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3rd meteor 春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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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13老实交代了一切。
早在我们到达亚普林之前，Dio就已经获取情报得知我们的目的地，并安排他提前在此埋伏。而这家伙的替身除却能在他人无防备的情况下将意识拖入梦境外，甚至还能够禁止对方使用替身。在梦中世界受到的伤害，会同步反应在现实世界当中。而即使侥幸逃离他制造的梦境，也会在苏醒后忘记梦中发生的一切。如此一来，在梦境的世界里这家伙便是无敌的。
今天早上他已经展开过一次袭击，花京院的意识被拖入梦中世界差点被干掉，却因被波鲁那雷夫的鬼吼鬼叫吵醒从而躲过一劫。之后我在飞机上试探性的恶作剧被这个记仇的小鬼记恨，所以待我一入睡便迫不及待准备干掉我泄愤。
以这家伙棘手的替身能力，如果不是事先引起我们的怀疑，在睡眠中不知不觉被他团灭还真不是没可能。
……被一个包尿布的失禁小鬼给干掉？这是什么地狱笑话啊！完全无法接受！
而且……这能力，真就是《猛鬼街》啊。花京院，你可真是个乌鸦嘴！
“啪啪啪啪啪……”我鼓掌对他微笑示意，“说得好！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死神13空洞的眼眶迷茫地“看”向我：“补……补充什么？”
“……”掌声骤然停住，我皱眉看向他，“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不是吧？认输之后，交代情报要老老实实全部说出来，这可是投降的基本道德吧？”
“都已经投降了，还有认输认一半的吗？就好比你去买奶粉，商店给了你一罐奶粉，结果打开里面是空的，换你会为这个空奶粉罐买单吗？”
一边说着，我狠狠锤击了一下身侧的铜钟，巨大的嗡鸣再次回荡在幽闭的建筑内，伴随着死神13痛苦的告饶——“我的话会把空罐子砸在你的脸上啊！臭小鬼！我可是看在你是个小婴儿的份上已经手下留情了！结果你就拿些边角料糊弄我？哈？你说的这些事情有哪一件是我不知道的！到了这种时候还敢有所隐瞒，你是真的不怕死呢，还是当我傻瓜？”
我在他的痛叫声中冷笑，“寂静之地”飞起来绕行隐匿到他身侧，“如果你真是狂妄自大到想把我当傻瓜，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打成爆米花，恩？”
“哇！”看上去高大魁伟的小丑像个婴儿一样嚎啕大哭起来——这家伙按照本体年龄算来倒也确实是个小婴儿——“姐姐，不，老大！你是我老大！你想知道什么你说！我就没有不回答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还要我交代什么啊！”
“你的同伴，”我说，“你的替身就算再无敌，说到底也只能在梦里活动，而你的本体才不满一岁，哦准确的说是11个月大，并不具备自由活动的能力，所以……”
我盯着他几乎渗出冷汗的怪笑面具，冷笑一声：“你是怎么到达并潜伏进那个村子的？或者说，你的同伴是谁？”
“我我我……我没有同伙啊！我只是……对，我就是那个村子里的小孩啊，只不过恰好被Dio大人发掘出潜能，所以恰好安排在那里！对对对，是这样的！”死神13连连点头，一副被自己说服的样子。
我遗憾地叹息：“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变成爆米花了。真可惜，我真的！真的很不想对一个没断奶的小孩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不过这也没办法，你太不配合了，那么永别了……”
“别别别！我没有不配合啊！我配合！我都交代！求求你，不要再动手了！千万不要用你的替身再攻击我啊！”他大叫起来，双手胡乱挥舞着想要阻止我。
“那就乖乖说出你的同伴！是谁送你到那个村庄的！他之后一直在跟着我们吗？或者你们有商量好联系方式和时间！”我厉声喝道。
从离开亚普林开始就始终存在的那股莫名不安的躁动，感觉就像是隐蔽之处盘踞着一条毒蛇，随时等待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蹿出，用它见血封喉的毒液给予人致命一击。这冰冷阴湿的滑腻感该死的像极了Dio给我的感觉。
那种压倒性的恐惧感绝不是眼前的死神13所能带来的。和他交手后我能够确定，这个替身看似无敌，却有着不容忽视的缺陷：他的替身只能借由梦境在人类的潜意识中展开攻击，如果无法一次解决所有对手，就很容易引起警惕——尽管他能够抹消掉其他人在梦中世界的记忆，但一旦出现伤亡，他就无法依仗年龄优势轻松逃过怀疑了——花京院不就是个极好的例子吗；此外，再如何邪恶，他也是个小婴儿，替身的强大终究无法填补年龄和阅历所造成的弱势。
