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复亦难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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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29 复亦难复
这样有美女相伴，却没有爱人相随的日子过了一周，李想的整个世界忙碌却又平静。钱莉莉很多次努力的想溜出来，但是都被她妈妈成功捕获。而她白天的时间则被赵童绑架，何况她自己也有些案子在手头要做，也根本不能脱身。大部分时候都只能靠电话联络，但是在电话里，无论钱莉莉还是李想都无法细细的谈起那些让人尴尬的谎言，两个人在日常关心的同时，都在心里面说，下次，下次一定要把话说清楚，下次，下次……无数个下次之后，只剩下对彼此的想念和不了了之。
“Lily，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晚上八点，李想在病房里难过的发疯。白天被折腾的够呛，搞的他现在肌肉还兀自痉挛不止。
“康复顺利吗？”
“顺利啊！我要准备出院了。”
“真好，你没事儿了，真好！”
但是，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真的喜悦，只有浓重的疲惫。终于这一次，李想觉得必须鼓起勇气，提及那个他们一直回避的问题。
“Lily，那天，你妈妈说的，……”
李想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周天铁青着脸冲了进来，一句话没说就直接抢走了李想手里的电话。
“李想，我们公司的内部网被人黑了！”
能看出来周天有点慌了，而李想也是第一次看到周天的眼睛里闪烁着些许混乱的光芒。
“十有八九是佳佳干的。在这节骨眼上，他们难道已经被逼到这种地步了吗？”
李想喃喃自语，周天则在房间里不停的踱步，一刻也没法安静下来。
“周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两个小时前。”
“你现在回公司去，给我仔细的查，他们目标到底是什么。还有把所有的证据都想办法保留下来。一定！”
周天沉默了一会儿，才用力的点点头。李想再次拿起手机，拨通了钱莉莉的电话。
“喂？刚才有点意外。”
“怎么回事？你公司的问题？”
“嗯。我最近可能比较忙，没时间陪你了，抱歉！”
“事业比较重要。……那个，那天我妈妈说的……”
“对不起，Lily，我这边有电话进来。咱们改天再说，好吗？”
钱莉莉还想在说什么，但是电话就这样中断了，他们之间本就脆弱不堪的一缕联系似乎就这样被掐断了，于是她被丢弃在孤身一人的世界，带着慌乱和怀疑的心绪，在焦虑中深陷。
李想和妈妈已经谈过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们会说什么？妈妈无非是强硬的要求李想和自己分手，而李想呢？他又会是什么反应？难道他当时真的和妈妈说了什么？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他不会就这样放弃的。他不会的。
可是，那么又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从未提起结婚？婚姻之于他是那样的伤痛吗？以至于他再也不会迈出这一步？
想到这里，钱莉莉突然觉得自己被抽去了全部的力气，她仰靠在椅背上，倒掉着头发，却看见Mimi正向自己走来。
“大美女，这个老赵要我转交给你的。”
“又是工作！”
她接过来，扔在桌子上。
“看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失恋啦？”
钱莉莉沉默半响，才狠狠的回嘴。
“……乌鸦嘴！”
“失恋了有什么大不了，你看姐姐我从来不会被男人打倒！”
“谁失恋了？……哎，我问你。以你的经验来看，如果一个男人说他很爱你，却一直不提起结婚的事情，会不会……？”
“你们交往多久了？”
“一年？”
“还好啦，决定结婚的因素倒很多，况且每个人对结婚的态度也大不一样，不好说。”
Mimi大力的拍上钱莉莉的肩膀，嘻嘻笑起来：
“怎么？姐姐你恨嫁了？”
“谁恨嫁了！？”
白眼送上。
“那你现在这个怨妇像又是为哪般？”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的妈妈和你的男友各执一词，你当如何？”
此言一出，两人皆惊。钱莉莉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样道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而Mimi也想不到钱莉莉面对的是这样一个问题，甚至在钱莉莉一脸茫然的望向自己时，她这个自称情场高手的人都有些想要逃走。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的妈妈，毕竟是生养自己的亲妈，不是吗？”
Mimi委婉的回答了问题之后，赶紧悄然消失，留下钱莉莉一人独自茫然。一直到电话响起来，她才如梦初醒，让赵童在电话里三两句话给她彻底安排好了今明两天行程。
还是有工作好，至少不能放任自己这样在电脑面前发呆。钱莉莉拎着厚厚的档案袋出门的时候，这样想。
李想看着自己的两条腿已经恢复了视觉上的正常，现在公司里的状况已经不允许他再要求一定要恢复到可以步行的程度才出院了。当他终于摇着轮椅离开病房的时候，即使他来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他的椅子抬去会议室的角落，给轮椅腾出地方，他也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余生终于还是要在轮椅上度过。此刻，李想唯一要做的只是急匆匆奔赴自己的战场，他最不能输的地方。
钱莉莉无法和李想见面，偶尔通电话，也总是因为彼此各自的工作而持续不了几分钟；而每天下班之后，钱莉莉就被母亲塞进出租车，直接押解回家，甚至周末也不允许她出门。她竭力说服母亲，最终不过是发展到嘶吼着争执不下。母亲动辄以死相要挟，父亲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过了一周这样的生活，她终于切身的体会到一个人不自由的深重。第一天，她觉得烦；第二天，她觉得要疯了；第三天，她很想冲着每个人尖叫；第四天，她觉得自己一定要挣脱束缚；第五天，她觉得自己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因为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她的母亲和父亲都继续着他们的行为，毫无动摇，坚定不移的持续下去。于是，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一个囚徒，毫无疑问。她内心的爱好像在一点点死去，一点点僵硬，失去生机，开始变质。这些所有因爱而起的挣扎、抗争全部变成了后背上那个沉重的背包，她竭尽全力的往胜利的终点靠近，却发现自己其实已经迷失的方向。她累了，那种累带有排山倒海一样的力量，和绵长没有尽头的耐力，耗尽了她的气血。
