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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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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晓怕顾知在家里待的拘谨,吃过午饭,就要带顾知去外面闲逛。下午的阳光照的人暖洋洋的,碧空如洗,像一块看不到边的蓝色的玉。说到玩儿的地方,舟镇倒有很多地方值得一去,但是陆晓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带顾知去舟镇的海边溜达溜达。
高中毕业以前,陆晓最常光顾的地方就是海边,尤其是日落黄昏的时候,景色美的让人发呆。阳光细细碎碎地洒下来,暖和的日子里,干脆躺在沙滩上,看太阳像个蛋黄一样慢慢地落到海里去,跟欣赏一幅会动的油画似的,特别惬意。
两个人并肩走在绵延的海滩上,初冬的海边完全没有了夏日里的人声鼎沸,偶尔三三两两的人在不远处悠闲地走着,海鸥掠过海面,偶尔发出几声轻轻地低鸣。温柔的海浪声轻轻抚摸着海岸,两个人走过沙滩,留下深深浅浅的两排脚印。
“美不美老大?”陆晓转过身,双手插在衣兜里,一脸微笑的边倒着走边看着顾知。海风吹过,碎发在额前不停地飞舞,漂亮的眉眼在发间漾着微微的笑意,看起来就像一个稚嫩的少年。
顾知扭过头,在拂面的海风中眯起眼睛看着眼前无边无际像丝绸一样蔓延开来的大海,他拿出揣在兜里的双手撑在嘴边:“啊~~~”,痛快的喊声被带着海腥味的海风吹的好远好远。
“啊~~~”陆晓也学着顾知的样子,向着海天合一的远方痛痛快快地喊了悠长的一嗓子,引得不远处的小姑娘纷纷转过头来看。
两个人喊完,竟忍不住面对面哈哈地笑了起来,不知道因为啥,不知道笑什么,反正好半天都停不下来,跟两个傻子似的。陆晓笑的厉害,眼角泛起了星星点点的泪花,一屁股跌坐在细软绵白的沙滩上。顾知也在陆晓的身边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跟你在一起,我智商都变低了。”顾知笑着,膝盖一歪轻轻碰了碰陆晓的腿。
“只能说你本来就不聪明。”陆晓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里好美啊。”顾知感慨,眼睛看着茫茫的远方。
“嗯,读大学之前,这里是我最喜欢来的地方。心情好的时候,不好的时候,有心事不想告诉别人的时候,我都会来这,对着大海说说心里想说的话,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坐上半天,就会觉得什么烦恼都没了。”陆晓笑着说。
海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陆晓的鼻尖冻得红红的,忍不住抽了一下鼻涕。顾知扭头看了一眼陆晓,解下脖子里的围巾给陆晓轻轻环了上去。
陆晓一怔,带着顾知体温的围巾已经绕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陆晓低头,浅笑的眉眼轻轻埋进暖暖的围巾里。
脖子里猛地空了,顾知觉得凉飕飕的,恨不得把拉链拉到头顶。“你有个这么幸福的家,还会有烦恼啊?”顾知问。
“这个世界上,谁没有烦恼啊?”陆晓笑。
良久,顾知沉默地看着大海,海浪轻轻拍打着礁石和海岸,浪花碎成一朵一朵,转瞬又聚集在一起,欢快地扑进蔚蓝的大海里。
“以前,我曾经想过,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小城市……就像舟镇这样的,然后一个人慢慢地活下去。”顾知说完,沉默地低下头,手指不停地在沙滩上胡乱地戳来画去。
话说的很轻很轻,像是怕被别人听见一样。可这淡淡的一句话就像一根针,扎的陆晓心陡的一疼。
“为什么啊老大?”陆晓心疼地转头看着顾知。
顾知沉默。
良久,陆晓的手指突然落下来,绕过顾知的胳膊抓起他的手,五根指头和顾知的紧紧交缠在一起。顾知的心猛的一紧,慢慢地抬头看向陆晓。
“哥,我……”陆晓用力地咽了口唾沫,拼命地在脑海里组织自己没有头绪的千言万语,有些心慌,拇指还在顾知的手背上用力地搓了搓,顾知没有抽手,任由他紧紧地握着,心里却乱了节拍。
“哥……你知不知道你特别好。”紧张了半天,千言万语却只汇集出了一句话。陆晓心里七上八下,五味陈杂。往前想,他想不清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爱去试探顾知。往后想,憋在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涨破了胸口,也想不出该怎样跟顾知开口。是害怕?是担心?还是不确定?谁又知道呢。
顾知一双干净的眼眸沉默地盯着陆晓。那双眼像一汪清水一样的明净,可纵使这样,陆晓却感觉自己望不透里面饱含的任何情绪。两个人对视良久,陆晓竟陡然感觉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扭过头来避了过去。
好半天,顾知开口问道:“小花,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嗯?”陆晓收了收脚,盘起腿,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
“有过吧。高中的时候暗恋过一个学姐,无疾而终。大学的时候,一个学妹追了自己很久,谈过一阵子,也没什么感觉,分手了。总结起来,轻描淡写吧。”陆晓说完轻轻地从顾知的掌心抽出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悄悄放进自己的兜里。
“那你呢哥?”陆晓扭头问。
顾知莞尔一笑,沉默地没再出声。
陆晓笑着扭身碰了碰顾知的肩:“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恋爱经历太丰富了,一时不知道从哪儿说了啊?”