究竟是谁？那个把死神13安排到我们身边的人，那个恰如其分出现在那里、裹挟着危险气息的人——
我速速盯住死神13的脸，力求不错过他那张苍白脸谱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波动：“是她吧？那个叫‘斯特蕾加’的女人。”
他没有立刻回答，但那一瞬间极力紧绷继而抖如筛糠的身形已经揭示了答案。那张始终挂着欠揍笑容的小丑面具仿佛涔出一层冷汗，颤悠的声音暴露出无比的恐惧：“我，我什么都没有说，不是我告诉她的……我没有出卖您啊——姐姐！”
“你说什么？她是你的姐姐？！”震惊之下我不自觉向他靠近，继而停在那里，焦躁地瞄了眼表盘——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并不能确定在这里获知的情报在醒来后还能传递多少，而在现实中对小婴儿进行审讯，这种事情想想就知道，只会如我告诫花京院那般，不想被当成疯子就不要轻易尝试——我一定要在这里就知道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并努力把任何相关信息传递出去！
“快说！这里是梦中世界，是你的主场，你在怕什么？现在就告诉我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她到底是什么人？是替身使者吗……不对，”我笃定道，“毋庸置疑，她带给我的那种压迫感即便在替身使者中也少见……她的替身能力是什么？告诉我！”
死神13像个短路的老式风扇一样，不停摇头却不发一言。我不得不再次重复威胁：“接下来我会继续用替身攻击你，一直到你受不了主动交代为止！我不信你的嘴真就这么硬！你想替她保守秘密，我就直接让你变成爆米花！”
“让、让我变成爆米花……这种事情，我真的，真的……”黑袍小丑宽大的身躯剧烈颤动着，倏然间抬头，面上的惊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先前般狞恶的笑容，“好害怕哦！”
我悚然一惊，发现自己已经犯下一个致命的失误：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过于靠近，近到现在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两米，近到——他那柄不知何时消失的巨镰，足以从这么近的距离，对我发动几乎无可躲避的攻击！
身后森冷的锋刃高速斩破空气的“嗖嗖”声无比清晰，电光火石间，我几乎停止思考，完全依靠身体的本能就地一滚——
眼角余光瞄到有雪亮的寒光，带起一痕流动的红色与我交错而过。尖锐的痛感慢半拍追赶上来，我发现自己的身体随着刚才那下意识的闪避动作，卧倒在墙壁下的绘彩玻璃窗前，声带正不受控地震荡出断续的惨叫。
那柄长柄巨镰像一把回旋镖一般，瞄准我的身后，划开一隙血线，飞回到它的主人身边，被黑袍小丑握在手里，和它的主人一起讥笑着俯视我的悲惨境地。不幸——或者该说是万幸——的是，我的及时闪避躲开了他原本预定的腰斩攻击，然而太过靠近的距离和神出鬼没的袭击，我并未能完全规避伤害。
身体仿佛从背后破开一道缝隙，整个人像破掉的口袋，温热的液体和其他内容物将要从破开的口子里全部倾出，而冷风则呼啸着灌进去。我用手撑住地面，尝试着站起来，然而力量似乎也一起从伤口流尽了，模糊的视线越过不受控制颤抖的手掌，聚焦到后方狂喜大笑的死神13。
“你……”
“啊~想问为什么我没有如你所想从内部爆开成爆米花一样是吗？蠢——货！当然是你的攻击对本大爷不起作用啊拉里荷！”死神13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多谢你手下留情，才让我有机会亮出这张‘底牌’啊！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刚才你明明已经发动了攻击，我却毫发无损？”
他猛然掀起黑袍下摆，露出空荡荡的内里：这个替身自双臂往下，竟然完全不存在任何身体部位！
“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你那引以为豪的强悍攻击就像攻击水中的月亮一样，完全没用！”死神13慢条斯理放开手中的黑袍下摆，空洞的眼眶看向我，“赌局还没结束，你就仁慈地放开手中的‘筹码’，我的‘最后一张牌’可是还未亮出来啊……这一局，是我赢了！”
我咬紧牙关吞下那些因疼痛泄露出来的呻.吟，狠狠瞪着他：“做！梦！我……唔……还没输！我……”
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证明什么、还在坚持些什么。
其实我没有很想赢，甚至本来在我的计划里，并不需要做到这一步，我本来都没有想要赢、想要战斗。但是死神13肆无忌惮嘲笑我难得的善心的样子，令我在昏沉中都忍不住怒火高涨——
