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喝彩第十三天（一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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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赶紧动手！”
仅凭一句话瑞文就认定，恶魔先生闷声哼着强站起来后肯定和天使与撒旦之子发生了什么。其有力佐证是亚当的衣袖不知何时挣脱了她的手的束缚，而他本人则脱离青少年“阵线”改而和两位非人类牵起了手。
「例如心灵链接、移形换影之类的。」
但她现在没法问出来。
不如说在面对地表裂开、岩浆四溢、火焰熊熊、浓烟滚滚等惊心动魄的场面，并且有一个被己方人员惹火的超大只地狱魔王分身从中爬出来的时候，谁还有心思关注其它啊？！
不过有一说一，撒旦的恶魔态真没三宫好看。主要是三宫有一头长发和白白净净的牙齿，而且六只眼睛和一双恶魔角对称得能让强迫症顺心。
「三宫赢了。」瞬间打脸的小姑娘默默想道。
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的存在是会受到世界法则所限制的，他们不能真身降临于世，只能投影一个承载了自身一小部分力量的分身，然而即便只是百分之一的水平就已令人万分惊怖了。
魔王的分身仅仅半身就有近十米高，六只可怖的魔鬼之角自他额间并列伸出，他双手撑地，无意的咧开嘴露出密密麻麻的吓人尖齿，于有形无质的烈火中挺拔了身姿，缓缓展开了背后的蝠翼。他好像不打算全身而出。
瑞文神情古怪了起来：「所以撒旦腰部以下的部位……是卡在半空中还是踩在地狱的地上？如果是前者，是不是还能晃荡晃荡两只脚？」
仗（li）着（yong）恶魔生父当后台，大无畏的小姑娘十分失礼地想着。
“我儿子在哪里？”
撒旦的声音带着磁性的小钩子意外好听，他纯黑的眼瞳四下巡视，沿着微弱又鲜明的血脉感应最后牢牢锁定了亚当。
“是你吗......你就是我那叛逆的儿子。过来。”
亚当老老实实地凑上前去，他的语气礼貌但说的内容可不客气：
“你不是我爸。爸爸不会等你十一岁了才来打招呼，然后把你教训一顿。”
“什么？！”
魔王和他血脉延续者初见面第一句话就被“叛逆吾儿伤透吾心”，他的双眼中酝酿着风暴，警告似的一拳捶地。众人被震得晃了两晃。
“我要是惹毛了我爸……那也不会是你，而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那个爸爸。”
亚当没有畏惧撒旦的怒火，依旧坚定不移地大声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你·不·是·我·爸！”
「Bravo！！！」未来的“叛逆吾儿”二号在心底海豹式鼓掌，差点没压住喉间的喝彩，「非常棒的在线怼爸实例，值得学习！」
“你说什么？”魔王的声音犹如对情人耳语般骤然放轻，然而众人的背脊上却窜过一股凉意。
天使如临深谷地双手握着剑，剑身上灼灼燃烧着橙色火焰，他对亚当喊道：“你可以的！”
“说出来，亚当！”恶魔攥紧没撒手过的爱车部件，声音清楚洪亮的在一旁“煽风点火”，“再说一遍！！”
撒旦心底蹿起暗火，他的愤怒仿佛爆发的火山一般从双拳宣泄至地面。他咬牙道：“过来！”
「不听话的孩子需要教育，撒旦的意志不容违背。」
别号「傲慢」的地狱大君其实心里远比面上冷静，五花八样的魔鬼式“教育”方式自他脑海里掠过。
「他不能违背我。」
魔王如此想着，却隐隐有种浮躁不安感。
「我忘了什么？我忘了什么。」
答案的底牌很快就被不自觉的拥有者顺势打上桌面。
“你不是我爸。”
“——从来都不是。”
「言出法随」，世界为了其主人的意愿而发生变动。
「——holy sh*t。」
——他忘了这不是他的主场。在刚出生的亚当被别西卜带来这里之前，他就已经把这个世界送给他了。
幼小但强大的此界之主正矗立在他面前，世界掌握在他手里，他的言语能改变这个世界的「现实」。
世界拒绝了撒旦的“入境”，它要将魔王的分身“遣返”。
“不不不不……”撒旦惊怒不已地眼睁睁看着他的身体如同地狱火山喷发后的火山灰烬一般溃散成烟，从蝠翼最末端开始，然后是手，躯干，脖子，头，最后是角。
“不——！！！”
瑞文等人怔怔地见证了一切。
夜幕降临了。
2.
撒旦之子亚当·扬忠于自己的内心不愿开启世界末日，于是继赶走上下两界的宰相之后，又和来算账的亲爸撒旦断绝了父子关系。从星期天AKA世界浩劫之后的第一天开始，他会继续作为一个「人类」而活着。
——那他的能力消失了吗？
谁知道呢，一个正被父亲扬先生关禁闭的小孩可能没空想这些。不过如果他被扬太太小小的放松了禁闭范围来到花园，也许和他的朋友们见上一面，遗憾地拒绝看马戏的邀请后，他会追着自己的“坏”小狗，从突然瞬间枯死的灌木丛篱笆缺口跑出去呢。【注1】
然而这些都和即将要回本地狱的小姑娘都没关系了。
不过在走之前，她还有一场约要赴。
3.
上午11:30，圣詹姆斯公园，宁静怡人的风景区适合散步，休憩和会友。或许还有接头。
“Hello，先生们！”小姑娘悄不溜声的从公园长椅背后冒出了头。
长椅上的两人神情自若地侧头看她。小姑娘并没有遮掩自己的脚步声。
“你怎么还没走？”红发墨镜的恶魔先生问道。
“噢你去我说的那家纪念品店了？”浅色风衣的天使先生瞥见了小姑娘手上纸袋的logo。
“嗯，我整个上午都耗在那店里，买了好多东西，”小姑娘提起两只手中总计七八个的纸袋晃得哗啦哗啦响，然后放到地上，“看了下时间想着反正都到这个点了，不如最后找朋友一起吃个午饭后再走，正好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不知道，”天使说，“好像没什么要紧事。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我找了本地‘人’。”小姑娘的脚尖点了点地面。
“原本我准备诱惑我的老友去享受午餐时刻的。”恶魔嘶嘶地抱怨道，“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小姑娘耸耸肩，“电灯泡。”她低头从纸袋堆里翻出两个与众不同的袋子塞给两人，配对的袋子正好和他俩的衣服同色，“看在礼物的份上请我吃顿送别宴呗，我特意给你们准备的。亚当和其他人的我都寄过去了。”
“谢谢。”天使接过袋子，然后转头安抚老友，“你的诱惑成功。去丽兹大酒店怎么样？我知道那里刚好有张四人桌奇迹似的空了出来。”
恶魔将黑色袋子夹在腋下，没精打采地点点头，“行吧。”
“走喽！”小姑娘欢快地准备拎起纸袋，然而起身的天使和恶魔顺手地各提走了一半。
小姑娘愣了愣，马上笑着追了上去。
她柔声唱起昨晚偶然听到后循环了一整夜的歌曲：
“That certain night, the night we met（就是那晚，我们相识的那晚）……
There was magic aboard in the air（空气里充盈着魔法气息）……”【注2】
【也许最近这一系列事件，对世界本质造成了一些副作用。因为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有史以来头一次有只夜莺在柏克莱广场欢唱。注2
交通噪声完全盖住了它的歌声。但它就在那里，真真切切。】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喝彩第十三天（一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