侃着四十多岁的艾姐。
艾姐在做模特时没去过伦敦也没去过巴黎,她也懒得接话便随处看了看,主管转过头看着Leo,问到:“你哪的?”
Leo尴尬的笑了笑:“外国呀。”
主管挑了挑眉毛,有些故作潇洒的走进了试镜的房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