“我不敢喜欢别人。”顾知说完,捡起身边的一只白色贝壳,拿在手上不停地摩挲着,修长的手指蜷缩,骨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为什么啊?”陆晓不明所以。
顾知浅笑,伸出手捏了捏陆晓冻得有点发红的脸蛋儿,“晓儿,特别特别特别好的人,是你。谁都不能伤害你,连我也不行。”顾知说完,站起身,拽起听的一脸迷糊的陆晓往回走去。
从舟镇回海城的路上,天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从出门前就开始下,黏黏糊糊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车里放着蔡琴温柔而清冷的“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司机师傅五音不全,倒挺有唱歌的兴致,扯着浑厚的嗓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轻轻和着。
陆晓吹着泡泡糖坐在旁边安静地玩着游戏,顾知扭头看着车窗外面,雨滴划过玻璃,留下密密麻麻的斜线,交错在眼前。车里的温度一上来,车窗便镀上了一层蒙蒙的雾气,外面的景色渐渐地看不见。陆晓家客房的床有点软,顾知夜里睡的很不适应,翻来覆去跟擀面饼一样折腾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这会儿靠在暖烘烘的车里,顾知忍不住开始打瞌睡。过了不知道多久,左肩一沉,陆晓的脑袋轻轻地压了过来。一直在旁边玩游戏的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顾知靠着座椅轻轻往下滑了滑身体,放低肩膀好让陆晓枕的舒服一点。
顾知忍不住扭头看向靠在肩膀上的陆晓。平时没怎么留意,这会儿才发现,小破孩的睫毛跟大姑娘涂了睫毛膏似,又浓密又细长。整日里嘀哩咕噜的大眼睛紧紧闭着,少了几分英气却也多出几分秀气,鼻梁怎么那么高呢,皮肤怎么那么白呢,顾知越看越移不开眼睛。发呆的功夫,突然觉得放在一边的手被轻轻碰了碰,顾知看过去,小家伙的手指轻轻往自己手边靠了靠,犹犹豫豫地碰了几下,又小心翼翼地准备挪回去。顾知突然觉得想笑,趁着陆晓手掌逃跑的时候一把抓过来,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顾知扭头看向模糊的窗外,陆晓的睫毛在轻阖的眼睑上轻轻地抖动了几下,许是做了个成真的美梦吧。
设计室的日子绝望的让人看不到头。每天即使拼了老命画着图,旧的任务还没出去呢,新的任务就哐哐哐甩的自己眼冒金星。陆晓每天都在感叹生无可恋,生生死死无数个回合还是得老老实实坐在那加班到深夜,心里一着急,嘴里就起了一圈火泡。人生啊,真没意思。陆晓说。顾知的任务比陆晓的更重,活多的同时还得兼顾着给陆晓检查图纸,一段时间下来,两个大黑眼圈子跟涂了眼影一样,让陆晓哭笑不得。
这天,顾知和陆晓又跟疯了一样伏在位置上加塞设计着化肥项目的小罐子,不太友善的对话从王蓓的位置传来。
“王工,麻烦您看图的时候走点心,可这样可那样的设计,就不劳您费心圈点了,不必浪费大家的时间。您也没必要在我这凸显您的水平,您是牛人,我认可!”李信站在王蓓的面前,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欠揍,句句欠扁,一时间竟让办公室的同事们停住了在知识的海洋中拼了老命游弋的腿腿,纷纷侧目。
“没关系,如果您觉得我看的图不够专业,我可以安排韩工给您校核。”王蓓淡定从容,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不合常理的和善的笑。
王蓓越淡定,李信越炸毛。本以为王蓓会因为自己的话火冒三丈,没想到美女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听完王蓓不急不躁的回话,李信原本嚣张的脸色一收,忍不住怒从中来,轻轻“嗤”了一声,一脸不服气地扭头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王蓓斜对过的霍建名听闻忍不住抬头问了一句:“小王,是图纸看的有什么问题吗?”王蓓抿嘴轻轻一笑:“没什么霍工,可能在有些需要修改的问题上有点歧异,没什么大问题。”
“哦,同事之间好好交流。”霍建名从两个人之间看不到硝烟的唇枪舌战中闻到了火药味,王蓓不承认,自己又不好意思直接说什么,只是劝慰性地简单说了一句,转而继续低头看图。