早上，当她睁开眼睛，看见苍白的天花板，她看见自己的影子：那是一株用尽了力气开放出花朵之后，迅速干枯下来的植物。
上班时间对她来说，一再提早，甚至连赵童都被她的工作热情弄的有些不知所措。Mimi更是觉得她已经完全被失恋这件事情彻底逼疯，从此不敢惹她。
天想在线更是一派混乱，所有人都在加班。周天和小重等几个人压力最大，因为他们的工作决定了整件事情的成败，而其他人也竭尽全力在想办法搜集更多的线索，却没有发现天想在线最大的竞争对手佳佳网络有任何动作。
难道这不是他们干的？不可能。李想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天想的内部网络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闯空门的，既然花了这么大气力，一定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才符合逻辑。
找，一定要找到。
李想给周天下命令的时候，他甚至都有些不敢看周天那双熬夜熬得通红的眼睛。可是，他当然更不可能放弃。因为他绝不相信有人可以做了什么却什么线索也不留下。又不是拍电影，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武林高手？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的溜走，李想长时间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不停的打电话，他要把后续的准备全部做好，等周天那边一旦有了收获，他的计划就要开始实施。
等，等，此刻只是需要耐心的等待。
深夜，李想收到钱莉莉的短信：
你的电话根本打不通。公司的事情很棘手吗？
“喂！Lily？”
“喂？李想？你还没睡觉吗？”
李想听到对面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这个电话打的很不是时候。
“几点了？”
“好像是凌晨一点吧。”
钱莉莉打开台灯，看了看床头的闹钟。
“不好意思，我忙的都没注意时间。”
“这么严重吗？公司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紧，只是有点意外。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呢？你最近还好吗？”
“李想，……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知道你压力很大，我明白你的处境，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无能为力！我无法改变你，无法改变自己；无法改变你的家人，无法改变这个社会现状。不是这样吗？
“李想，我知道，即使你真的放弃，我不会怪你，真的。如果我们……”
钱莉莉以为自己可以做好最坏的打算，可是即使是在言语上都无法表达，一开口就是哽咽，仿佛那两个字一出，就掷地有声，一语成谶。
“Lily，不要想这些了。对不起，半夜吵醒你了。睡吧。”
“嗯。”
她不敢多说什么，挂断了电话，然后把脸埋在枕头上，只有自己能听见自己的哭声。
李想似乎已经记不清自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几个晚上，清晨6点，周天推门进来，呆呆的看着李想，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
“确实是佳佳干的，而且他们居然是自己干的，我直接追踪到他们公司去了。似乎他们并没有达成目的，因为他们复制的不过是几个无关紧要的源文件包，重要的反而被他们错过。可能这也是他们即使得手也没有下一步动作的原因。现在我们怎么办？”
“律师我已经找好了，起诉他们就是了。然后马上联系林奇投资，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这些我来弄，你睡觉先。”
周天点头，然后颓然的往沙发上一趟，几乎立刻就失去了知觉。李想刚刚把邮件给林奇投资发过去，就听见外面一阵吵闹，似乎还夹杂着某个熟悉的声音。当李想来到公司的大门口，彻底的愣住了，因为他再次看到钱莉莉的母亲站在自己面前。早已经胜券在握的她怎么会屈尊再到自己面前来？
钱莉莉的母亲正被川子拦在门口，小轻、小重等几个女孩不知所措的围在一边，只能听见钱莉莉母亲的声音，愤怒不已，对每个人都恶言相向。继而当她看到李想，好像点燃了那个至关重要的火药桶。
“李想！莉莉呢？你把她藏哪去啦？啊？你说话啊你！”
此语一出，倒真有点一石惊起千层浪的架势。李想手下的这一干人等都转而有些好奇的看向自己的老板。
“她没有来找我。”
“你说什么？她没有来找你？！她现在不见了！”
“不见了！？”
“别装了你！你把她骗的只知道围着你打转，你这会儿倒是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骗谁啊你？”
钱莉莉的母亲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直接冲到李想面前，几乎是对着他的面孔怒吼。
“她现在确实不在我这里。如果她离家出走，我会试试跟她联系。”
李想强迫自己冷静到有些冷酷。
“不管你说什么好听的，你必须把她给我交出来！”
显然眼前的女人不准备跟他讲任何的道理，她只是一味指责他，让他颜面扫地甚至已经成为她的第一目的。
“我会想办法和钱莉莉联系。但是，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不要妨碍我公司员工的工作！……跟我来。”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复亦难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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