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喝彩第五天（一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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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要么是安娜丝玛还没把茉莉小屋收拾好，要么是她生活作风不太在乎整洁，总之屋内乱糟糟的，家具摆设倒还整齐，但数量不少的书籍报刊和各类用途不明的器材都直接堆在桌子上、沙发边甚至地毯上，就像一个巫师或者炼金术士刚从书店和科学器材商店大采购回来后的样子。
亚当很显然是个神秘学爱好者或者好奇心旺盛的人，他按捺不住的东瞧瞧西看看，指指点点的向安娜丝玛问三问四，安娜丝玛一边在厨房忙活，一边回答他的问题。瑞文则坐在普通的高脚餐椅上，纤细的小腿从裙摆下伸出来，双手托腮饶有趣味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趁着亚当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暂停问话的间歇，瑞文好奇地问道：“亚当……你是‘他们’的那个亚当吗？”
瑞文来塔徳菲尔德的暂住借口是“学校要做小镇社会历史实践的个人报告，随机抽签抽中这里”，正好一箭双雕能和不同的人物打交道，于是温柔可亲、目前单身的房东小姐提供了不少居民信息，其中特别点出了塔徳菲尔德最出名的两个孩子集团，都是在成年居民里的口碑非常一般，常常惹事生非的捣蛋鬼，其中之一正是亚当为首的四人组“他们”。布朗小姐不建议瑞文和他们接触，她的评价原话是“虽然心地不坏，但总是个麻烦。”
然而亚当显然不介意自己的恶名，瑞文问罢他骄傲地挺起胸脯：“是我。”
“布朗小姐说你是个机灵鬼，能闯祸的主意多得像天上的星星。”
“我不多想点可做的事情，人生就太无聊啦。”亚当振振有词地解释道。
瑞文想想自己充实但确实单调的本地狱生活，有点感同身受，但因为人设她不好点头赞成，于是顺口问起她最在乎的事情：
“那你的狗狗怎么来的？它真可爱，看得我都有点想养只宠物了。”
闻言亚当笑了：“昨天是我的生日，下午我和朋友在一起聊天的时候‘狗’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了，它是‘天降的礼物’！这肯定是我们的缘分。”
「果然！！」瑞文目光灼灼，眼瞳里是由衷的喜悦。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和这个世界的气场相合，要不然怎么线索和“主角”们都主动地在她面前冒出来，就像戏剧一般轮流登场，推动剧情发展，然后等待她的选择展开故事分支。
那对天使与恶魔的对话中提到过，此间地狱在君主之子十一岁生日当天下午三点的时候会送出一头地狱三头犬，而地狱三头犬是能够自行寻找到主人的黑暗生物，主人的命名会赋予它本性，确定它的功用和身份【注1】，所以综合线索可以推断，狗就是地狱三头犬，而亚当就是天使与恶魔所言的“被放错地方的撒旦之子”。
「事情真顺利！我敢说这事有七成把握……」
小姑娘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
2.
接下来二十分钟，安娜丝玛端了柠檬水和点心出来，和两位好奇的小客人畅谈她的特别信仰——
安娜丝玛声称自己是个神秘学者，她【推崇魔法射线、海豹、鲸鱼、自行车、雨林、全麦面包、再生纸、把南非白人赶出南非，以及把美国人赶出包括长岛在内的差不多所有地方】。
亚当听得非常入神，漂亮的蓝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娜丝玛，全程他只打断了安娜丝玛一次，好附和她对核能的观点。
而小姑娘一直保持礼貌的微笑，认真地“左耳进右耳出”。
她完全不能理解亚当说的“核电站的管子里没有泡泡所以核电站应该被废除”，也搞不懂安娜丝玛的点头是同意亚当这句话的前半段还是后半段。
不过就像面对曾经谢尔顿和库珀太太的“科学与宗教之辩”一样，小姑娘把自己的疑惑不解隐藏得很好，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提到谢尔顿，好像他的计划清单里有类似于“造反应堆”【注2】的话？嗯……我记不大清了。」
直至最后起身告别，若不是瑞文惦记着见面时安娜丝玛说丢了东西，问了一句，光靠安娜丝玛身上的微弱魔力和大谈特谈的环保和政治观点，她还真猜不透安娜丝玛在神秘侧的身份——这个世界著名的预言女巫，艾格尼丝·风子的后裔。
哦对了，安娜丝玛丢的东西，正是她祖宗所写的《艾格尼丝·风子的精良准确预言书》一书，换言之，她弄不见了家族传家宝。
啧，实惨。
3.
其实在安娜丝玛与亚当相谈甚欢的第十三分钟，瑞文就知道她想入局的事指望不上安娜丝玛了。
「我还是太年轻了啊……」小姑娘在心里深刻地自我检讨，「吃一堑长一智。」
自从到了这里，她就一直顺风顺水，于是头脑不经意间飘了点，以至于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魔王之子的「保护性伪装」其效果是随时间流逝逐渐消失的。明明自己就是在看谁都可疑的状态下靠跟宠身份用头脑间接推理出结论，却忘记了在不使用身份检测相关魔法的前提下，安娜丝玛和亚当近距离接触了这么久，能发现异常的可能性有没有豌豆那么大。
所以在第二天的早餐时间，瑞文吧唧吧唧地吃着美味的鸡蛋芝士烤吐司，漫不经心地听着收音机的时候，前一天才听说过的关键词字眼穿过耳膜钻进脑海里，她知道得启用计划B了。
【“……对员工和大众都存在危险。”】发言人强作镇定地说。
「……我敢打赌绝对是亚当的锅。」
采访者问道：【“那么到底有多少核原料失踪了？”】
「他觉醒后的力量这么厉害？直接影响、甚至可以说“修改”现实，为什么？是血脉纯正的原因吗？」
【短暂的沉默后，发言人说：“我们不会说失踪。不是失踪。暂时放错了地方。”】
对于努力挽尊的发言人，瑞文表示非常同情：「按照昨天亚当的话，多半是众目睽睽的监控之下凭空消失了。」
接着采访者一通逼问，发言人开头还好声好气，在忍无可忍的又一次沉默之后，他最后换上了从容的语气，彻底的歇斯底里：
“我们不知道。我们希望你们这些BBC广播公司聪明绝顶的狗［哔——］会有个答案。”
…………
突然旁听了一个人类的崩溃现场，小姑娘停下腮帮子的动静，和房东小姐面面相觑。
布朗小姐做结案陈词：“这人是准备回去就辞职吧。”
瑞文点头，随口接话道：“可能想回老家务农养鸡【注1】。”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喝彩第五天（一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