陆晓和顾知面面相觑,陆晓抓起手边的第三杯咖啡牛饮了几口,撇撇嘴,继续低头工作。没评论也不参与,真难得。怪不得说忙碌改变脾气呢。
下班后,大部分人照例留在食堂吃晚饭以备晚上加班。顾知和陆晓刚坐下,王蓓便端着一碗面,风一样掠过李信的餐桌,径直走过来坐到了顾知的对面。陆晓的筷子停在嘴边好半天,甚至忘了打招呼,因为斜对过的李信脸上愤怒的表情太过生动,竟让他一时爽的连吃饭都没有了兴趣。
“蓓姐也加班啊?”顾知开口问。
“嗯,早点看完手头的图,早点省心。”王蓓轻轻笑了一下,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疲惫。
“活是干不完的蓓姐。下午我听到了,有些人就是蹬鼻子上脸,你越给面子,他越觉得自己是个人物,别跟他一般见识。”陆晓咔嚓咔嚓嚼着芹菜,想想李信的愤怒忍不住乐。
王蓓听了淡淡一笑,顾知转头看了一眼二百五一样的陆晓,一个眼神递过去,陆晓芹菜嚼起来也不咔嚓了,嘴角的笑也跑的无影无踪了,马不停蹄地把脸埋进碗里认真吃饭。
王蓓忍不住想乐,“陆晓还有害怕的人啊?”
“啊?”陆晓抬起头,“没啊,我天不怕地不怕,宇宙人间我最大。”说完顺口溜,继续把脸埋进碗里,严丝合缝,一点都看不到顾知的脸。
两个人又吭哧吭哧加班到晚上十点半。陆晓累的跟孙子一样,小火车又停了,想打车回去,顾知又不让。一路佝偻着个腰噗哒噗哒慢慢走着,跟个小老头一样,泡泡糖都吹不动了。走到半路,顾知的微信响了一下。
温漫漫已经有好些天没动静了,顾妈也消停了好一阵子。顾知最近虽然身体累,心里还是舒坦的不行。拿出手机,却发现是很少微信联系的王蓓。
——明天有时间吗?前滩冬季花展有兴趣吗?
顾知垂头丧气。平日里最不擅长的就是跟女生周旋。这下好了,心里一点也不舒坦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好不容易学会的拒绝温漫漫的手法,换了一个对象竟然无从下手。要不然老师怎么说呢,得活学活用。
“谁啊?”陆晓一脸好奇地凑过来。“哟哟哟,一起看花展呀!怎么不叫我呀?”陆晓忍不住又开始皮痒。
“加班没加够?”顾知把陆晓的脸拧到一旁。
“去不去啊老大?”陆晓又凑上来,胳膊搭在顾知的肩膀上,歪着身子跟瘫痪了一样。
顾知按灭手机屏幕,叹了口气:“不知道。回家。冷!”忍不住抬腿在陆晓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下。
“这有什么不好回复的啊,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回复不去啊。”陆晓捂着屁股不折不挠地又凑上来。
“你说王蓓是不是看上你了啊?搞不好这次要跟你表白呢。”陆晓喋喋不休。
“闭嘴吧你。”顾知往前快走几步甩开陆晓。
“那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啊?”陆晓又追上来。
“…………”
一直熬到晚上睡觉前,顾知还是不知道该怎样回复。他心里想拒绝,但是又不好意思让王蓓下不来台。他对王蓓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但是王蓓第一次开口就回绝,日后在一个办公室抬头不见低头见,那该怎么办呢。这又让顾知犯了难。
“老大,你回复王蓓了没啊?”陆晓在隔壁房间扯着嗓门喊。
“我看你以后别老叫我亲妈了,你这么操心,我干脆把你叫亲爹吧!”顾知也扯着嗓门回了一句。
顾知躺在床上,一天工作下来觉得自己都瘫了,再也不想浪费脑细胞考虑别的事了,睡觉重要。抓过手机,痛快的回了俩字:“好吧。”
对这样一个明显带着几分不情缘的回答,王蓓好像并没有多少介意,立刻回了一个笑脸。大概是等了一个晚上吧,回的这么迅速。哎,现在的姑娘,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矜持呢。
周六的天晴的明晃晃的,夜里的风把棉花糖一样的白云吹的无影无踪,碧空如洗,真是个赏花的好天气。
顾知早起买了饭,和陆晓坐在桌边吃早餐。
“大周末的你起这么早干嘛?”顾知一边喝着粥一边问道。
“管我!只许你早起约会。”陆晓低头喝粥,一脸不爽。
“怎么的了?吃错药了大清早的。”顾知看陆晓把乱蓬蓬的鸡窝头拱在碗里喝粥,跟头小猪一样,又气不起来。
“我喜欢早起不行啊,我积极向上不行啊,我去加班不行啊。”嘴皮子老利索了,一口气秃噜这么多,陆晓想给自己喝彩。
“你……”顾知一句话还没说完,陆晓已经吸溜完了一碗粥,抬手一抹嘴就进了卧室。
陆晓就是生气。从昨天晚上顾知收到王蓓的邀请,犹犹豫豫不回复开始就不痛快。他想装的心平气和云淡风轻,可是一想起顾知今天要和王蓓去看花展,云就不淡了,风也一点都不轻了。他就想发飙。是啊,你管我呢,我就要生气,我才不要委屈自己呢。