那种感觉简直就像Dio站在我的跟前用大耳刮子撤我，把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那点真善美扯碎了仍在地上，像他在我跟前讥嘲乔斯达先生他们那样蔑视我！
我错了吗？我应该像他所教导的那样，用力量和恐惧凌驾他人，变成他所期冀的那种鬼样子？
“没有……不，我没错……”失血引起的失温令驾驭身体变成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寂静之地”并未因虚弱而消失，剩下的力量还足够再尝试攻击一次。我看着逐渐向这边靠近的死神13，等待着最完美的攻击契机。
“别再挣扎了！就这么老老实实去死不好吗？实话告诉你，我在这里把你干掉可是在帮你解脱啊！”死神13在离我几步开外站定，不再上前，“你那个苍蝇一样讨厌的替身太危险了，我不会再靠近的——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蠢，被同样的伎俩欺骗两次吗——实话告诉你，姐姐她很中意你，落在她手里的下场可比死还要惨上十倍！我在这里干掉你是Dio大人的命令，她不会追究，但是你要是不死……”
他尾音拖长，得意地尖笑起来：“那个变态女人会像蛇一样死死缠住中意的猎物，把它们整个生吞下去的哦！为了‘报答’你的仁慈，我就这样给你个痛快吧！”
我深吸口气，积蓄起足够的力量靠着墙坐起来，平静地说：“时间快到了。”
迎着死神13疑惑的眼神，我示意他看我腕上的手表，“从我入睡开始——到现在，以五分钟为限——时间已经快要流逝殆尽了。”
“那又如何？接下来不用五分钟我就能完全干掉你，让你的灵魂在地狱里悲鸣着称赞死神13大人的无敌！”他揶揄道。
“我的替身，我并没有指望‘寂静之地’可以打败你，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强大。我是‘3’，任何一张牌都有可能封住我，一副扑克里‘3’一定是无法缺少的，对吧？”我想要朝他挑衅一笑，却发现连勾起唇角的力气都匮乏，于是作罢，“你以为自己是天才，其实不过是被命运偶然眷顾就自以为是、洋洋得意的小丑而已。我的希望，永远寄托在和我有共同理想的同伴身上。离开梦境，你又能做到什么呢？”
“你说什么？”死神13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你、说、什、么？”
欣赏着他勃然的怒意，我从心底止不住翻上来阵阵快意，“你的机会只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而我会回到现实，把你的信息告诉我的同伴。等着吧！你完蛋了，baby！”
“喂——我说，你说的那个‘希望’，不会是花京院吧？”冷冽的嘲笑声惊雷般撕裂昏沉的意识——我猛地睁开虚合的眼睑——死神13不怀好意的表情证明了有什么超出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他确实很关心你——从你睡着开始就一瞬不瞬盯着你——我就在奇怪，他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反常。原来他也已经怀疑我了啊……啊啊，本来想给你安排个不容易被察觉的死法，避免引起他的注意的，结果刚才不小心搞得太激烈，被他发现你受伤的事情，那家伙突然就冲我来了，你觉得……”
我想我的样子一定狼狈又愕然，以至于他突然就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结果会如何？他当然是被当成失心疯给制服了。放心，花京院也已经到了梦中世界，等我解决掉你，马上就送他下去作伴。”
死亡的阴影，带着冰冷的温度缠绕上来，随同死神13的讥笑裹得我遍体生寒：“看看你的表盘，现在是什么时间呀？我可并没有调整你的时间，那块表上显示的就是外界的时间——毕竟一开始我可没想到你们会留这一手——”
身上的伤痛和剧烈动荡的精神终于无法继续支撑下去，“寂静之地”已经消失了，死神13逐步靠近，像它的名字一样，踏着死神的脚步气定神闲地走过来，我已经……什么也不再想，抱紧杰瑞，小猫的布偶身体也沾染上我的血，在我怀里微微挣动，轻柔地“喵”了一声。
死神13胜券在握的神情倏然色变，像是发生了什么绝对超乎意料之外的事情。我的身后突然一空，不受控制地向后栽倒——一瞬间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身体——然而背后跗骨之蛆一样的痛感证明了我只是莫名其妙地在……下坠？
眼前最后的景象是死神13怒吼着冲过来的身影，和缓缓关闭、将他隔绝在外的两扇布满诡异符号的神秘的门。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23rd meteor 春泥
