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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君臣自古便有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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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君臣有别,还望您把今日一事忘了吧,臣认为,臣不值得陛下付出真心。”
男人冷漠的眼神让南墨尘害怕,他从来没有对自己露出过温柔的脸色,自始至终,他都只能离他远远的,不能靠近。
“朕明白…”南墨尘拖着沙哑的嗓子回答了这个他心悦了十七载的男人。
随即,他看到那个男人穿好自己的服饰,走出了门,给了他一个冰冷的背影。
你可真贱啊,陛下,南墨尘在心里对自己说。
真是奇怪,为什么他那么讨厌,呃,断袖,我还是喜欢他,看到他就忍不住想和他在一起,像着了魔一样,南墨尘想。
他望着自己的身子,叹了口气,尽量让繁重的衣服遮住那些暧昧的痕迹。
随后他缓缓地起来,如果再来一次,他真的好想早些告诉他自己的心意,他承认,他陷进去了,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出来了吧……
“陛下。”小祥子跟在后面,对自己说话,“您……不如先休息着吧,别勉强自己…”
他不回答,他想,出去走走吧,散散心,可能会好受些,他问:“林公公呢?”
“回陛下,林公公方才替您去请太医了。”
“嗯……告诉他,来御花园找我吧,别跟着了,都撤了吧。”南墨尘摆摆手,嗓子依旧沙哑,他16岁即位,将这漓朝带了还不到一年,就已经经历了太多,父皇早就离开了,他一个人,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只晓得他父皇走前,告诉过自己:“阿尘,你是太子,日后便是君王,要明白以后不能任性,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他的,你有时候,很像你的爹爹。”
那次,帝王没有用“朕”这个称呼,用的我,就像小时候一样,他和父皇爹爹,一起那么的开心。
自爹爹离开后,父皇没有笑过,一直都在疯狂的上朝,批奏折,仿佛变了一个人,身体日渐消瘦。
唔……父皇。南墨尘又想起来了,父皇离开之前的眼神,就像当年爹爹还在一样,那么看着自己。
满园的花,却入不得年轻帝王的心。
南墨尘看着远处,心里好疼,他明明知道,知道那个人不喜欢男人,却还是要这样做,真是同那些女人一样了。
“陛下!陛下!”林公公熟悉的声音又传来了。
他端着药领着太医一起来了,南墨尘抬头看了一眼,忙把刚才差一点出来的泪水憋回去,做出威严的样子。
随即便是太医为自己把脉,他听到太医说:“陛下房事不可过度,否则……”
他明白,不可过度,只怕是,这是最后一次房事吧!
他道:“今日没上朝,朕想去母后和父皇的宫殿看看。”
林公公明白,这个倔强的皇上怕是想父母,道:“奴才跟着陛下…”
“嗯……”
跟着也好,毕竟是父皇留下来的人,林公公这些年,虽然老了,有些事需要小祥子去做,但是,对自己的关心没有变过。
在去夜漓宫的路上,他并没有说话,他没有用皇帝专用的步撵,而是一步一步走着去的,在13面前,父皇和爹爹下朝后总是回和他一起走在这熟悉的长路上,一起去那个他们最熟悉的宫殿——夜漓殿。
漓朝皇帝好男风,流传下来的几代皇帝,只有几个不好男风的。漓朝这个名字,是当年建朝先帝为了纪念自己的爱人——当然也是男的而取的。
至于夜漓殿,便是以先帝和这位男后为名取得。漓朝风气开放,倒是很少有讨厌断袖的,毕竟先帝都是断袖,子民们也不能说些什么。
他的父皇和他的爹爹,也是在民间有一段佳话的,被写话本的人编了好多故事。听爹爹说,父皇在自己小时候还念给自己听过,倒真是害人不浅,把自己教成了这般。
爹爹是为父皇死的,父皇是为了爹爹才此生不娶的,真的…好恩爱啊,南墨尘有些羡慕了呢。
不知不觉,到了熟悉的宫殿,每个地方,他都可以说出来,他和父皇爹爹一起做过什么,皇帝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他走进去,人走茶凉,就连这夜漓宫也变的冷清了,除了有宫婢会来打扫,几乎很少有人来了。
他看着熟悉的牌匾,在大殿门上看到了当年爹爹给自己刻的字,想起了爹爹说的话:“阿尘,你要快点长高,用这个来衡量你啊。”
“呵……”南墨尘轻笑了声,继续走,林公公跟在后面不语,他知道,自皇后先帝去了之后,陛下每每难过伤心就会来这里,看看那些曾经的痕迹,想想曾经快乐的时光。
南墨尘继续走着,突然停住,道:“林公公,你先下去吧。”
“诺。”
关上寝室的门,南墨尘轻抚着父皇爹爹曾经穿过的衣物,用低沉的声音说着:“爹爹,我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可是他不喜欢我呢。您和父皇当年是怎么在一起的呀。”他的声音像个孩子,一如当年,年幼的他拉扯着爹爹的衣服,奶声奶气的问:“爹爹,您和父皇是怎么在一起的呀?”
他记得,男人低下头,温柔的说:“这些你还小,我不能说给你的,等你再大了,我告诉你啊,阿尘。”
“嗯。”小小的孩子答应着,可惜了,长大也没能知道他父皇爹爹是怎么在一起的。
南墨尘继续说着:“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呀?我知道我不好,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但他能不能看我一眼,别在给我背影了,就看一眼,像父皇看您一样。”
帝王仿佛在对着自己的爹爹撒娇。
“真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讨厌我我还要喜欢他,爹爹当年也是像我喜欢他一样喜欢父皇吗?”尽管他知道没有人会耐心的回答他,但他还是要问,他想问,为什么顾清璇不会像父皇爱爹爹一样爱自己。
“父皇,我和他做过了,我会不会和爹爹一样生一个太子呢?”
南墨尘继续问着,他的秘密,他爹爹秘密,一直都是由父皇守护的,但是现在,必须由他自己来守护了。
空房的寝室,没有人回答他,南墨尘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衣服哭,但他没有像真的孩子一样将泪涕都蹭在衣服上,只是抱着哭,就像小时候一样。
倾诉完一肚子的心事,某皇帝感觉心情愉悦,虽然对心爱之人求之不得,但好歹把事情说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南墨尘想。
君臣有别,只可惜君臣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