顾知刚吃完饭,陆晓就从卧室里闪了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件到处是口袋,就像大麻袋的休闲装,腋下还夹着块墨绿色的滑板。顾知想开口问他去哪儿,话还没说出来一个字呢,陆晓就冲他无情地摆了摆手:“约会愉快吧您嘞!不送!”然后头也不回地开门走了出去,也不知道该是谁送谁。
王蓓和顾知约在前滩公园的门口见面,顾知赶到的时候,王蓓已经早早地候在那里了。看到王蓓比自己先到,顾知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约会没啥经验,通俗来讲就是活该单身。大长腿紧着几步小跑着过去,顾知刚一站定,王蓓就伸手递过来一杯热饮。
“……谢谢了,没想到你来这么早,不是说好的九点半吗?”顾知不好意思地接过热饮。好不容易赴一次约竟比女孩子晚到,显得自己娇滴滴的,顾知握着热饮一时间都不好意思下嘴。
“我在家也没事,也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就提前出来了一会。”王蓓笑着说,一点也不看不出对顾知的迟到有什么介意。
两个人并肩一起往公园里走去。
海城的四季绿草如茵,树木常青,公园里的花展已经开了好几天,福贵雍容的山茶花、五颜六色的梅花、形态迥异的菊花,姹紫嫣红的各种花争芳斗艳,开满了公园的角角落落。公园里游人如织,有的游客跟圣斗士一样不畏寒冷,竟然在草地上搭起了帐篷,小孩子们迎着花香吹着泡泡、放着风筝,小情侣们在花间你侬我侬他侬地拍着照。
顾知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聊起,毫无约会经验的他绞尽脑汁地想着能不冷场的话题,可是想起一个就否定一个,总觉得哪一个拿出来说都显得太过刻意,思来想去,放在裤兜里的手竟不自觉地握出一层薄汗。同事了这么久,王蓓对顾知多少有些了解,于是趁尴尬还没弥漫开来赶紧救场,随便扯了个话题就开始和顾知攀谈。两个人穿过一片迎春花海,来到一个清清浅浅的人工湖边。
“在这坐一会吧。”王蓓笑着说。
“行。”顾知回道。
王蓓先坐下,幸亏椅子有点长,顾知看了半天才给自己的屁股选了个称心如意的地方,两个人中间隔出了好几条黄河的距离。顾知的手在裤兜里拘谨地搓着,看着湖面上嘎嘎觅食的小鸭子。
“前天李信在办公室说的话,你听到了吧?”王蓓扭头看着身旁的顾知问道。
“嗯。”顾知向来不关心别人的八卦,也不爱在背后非议别人,对于王蓓的问题也觉得没有什么话好讲。
“知道为什么他话讲的那么情绪么?”王蓓又问。
“不知道。对李信不太了解。”顾知说。
“因为他跟我表白被我拒绝了。”
顾知对别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并没有什么兴趣,王蓓的话让他先是感觉有点意外,接着又陷入了不知道如何接话的尴尬里。
顾知就这么沉默着,好在王蓓也好像并没有想要听他评论的意思,继续说道:“他追我半年多了,我这人最烦拖泥带水,索性没给他留任何余地。他说只要我单身他就有追求我的权利,然后我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了。”王蓓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转过头来看向顾知。而顾知的内心则隐隐地升起了一丝不安。
“他问我是谁,我说是顾知。”王蓓说完竟然羞红了脸,怕被顾知看见,赶忙扭过头去。而顾知听到她的话,瞬时六神无主,整个人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声的黑洞里,四周空落落的,够不着天,踩不着地,惊的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僵在了那里。王蓓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顾知说半个字,两个人之间的静默逐渐演变为无声的尴尬。
王蓓大概怎么也没有料到话语至此会泛不起任何涟漪,得不到任何回应。尴尬过后脸上慌忙地挂上了一片救场式的苦笑,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拿你做挡箭牌了。”
“没,没关系。”顾知有些慌张地说。
听顾知说完,王蓓转过头,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